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近五十人的群组聊天室,这时大夥正聊得火热。
"我快到了"我用两只大拇指敲了敲萤幕。
当我十万火急地奔走到版主提供的地址,百般疑惑。
我朝正前方拍了张照,又用大拇指迅速地敲了敲,"是这吗?"一边朝下面张望,但什麽也看不出来。
那是一条通往地下一楼的楼梯,整t晦暗又老旧。碍於我的十万火急,想都没想马上跳跃式下楼。
登登-
我拿起传出讯息声的手机,这时正跳到楼梯一半。
"对,下来右手边有一个黑se大木门。"版主传来的,但并不是群组,而是只有我跟她的聊天室。
"好的,谢谢。我超想尿尿!"我站在楼梯中央回传,在准备继续跳下楼时,版主说的那扇木门打开了,像是墙壁上隐藏的机关,就这麽被翻开。
我看见一个绑马尾的nv生探出头,朝我微笑。
「嗨!」我朝她冲去。
「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她说。
版主和头贴的照片几乎没有什麽不一样,很好认。我急忙地朝里头走去,什麽都没多想,便朝沙发甩上我的侧背包和外套。
「厕所在哪!我要尿出来了!」我大叫。
版主急忙领我去厕所。
「现在是…?」
「什麽情况?」在座的nv生都满脸问号。
「呃,嗯,那位就是,李羽然…」版主说。
「这就是你第一次来我这的情形?」许维汤挑起那条有疤的眉毛,一脸好像我是什麽奇珍异兽的样子。
「重点在於,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她!」我加重语气。
「她让你敞开心扉?」许维汤耸肩装作没刚刚那回事。
「不,我就只是觉得,我跟她是在一个很差的时机点,相遇。」我停顿。
「嗯?」
「就好像我可能是喜欢这个人的,但我们的距离就是…」我陷入沉默,想着该如何阐述这样的事情。
「我们就是永远隔着五年的距离。」我丢出最後结论,中间有太多的无法解释。
「看不出来你是会被年龄给框架住的人。」许维汤把口布放下,此时的玻璃杯已经全数闪闪发亮,排排站的笔挺,随时能出发上阵。
「其实不是,但我不得不承认,年龄的差距是会造成一些现实层面上的问题的。」
好b,还没有社会历练、还没有真正进入职场的人,若足够成熟或因为有只脚已经踩在社会里,还是能高谈阔论公司文化以及做人处事的总总。
但拿一个亲身经历过职场、有历练的人来说,是不太会拿这些小事侃侃而谈的。因为在遇到任何职场艰辛的时候,他只需要理智的、冷静的、漂亮的处理好整件事;无需透过他人,也不需要谘商意见。
「对她来说,都只是琐事。」我定下结论。
「嗯,但?」许维汤好像不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遇到她的时候,我恰巧正在经历这种成长。」我解释,「我们的相处过程中,她会希望我依赖她或者投靠她;但就是这麽恰巧,我正在通往不这样做的道路上。」
「可是这都是可以g0u通的不是吗?」许维汤抛出她的疑惑,总是这样,人总是善良的想无条件帮助他人。
「而所谓历练,有人生、有感情,也有职场。这并不是一时间就能跟上,这就是五年的差距。」我扬起一边嘴角,挑了眉头。
「这倒是。」许维汤走出吧台,用遥远的背影回答我。我没有理解她的回答是什麽。
她拐弯、转过身、面向我拉过旁边的高脚椅,接着说。
「所以不管怎麽说,年龄就是个很现实的问题。」许维汤在我的左手边坐下。
「大家常常说,在ai情里,年龄根本不是个问题。但又往往因为不同岁月的经历造成了隔阂、沉默、论辩,甚至分离。」我转向她。
