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蓝的背包里已有两个金葫芦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她侧头一想,这每一个神兽都有一个金葫芦,这里头必定不简单,转身见欧飞还在不远处等她,她赶紧收好东西跑向他。
走过芦苇路,他们走回了林荫道,急着找一片空地帮潘竹疗伤,只见前方大树旁有一小块草地,草地旁边还有一小潭水,看起来清澈见地,山猴在空地上放下潘竹,只见他已奄奄一息,嘴巴张着。
“先给他喝点水1欧飞立刻帮他把脉,又看他的伤口,翁蓝立刻用瓶子到潭里装满了水端到潘竹面前,欧飞用棉花沾了水敷在他的嘴唇上,他干涩发黑的唇立刻轻抿,欧飞让翁蓝喂他水。
仔细看他的脸全部发黑,脸上的血泡胀得很大,手脚僵硬:“这毒不像蛇毒慢慢扩散,这毒毒性很猛,你看,这满脸的泡,一中即发。先赶紧拿解蛇毒的药过来,把毒液抑制住才行。”
翁蓝赶紧找出药,用石头捣烂,拿给欧飞,欧飞用力挤开潘竹的口,将草药渣子塞入他口中,用水慢慢灌进去,只见他慢慢地脸色有些变化。
“目前这蛇药可以暂时维持生命,但他中毒很深,再加上腹上的伤已伤及内脏,现在身上无任何药物,看来……”欧飞摇着头说,如果是内脏伤除了手术缝补外好像别无它法,“除非拿五星叶试试,但五星叶已用经”
只见山猴手舞足蹈,拿起翁蓝的背包乱翻,他想找什么?两人不知所措,翁蓝要过去阻止它,却被欧飞拉住了。
他翻了一阵子,仍没找到,他跳了起来,指手划脚,欧飞瞬间明白了:“你想回六神林拿药?”山猴点点头,一下子趴在他面前,以示求助。
“我先用治蛇毒的草和一些消炎止血的草药先帮他敷着,你要尽快,如等到毒攻心,再加上内脏的伤,可能就……”欧飞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作为一名医生,看过无数生老病死,但仍做不到像有些医生那样视之为平常事,冷淡无情,潘竹,这个跟他命运有几分相似的人,让他无法离舍,但现在,他手上的药,用具十分有限,他束手无策。他看着山猴认真的表情,他真的说不出那句残忍的话。他上前向山猴交代一些需要带回的药,对于六神林的药他了如指掌。
“吱吱1山猴听了,立刻马不停蹄,攀树而去。
翁蓝半低着头,她十分懊悔,潘竹都是为了下水找她才会让四脚鱼所伤,她转头看看躺在地上的潘竹,本来俊气的脸已肿得不成人样了,她默默地去张罗着支账篷,安顿好潘竹后,她又默默地帮他剪开衣服,拭去血迹,上药包扎。欧飞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天已渐黑,翁蓝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天边的云,火红的落日映着云彩,这森林没有尽头,不知何日才可以走出去,算算离家的日子,已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原本以为最多几周就回去的,没想到竟无止境了,她跟欧飞来找她的古猞国旧址,她一直认为这些对自已而言应该是轻而易举,如今来到这迷宫森林,到处危机重重,欧飞和潘竹照顾她不少,而现今竟然因她的一时任性,害得潘竹性命垂危,这一刻她顿时觉得自已很自私,很令自已厌恶。
“你别太自责了。”欧飞走过来,看着夕阳下翁蓝孤单纤瘦的背影,心头一阵酸痛,本来他也想好好地对她说教一翻,如今出口的竟是这句话。
翁蓝嘴角露出苦笑,她拂一拂头上一些凌乱的发丝,眼神中却含着一丝忧郁,这种不带一点装点的女人,素得很美。
“是我害了他。”翁蓝说着,眼里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果能让他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欧飞愣了一下,难道一个人的自责可以大过一切?他有些心痛,为的就是她的那句“我什么都愿意做”的话,而翁蓝一心想潘竹好起来,没多想过其他。
“他也是为了山猴才挺身而出的,他说山猴就是他的儿子。”欧飞舒了一口气,尽量不再去想她刚刚所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