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是何总吗?”一个陌生男人问道。
何野皱眉:“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赵律带的实习生,我本来和老师一起在家里看案子,然后有人按了门铃,老师去开门,就被全羽飞拿酒瓶子砸了头。”那人气息不稳道。
全羽飞就是这起官司的被告方,当初他作为公司法人代表和何野签订了一个合同,共同建设新能源汽车市场,何野出项目,他出资金。
但由于全羽飞的婚姻问题,在离婚时他前妻分掉了近一半资产,再折价转售给别的股东,导致他的权力被架空,当然,促成这一局面的根本原因是他婚内出轨。
“赵律怎么样?”何野顾不上官司,先关切他的律师要紧。
实习生简直要哭出来:“很不好,已经颅骨破裂,有感染风险,何总,我实在拿不定主意,你快来吧。”
“通知赵律的家人了吗?有没有报警?”何野焦急道,他现在远在云南,一时半会儿还真赶不回去,最快也得明天。
实习生一五一十回答他:“我不敢,老师没有老婆,只有一个得了高血压的妈,我怎么敢去说,不过我已经报警了。”
“好,辛苦你了。”何野放下电话,胸膛中郁结着一股燥热的气。
姜山见他神色有异,又把他的话全部听进耳里,这件事的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他道:“赵律出事了?”
“对,被全羽飞袭击。”何野道。
姜山眼眸半垂:“这件事你们也有过错。”
“我们?”何野不解道,“你是说,我不该打官司吗?”
姜山摇摇头:“你没去旁听过吧,全羽飞他这个人,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没了老婆,两个儿子跟前妻,没钱,房子车子什么都没有了,说难听点,就剩一条命,何必把他逼那么紧。”
何野一愣,全羽飞的状况确如姜山所说,他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人看着像是最低等的蝼蚁,但其实这样的人最可怕,完全就有可能成为反社会人格。
“我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条命,这个时候但凡有一个人打破了他心里最后一根弦,他就有可能成为罪犯。”姜山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当初我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时候,就动过这种念头。”
“我痛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幸福的人,凭什么他们这么快乐,而我就这么孤苦,我一直抱着恨意活着。”
何野却不以为然,反驳道:“如果人人都不用承担做错事的代价,那犯错的成本也太低了。他出轨,最后导致被股东大会架空,这一切难道是别人的错?”
“他当然有错,也当然要承担代价,只是这件事你也牵扯其中,我不希望他伤害到你。”姜山握住他的手,“他报复了赵律,接下来很有可能报复你。”
何野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毫不畏惧地说道:“他可以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