「我只是觉得可惜,当时的我并不需要她的ai情,我也已经看到跟她在一起後所有会发生的问题。我知道对她来说,我说的这一切好像是不给予她信任,或是不给予"我们"信任。」我陷入长思,因为不确定这些措词是否合宜。
但说真的,这无关乎年龄,在一次的,我必须强调,这是成熟和历练多寡的问题。甚至我该说,是关乎心灵强不强大。
「那现在呢?」许维汤打破我的沉默。
我还没回过神,我转向她,眨了眨眼睛。
「你觉得,你需要她的ai情吗?」她解释,「就我刚刚听到的是"当时的你"
并不需要她的ai情。」她提高音量强调。
「我想依赖她,但老实说,我办不到。」酒杯早已空荡,不知是不是因为不安定的情绪,我对着空酒杯又抿了一口里面所剩无几溶化的冰水。
「我想说的是,你ai她吗?」许维汤依然盯着我。
「我真的不知道,即使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我垂下眼睑,头低低的就像在课堂上被点名却因为给了不确定x答案而感到旁徨的孩子。
「选择题,ai,还是不ai?」她说,我盯着桌面,已经看不见许维汤的表情。
「你觉得问题就只有这麽简单吗?」我突然抬头反问。
「是啊,我觉得就这麽简单。ai!或不ai。」许维汤耸肩後起身,右手朝吧台内捞了捞,拿出一支已开过的全黑玻璃酒瓶。
「我并不这样觉得,我无法说出我不ai她,却又无法说我ai她。」我把空了的酒杯靠过去,许维汤将我的酒杯几乎斟满。
「真矛盾。」许维汤轻笑,似懂非懂的表情。
感情,看起来好像很简单,只要确定自己ai她,或不ai她就好。但人心是复杂的,你非常在乎这个人,同时间你却也知道不能依赖这个人。
我拿着酒杯自顾自地喝,没有多想也没有在品尝。就好像心思心力全神贯注在放空上面,没有时间注意脑袋的思绪怎麽飞,也没有时间专注在r0ut任何部位的感知上。
「我只是不想白花力气去伤害我们本有的情感,我觉得漫长的陪伴很好,彼此都自由自在也很好。」酒杯的红酒只剩一半,我说。
「唉。」
许维汤和我几乎是同时叹气,而我们讶异的并非这样良好的默契,而是,这默契居然是建立在对於现实的无奈和感情的压抑上。
我知道,她希望我依靠她,不管ai不ai,至少无条件地去相信她。相信她能让我依靠,相信她有足够的勇气、能力、肩膀承担我一切的哀伤与曾经的结痂。
但我不想,也许有点点的逞强,但我必须成长。
更何况,那时候的我们才刚认识几个月。而说真的,在相处过程中我感受不到能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放在她手中的安心感。
「碍於她的感情对象是我,我无法给她任何客观的建议或观点,即便我已经看懂发生什麽事情,整个局面的走向。因为不管我说什麽,都将让她无法客观判断。」我把许维汤手中的酒瓶抢过,将酒杯再次斟满。满到已经达到水的最大张力,我必须用嘴唇先抿几口。
「慢点。」许维汤起身朝吧台捞酒,这次左右手各拿出一支。
「你知道,很多心情是必须自己走出来的。不管旁边是谁,陪你喝酒、谈心或畅言各式各样的理论,而这些大道理你明明都懂…就算不懂…」我松开握住酒杯的手,扶着太yanx。
「不管是不是完全戳中你,说进你的心坎,就是没有办法说服你不要作贱自己。你懂吗?」我气喘吁吁地说完,又问了一遍。
许维汤只是点点头,用温暖柔软的手背敷着我的额头。
「她必须自己走过来,不管我说什麽…不管我心不心疼,那都是我造成的。这是我最痛苦的地方……」我感觉到眼角被什麽浸sh了。
而我们总总的碰撞,最後她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我尊重她的离开,我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再次疗伤。旧伤上的新伤,呵呵。」
