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马御道上,黄名骝提醒祖劭:“我们出来时,陛下曾有叮嘱,对南主一定要客气,殿下还记得吧?”
祖劭微讶,“我并没有打算对他不客气。”
黄名骝不好意思道:“殿下不笑时,神色冷肃,南主见了会斛觫。”
祖劭失笑,“有这么胆小?”思及叔皇一向有“笑面虎”之称,倒是可以学一学,遂答应:“好,一会儿见了他,我尽量和颜悦色。”
话虽如此,敬重对他而言,从来都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绪。南主在北朝的名声十分不堪,是十足的笑料。当真见了面,他还真无把握能控制住自己不流露出鄙薄的神气。
灵宝王在殿前翘首,远远见使臣至,下阶来迎,一揖问候:“黄公远来辛苦。上国陛下这一向好?”
黄名骝洒脱地还礼,“自得南越,陛下心情好得很。”
灵宝王胡须一颤,陪笑道:“我也替他高兴。”
祖劭听了,在心里笑。齐灭南越后,其疆土已从北、西、南三面将商包围,而东面的会稽国早已对齐称臣。灵宝王等于是瓮中之鳖,不知他高兴个甚么。
灵宝王注意到这个衣饰华贵,容止高傲,似笑非笑的年青人,询问地看黄名骝:“这是——?”
黄名骝介绍:“这是我们先皇陛下长子,今上之姪,晋王殿下。”
祖劭看到了什么?灵宝王的神色中,竟然掠过一丝怜悯。真是奇哉怪也,他一个候补亡国之君,凭什么怜悯我?他有这个资格吗?捺住不快,听黄氏与灵宝王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