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福仙镇西方平地里便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庙宇,只是,不待福仙镇的人前去上香祈福,其中就出了不少怪事,其中之一,闹得最大的是,这座庙宇落成之时,理应待在神位之上的神像,却无故不见了。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本就没有神位还是如何,一时之间谣言鹊起,有的说,这处荒庙是中州一位大人物的生祠;而有的则说,这是一种不可见人的邪神的寺庙,因为地处蛮荒,但又有顾忌,所以干脆不立神像了。
众人讨论地兴起,但一个都不敢再去其中窥看,很快这座荒庙便告了废弃,可奇异的是,这所无人问津的荒庙,居然并没有因此败落,反而时常有人打理和看管。
而秦纨所指的便是这处地界。
不过福仙镇上如今也去不得了,他可没有天真到认为正道人士没有在镇上留下人手,以防山上仍有漏网之鱼。
若是之前倒也还好,他沈入忘赤条条,便是个光杆,父母双亡,所有亲眷都死于非命,他想去那儿便去那儿,谁都拦不上,可如今,他摸了摸腰间的葫芦,不由得叹了口气,总是要将他先送到目的地才是。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拖家带口罢?
穿越过福仙镇并不困难,留仙岛地广人稀,福仙镇地处海港,仅仅只是占据了整座岛屿的一隅。说起来,沈入忘对此地的地形相当熟稔,谁让往日里总得和师父的御用打手秦纨打游击,若是不慎重,当即就得给他抓到师父案前受罚。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停靠船只的港口,有一条高约有三层楼高的大船正静静地停靠在海岸边沿,几个小道士正提着剑打着哈欠。
想要在此刻离岛恐怕也不大实际。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插在镇上的暗哨,除了已经上山的,各门各派还各带了十来个人,其中由一个好手带队,福仙镇并不大,其中最大的是一座名为骆驼的客栈,这些人都住在其中,轮流派遣门下弟子在镇外放哨。
其中位置有不少刁钻的,若是不留神很可能便着了道去。
名门正派之中,也并非全是庸手呐,沈入忘笑了笑,从一旁的小山坡上翻了过去,但架不住小爷来得聪明。他行了数十里地,终归看到了一处伫立于荒野之上的小庙。只是为了隐藏行迹,他废了几乎一日的光景,方才抵达这里。
如今已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了,他迈过齐腰深的草地,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咕咕”声,几只夜枭悄无声息地从他头顶掠过,而后静静地停靠在了一处屋檐上。
沈入忘出了口气,而后把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他在乡野之中便有这等天分,吹什么像什么,无一不像,那几只夜枭好奇地歪了歪脑袋,这时,少年道人又作田鼠稀稀疏疏地声响,顿时,那几只夜枭激动了起来。
他将随手拾来的石子往远处一丢,那些个夜枭飞了起来,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叹了口气,回过头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立于一座黑庙跟前,两张灯笼亮着惨白色的光线,叫人不安,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