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被他们嘲笑的声音扰乱心智,紧接着一板一眼地说道:“难怪姜山不愿回来,原来如此。”
沈培风一抬手,周围的笑声顿时跟唱片机断了拨片似的戛然而止,他眸子闪过一丝愠色:“你他妈的,装什么东西?”
“我大学时曾经在国外一家公司里实习过,但还没呆够时间就解除了合同,你知道是为什么?”何野冷哼一声,笑了,“因为那家公司的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我压在他手底下,毫无用武之地。”
这话跟刺一样深深地钉进他心里头去,沈培风就算是个傻子也听明白了,何野这是在讽刺他是蠢货,也挑明了姜山离开全胜会根本就不是因为何野,而是因为自家领导太蠢,一直压着他,他是为了施展拳脚才离开的。
真他娘的够气人!沈培风咬牙切齿,五官狰狞,不过又突然卸了力气,兴奋地肩膀耸动。
好啊,带刺的玫瑰,摘起来才更有成就感,他倒要看看,倔强清高的人被拉下神坛,沾上肮脏的泥土时,会是何等有趣的模样。
“有意思,我会记得你的名字。”沈培风仰倒在长椅上,笑道。
何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不敢让沈少爷记得我,我今天只想告诉你,从我这里下手是没用的,姜山不会因为我放弃他而回到你身边,学聪明点吧,孩子。”
一声“孩子”结束对话,沈培风跳了起来,一脚踹翻了面前那夯实沉重的茶几,玻璃砸上地面,随即裂开几道树杈一样的可怖痕迹,泳池里的女人们被狠狠一吓,纷纷叫起来。
“都滚!”沈培风嘶哑地冲她们咆哮。
霎时间,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他恼怒地再次吼了一声,用力地推倒沙发,把所有柜子上放着的摆件儿一哗啦全甩在地上,短短几分钟里,能摔的都摔了,能撕的都撕了,好端端一个房子,一下子沦为了废墟。
看着面前杯盘狼藉,满地碎瓷,真是可笑,他竟然被别人嘲讽是一个“孩子”!
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年纪说事,就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应该成功。
他二十三岁,又有极其显赫的家世,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以为,他的成功都仰赖家里,其实不然,他在澳门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从无数的獠牙下抢夺猎物,这才有了今天。
他最忌讳别人嫌他年纪小,是个二世祖。
可如今他心里头虚虚遮掩起来的脆弱,竟被一个大叔毫不留情地拆穿。
何野!沈培风咬紧牙齿,脸绷得生硬,他突然萌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看着那张清高自傲的脸,他就忍不住要毁掉何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