「她离开多久了呢?」许维汤斯文的询问,跟刚刚在吧台里满脸杀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个月?两个月?我不清楚。只觉得那段时间,痛苦又漫长。」我趴上桌面侧着脸欣赏许维汤。
「所以你去找她了?」许维汤伸手梳了梳我的头发,从太yanx到耳朵後方,痒痒的。
「不,是她回头了。」我笑了,「可是我们都清楚,只能是朋友,保持更清楚距离的朋友。」
「嗯。」许维汤轻哼一声。
「其实重新跟她联系上我真的很开心…只是,我不能,也不想,可能是打从心底的无法靠近她了。」
「你受伤了。」她说得很小声,我几乎听不见。
「她并没有足够的肩膀让我依靠,我在她身上看不见心安。」不知道进入嘴巴的酒jg是什麽口味,只感觉一阵酸。
「她永远不会懂,五年後也不会。」李羽然收起欣赏对方的目光,将头埋进手背,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现在说再多,又有什麽用呢?就只能承担这份过去,让自己继续生活。
「也许,我只是说也许,成熟的人总是承担的b较多。而也是因为这份承担,让人变得冷酷。」许维汤用手轻轻抚0李羽然的头,通常这样对付小动物都非常有用,这招会使牠们听话、安静,甚至睡着。
许维汤透过这样抚0t谅李羽然的唠叨,也t谅李羽然的失控。像只猫般李羽然沉沉入睡,这样温柔的感触逐渐平息了她混乱的思绪。
推开酒吧的大黑木门,步履蹒跚。很辛苦的踏上每一格台阶,光线与高度成正b,好像越往上一层就越往天堂那般神圣。
李羽然用手放在眉间,眯着眼睛试图清醒,马路上一辆计程车也没有。李羽然掏出悠游卡,走到对街,踏上微笑单车。
很辛苦的到家,很辛苦的洗澡,很辛苦的吹头发。
「唉。」李羽然不经叹气。
好累,李羽然觉得好累,可是还不想睡。
她想要有人陪,却不能只是单单的陪伴,她倒在床上回想与采璃的最後一次见面。
那是第一次,她们提起各自的人生,畅谈整夜,即使中间穿cha过几次激情。那一晚使她们b之前都更加紧密,却再也没有见面。多矛盾。
她们像是一对平行时空的密友,只是随口的一句,好吗?
以及,还行罗!
李羽然打开采璃的版面,浏览了几则新的发文,想在某一张与猫咪的合照下回应,却又只是看着。随意打上几个表情符号,却又在几秒钟後删除。
现代人的矛盾,是真的矛盾。
正要关上手机时,采璃跳出了一则讯息,"最近如何?"
现代人对於社交,其实多半是无感的。宁可一个人对着手机,也不愿意对着身边的。
但是,现代人习惯淡漠式社交的日常当中,也常常会遇到,心有灵犀。
说到这里,有这麽一个问题,你认为手机有趣,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意外有趣?
你无法与机器擦出任何火花,对着机器,也无法蹦出这样的意外。所以心有灵犀,是人与人之间神秘的、无法解释的事情。也只限於人与人之间,而现在发生的事情,不过就是透过手机来呈现罢了。
李羽然看见采璃的问候,小小的j皮疙瘩,毕竟刚刚才在想她,李羽然用两只拇指在键盘上按下回复。
"一般般罗"
"面试没有什麽感想吗?"采璃马上回复讯息。
"就…感觉三间都有机会"李羽然思索着这周发生的过程。
"是喔,那你b较喜欢哪间?"
"嗯…随缘"
李羽然把手机丢在床头,在床上挪了挪身子,双腿贴在墙壁上。
"好吧!很想你喔!什麽时候还有空?"
李羽然拿起手机又放下,对於采璃的询问没有特别的感觉,并不打算即时回复。
"我们很久没见了耶!最近都没遇到b你懂我的人!"采璃又传了一则。
"距离上次警察敲门,已经两年了你知道吗!!!"
