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意抱着自己,没有动:“小毛今年多大?”
男人手掌轻攥成拳,嗓音里夹着叹息:“二十二。”
眼泪瞬间涌出来:“他是为了救我……”
“当兵的,只要没死,就不可能让你们有危险。”男人犹豫的那只手,最后还是落在她肩头,“哪怕不是你,换了任何人也一样。”
九点半沙漠的夕阳,从来没这么刺眼过。
脖子上的伤口经过了处理,却还在隐隐作痛,时刻都在提醒着她,陷入那场惊心动魄的回忆。
抓到的逃犯都交给警方,毛文瀚的遗体也被战友接了回去,剩下几个人留在这儿善后。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那些入耳的枪声,渗进沙地的血,却再也抹不掉了。
身边放着罐啤酒,乔初意无比娴熟地拽开拉环。
自从时卿离开,她也习惯走到哪儿,都备上许多许多酒。
最开始像某种仪式,到后来,她也喜欢上那种微醺的,飘在云端的感觉。
然而她正准备喝,猝不及防地,被横空出现的一只手抓住。
是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和记忆中没有太大差别,除了增添许多陈年旧痕。
指尖相碰,乔初意愣神的片刻,酒被他抢过去。
周序霆挨着她坐在沙地上,看向离地平线越来越近的太阳:“刚上药就喝酒,什么习惯?”
乔初意笑了一声:“没那么娇贵。”
长年行走在沙漠,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慎被书页划破手,都要嚷嚷两句,贴个创可贴的小姑娘了。
周序霆不说话,仰头喝了一口。
乔初意面色平静地望着他:“你不是也有伤?”
“我能比你娇贵么?”男人仰着下颌,酒灌入喉。
乔初意看见他掌心薄薄的一层纱布,想起当时的画面,心口微微一颤。
对于自己,他总是这么轻描淡写。
乔初意不敢再多想,怕回忆又拉不住,探向不该触及的角落。
她稍低下头,捧了一手掌沙:“小毛跟我说,他和你打架五五开。”
“……臭小子。”周序霆笑了出声,“那是我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