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知在客厅里围着餐桌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这棉布套还是碎花的,她觉得好看得不得了。又跑到自己房间去看床。裹着大绒毯抱着泰迪熊在床上滚了几圈,又兴奋得脸通红,出来谢谢爸爸。她并不是在爷爷奶奶家过尽了苦日子,而是她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己的房间、自己的被子,现在她有了淡绿色小黄花的床铺,还有一只巨大的熊娃娃,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准备的。
邢文易把饭菜端上桌,解开围裙挂在厨房挂钩上,洗了个手出来吃饭。邢玉知真开心了,吃饭的时候脚在桌子下荡来荡去,几次差点把小暖炉踢翻,邢文易心里其实看见她开心自己也高兴,但还是要摆出父亲的架子来,云淡风轻地说:“赶紧吃,脚别踢。”
话音刚落,玉知的拖鞋尖就踢到他的小腿上,那拖鞋本来就是勾在她足尖上晃,往下一落,在邢文易鞋面上碰了一下,掉在他两脚之间。他索性脚一踢,把那只小拖鞋踢到自己凳子下头去:“你干脆别穿了。”
邢玉知笑嘻嘻的,她的兴头才不会被邢文易这三言两语扑灭。爸爸不把鞋还她,她就自己站起来一蹦一蹦到邢文易这侧,蹲下去把他凳子底下的拖鞋捡出来。她一边重新把脚塞进拖鞋,一边用手搭在邢文易肩膀上短暂借力保持平衡。邢文易听见她声音近在咫尺,听起来像快活的小小鸟:“爸爸你明明就很高兴,还故意板着脸。”
邢文易微微一愣,邢玉知已经重新坐好夹菜吃饭了。她筷子用得不算好,邢文易教了一阵子也没纠正她那握笔一样的手势。他脑子里回荡着女儿刚刚的那句话,是啊,明明他也很开心,为什么他要装作严肃的“爸爸的样子”呢?这个发现让他觉得悚然发凉。他居然在模仿邢志坚当父亲的样子,希望女儿能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端端正正,专心致志。
他为什么不能和女儿一起说说笑笑,坦然地表露自己的快乐?
他心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嚼蜡般地咽下几口白饭,一双筷子伸到他碗里,把剥得干干净净的鱼肚肉铺在他的饭上。
邢文易看向这双筷子收回的方向,他的女儿显然没有将刚刚的无心之言反刍深思,她说以前看到过一篇文章,说妈妈说自己只喜欢吃鱼头和鱼尾,把肚子全让给小孩吃。
邢文易也听过这个故事,主旨是凸显母爱的无私。可是玉知说:“如果是我,我想让妈……爸爸也吃鱼肚子。鱼肚子没有刺,明明是最好吃的。”
她又把筷子伸向鱼眼睛:“我喜欢吃这个!奶奶说吃鱼眼睛对眼睛好。”
玉知把白抿掉,吐出硬的瞳珠,接着自顾自地说:“我还喜欢吃鱼冻。爸爸,我们吃完就把鱼汤放进冰箱吧,明天就可以吃鱼冻了。”
邢文易看着她好久没移开视线。玉知跟他生活了两个月后,明显对他更亲昵,性格也更开朗,他分不清楚这究竟是被影响,还是亲密度提升后的本性展露。
邢文易不了解女儿,却很明白自己正从亲情中受益。他正经历着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面临着或许是人生的唯一一次机会——向某个人毫无保留地展露自我、并向她奉献自己的一切。这是血浓于水的力量,当他在经历不可回头的改变的同时,来自二十年前母亲的话回响在他的脑海之中。
孩子是后半生的寄托。他逐渐开始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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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用了很大篇幅来写炉子……真是疯了
我对各种炉子很感兴趣,我家今年过年的时候买了一个专门烤糍粑的小炉来玩,可惜在屋里用会弄出烟,在院子里又很冷,只用了一次。但是烤糍粑真的很好玩!趁热蘸白糖好好吃
北京炉子是我小时候外婆家用过,非常温馨的记忆,不过我在网上没有搜到它的样子。那个桌膛里还可以烤鸡蛋红薯土豆之类的!很好玩!后来城市里不准烧煤了,煤球也很难买,管得不厉害的乡下或者城边缘偶尔能看见,不过都是很小的炉子(大概四五十厘米高)。以前的路边摊也有煤炉,但现在一般是瓦斯、电、煤气罐之类的,我每次在夜市路过煤气罐都觉得有点害怕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