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是说已经没有兴趣,硝子大可稍安勿躁。他指了指硝子怀中表面被攥出褶皱的牛皮纸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还没到那种程度吧,不过是一份康复科的检查报告而已。你怎么这么紧张?”
他一开口,就把众人的思路引到另一个方向上。这话提醒了硝子,她心念急转,思路豁然开朗。硝子流露出有点生气的样子,说话的口气也带着刺,“悟,我不是和你说过,不可以随便打探病人的隐私吗?”
她说的话合情合理,似乎变相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也间接解释了她情绪波动剧烈的原因。说完,女人理所当然地抬高视线扫过在场的其他人,最后落在撸着小熊猫的少女头顶。察觉到有人在注视,屈膝蹲在地上的女孩抬起脸,对上硝子的视线,澄澈的瞳眸好奇地盯着她看了看,旋即又低了下去。
这个时候,她必须作出正确的反应!突然看见失踪多年的好友出现后的反应,否则会马上露馅。一旦暴露其实有人比他们更早得知花出现的消息和具体位置,但既没有通知更没有立即去找她,硝子脑中飞快转过这些念头,在其他人看来,她似乎是被惊呆了。
夏油杰看着硝子。她扣在文件袋边缘的手有些颤抖,神色愠怒,苍白的脸颊渐渐涨红。
女人的声音颤抖了。
“她为什么会在医院?”
女医生的话像一把利箭刺进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他们齐齐沉默,想起一个被遗忘的事实:家入硝子是正儿八经考了执医的人,换句话说,在普通人眼中,她是一位具备专业知识的医生,而在咒术界,作为唯一一位掌握可以疗愈他人的反转术式的咒术师,高层眼中家入硝子的珍贵性与五条悟和夏油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位是“可控”的医生,而另外两位是“不可控”的最强,孰轻孰重高下立见。
既然是专业的,看懂体检报告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那么问题来了,该如何捂紧那份离谱的检查报告不让她发现呢?
至少在那一刻,在场除硝子之外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
但五条悟想到了更多,他还记着前面硝子说过的话。给惠拿药?反转术式都没用,说明不过是个小感冒。只是为什么不用?而且专程大老远来东京最好的医院,最好的感冒药也比不上反转术式吧。这中间一定存在什么问题,而这份套了康复科文件袋的报告也绝不会那么简单。
他可不会把这些想法都说出去,况且……之前把话题引开也有一部分帮她转移重点的用意在里面。杰可能会察觉到有些异常,但他不清楚惠的事,更不会亲自去求证。硝子隐藏了什么和惠有关的东西,五条悟能确定,会是什么呢,他非常好奇。而且直觉告诉他,她所隐瞒的东西非常重要——对自己而言。
回头就给惠打个电话吧,毕竟我可是非常关心未来学生身体健康的好老师呢~
“其实是因为我受了伤,所以才来这边检查。”
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的,居然是……虎杖?!
少年尴尬地笑笑,挽起拎着航空猫箱的那只手的袖子,露出缠在小臂上的绷带。“和家里狗狗玩的时候,不小心把胳膊弄伤了。”
硝子稍微转过脸,凝神注视少年的脸庞——是虎杖没错,但失血的惨白还留在脸上。他是被这几个人打了吗?也对,被看到和花那么亲密的样子,没有当场去世已经很好了……
“烈性犬不适合家养。”她顺水推舟地说,代表这个问题到此结束。电梯适时发出清脆的“叮——”声,已经到一楼了。脑内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胃袋里压抑的饥饿感顿时翻涌而上。
硝子捋起袖子,看了眼表,“快到中午了,你们吃饭了吗?”
闻言小熊猫立刻灵活地攀上女孩的膝盖,尖尖的爪子不慎钩破黑色的丝袜。它似乎意识到做错了事,像块蓬松的围巾趴在她脖颈上,“嘤嘤”哼了两声,好像在赞同硝子的话。
天内&黑井:这只小熊猫,好像硝子哦。
“kirakiralittlestar~kirakiralittlestar~(闪亮亮的小星星)”
“it&039;sundeniablethaeshouldbetother(不可否认,我们将厮守终生)”
“woulditbeas,ifican&039;thelpfallglovewithyou(爱上你会是我的罪吗)”
“この大空に(在这大空之上)翼をひろげ(展开翅膀)飞んで行きたいよ(渴望能够展翅飞翔)悲しみの无い自由な空へ(向着充满欢乐自由的天空)翼はためかせ(尽情地拍动翅膀)”
“君がいるとどんなことでも(只要有你在我便觉得)乗りきれるような気持ちになってる(任何事情都能克服)こんな日々がいつまでもきっと(我祈祷着这样的时光)続いてくことを祈っているよ(直到永远都不会变)”
“idon&039;tknowwheretogo,idont&039;thkthisworldisadefo(我不知该去哪里,我觉得这个世界不适合我)”
同时响起的手机铃声互相混杂,在不算宽敞的电梯间汇成嘈杂无序的噪声。这个时候,会是谁同时给他们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