黄名骝道:“在金陵耽搁了几日,不知钟陵落雪,想是错过了南主的白雪琴会,可惜可惜。”
灵宝王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硬着头皮道:“雪犹未融,黄公何时欲听琴,都可以的。还是……先交代公事吧。”
入殿分宾主坐定,黄名骝道:“仆此来,是为传达我皇两项旨意。明春,我皇将于雒邑举行大祭,愿得南主陪祭,此一也;我皇在雒邑为南主建筑的甲第,前些时已落成,南主一族何时前往定居,须得给个日期,好做安排,此二也。”
灵宝王听了,胡须又一颤,嗫嚅:“这——往游上国,是我之夙愿。只是每到春来,我就犯嗽疾,能否成行,不敢确保。”
祖劭笑道:“我叔皇为南主建筑宅邸,采用南朝匠作,一切仿照贵国之金陵宫,比他自己居住的雒宫还要华丽。南主却一再推托,真是辜负他的用心与盛情啊。”
灵宝王额上暴汗,仍以病辞。
他的宠臣中书舍人荀温见主窘,另引一题,为之解围:“我主以两国为世交,愿于本国名族清望中,择良家子百人,与上国结百家姻好。望使臣为转达上国陛下。”
灵宝王错愕地看他。
荀温如若弗睹,只笑微微地望着黄名骝与祖劭。
祖劭瞥一眼殿中宫娥,皆雪肤乌发,峨髻纤裳,心中暗想:这些南朝大家把女儿往北朝送,大约图的是将来北师南下,有个“女婿”照应。那一百名良家子,当不会比这些宫娥差吧。按照叔皇有肉大家吃的慷慨,自己与黄名骝或许也能分得一二。
难怪黄名骝喜笑不已,“贵国一番美意,我皇想来不会拒纳。还是南主有心,想出这样好的敦睦之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