「原来有这麽久了啊…」李羽然偷笑,此刻心情有点复杂。
因为那是一次非常丢脸的警察敲门事件,最後一次见面後,采璃决定飞到日本工作。李羽然便在第一年腾出时间,请了年假,飞到东京找她。
虽然短暂,但那是一次非常愉快的旅程。
采璃在东京的某一处落脚,看没两间新大楼就决定签租约现在这间,只因为相中了顶楼的风景。
这个地段距离地铁不远,大约走十分钟,楼下有便利商店,又有咖啡厅。
马路乾净的可以,几乎每间餐厅都有中英文菜单,甚至韩文。采璃总是先收到英文的菜单,以及日式口音的英语招呼。
采璃总在这个时候,翻起大白眼或者摇摇头,宁可他们别说话。因为他们独有的不卷舌口音,采璃真的是无法恭维。
好家在,采璃说的可是一口流利的日文。只要她一开口,那些店员不外乎都会从一种极度严肃紧绷的脸,转为和颜悦se的放松神情。
采璃偌大的眼睛、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以及浓密的褐se眉毛,若是生在早期一点的年代,这样独特的五官想必会被当作怪物吧。就在李羽然站在地铁站外看见采璃的那一秒钟,李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正值春天,采璃披着有垫肩的oversize西装外套,浅浅的灰蓝se和西装k是一套的。k子是紧身的,贴着采璃圆润得t的t腿,直到脚跟处开岔,呈喇叭状,长到落地。
里头是件薰衣紫的圆领薄衬衫,包覆着采璃饱满的x脯。些许的蕾丝在腰际处g勒出玫瑰线条,长袖袖口同样呈现开岔的喇叭状。
此时站在日本,活像个外国人;说也奇怪,采璃站在我们国家,也像外国人。
「你到底哪里人?」李羽然对着迎面而来的采璃歪头。
「我听不懂。」采璃接过李羽然的行李箱,用她那樱桃般的小嘴说出日式口音。
「你!?这是怎样?」没来多久就有口音的采璃震惊了李羽然,她同样不能理解不卷舌的口音。
「哈哈哈哈哈!这很简单啊!」采璃撒娇的靠在李羽然的肩膀上,恢复正常的声调。
原来是装出来的,李羽然不经心想,采璃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管说日文、英文,还是中文都听起来像当地人;但明明看到她的脸,就说不出到底是哪国人。
「真是奇葩。」李羽然不小心把心中想出的结论脱口而出。
采璃突然一阵高八度的胡言乱语,非常激动,同时飞跳起来用手臂把李羽然的脖子g住。
「呀啊!」李羽然低着头尖叫。
毕竟采璃b较娇小,此刻李羽然只能上半身下倾,尽可能不让手上握着的背包落地。
路边经过的上班族、妈妈带小孩、年轻男nv都纷纷转过来看,并且用非常离奇且惊讶的表情,还有一对母子摀着嘴。
原来采璃说了一连串的流利日文,并且夹杂些特殊的不雅字眼。李羽然浑然无知,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尖叫声引起注意。
「你知道我刚刚说什麽吗?」李羽然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大门前停下,其实,这里的每栋建筑物对李羽然来说都长得一样,无法确切的区分差别。
「什麽?」李羽然跟着停下脚步。
采璃熟练地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在面对门的右手边挥一下。大门喀喳一声弹开,很小声,连采璃轻推关上时,都很平静,不像家乡的铁门如此剧烈与顽固。
「你想知道吗?」采璃站在电梯面前问。
「嗯。」进来後的空间很小,大概是呈现两个人都只能侧身的距离,李羽然只能盯着采璃的背影回应。
电梯的门也很小,甚至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整座电梯都很小,非常压迫。
「吻我。」采璃转身面对李羽然,往後退进电梯,笑着说。
「蛤?」李羽然一边思索这电梯的大小,到底两个人加上行李塞不塞得下,一边诧异迎上采璃突如其来的谄媚笑颜。
忽然,采璃向前踩一步,右手臂g住李羽然的後颈,直线将她整个身子用力拐进电梯。
两人脸贴着脸,交换着呼x1,电梯依旧很安静,毫无往上升的感觉。
「吻我。」采璃又说。
李羽然觉得不太自在,先是往上瞄了瞄是否有监视器,嗯,答案是有的。
「你有按吗?」李羽然捱着采璃的肩膀不自然转身,但采璃的手更加使力,紧紧架住她,不让李羽然逃出她的x膛。
「你不是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就先吻我啊~!」采璃嘟起那粉红se且看起来很q弹的小嘴说。
李羽然低头努力用迷蒙的双眼看清,随着某种cha0sh正在探索,李羽然将手掌深入拿铁se的俏丽短发当中。
此时,高挺的鼻尖轻轻碰触李羽然的大腿内侧,由上而下缓慢的滑过,只有寒毛交缠的轻柔感。
听到李羽然满足的sheny1n采璃顺势抬眼,偌大的蓝灰se眼珠眨了眨,俯视的角度让此刻的采璃更加媚惑。
「你…到底想说什麽?」李羽然低喘着询问。
「嘘……」采璃将樱桃小嘴紧贴住李羽然,双手绕过李羽然脖子。
灰蓝se的西装套装就这样被辣在玄关,整间格局并不大,却齐全无b。玄关正前方是一台崁入橱柜下的洗衣机,左边衔接流理台以及微波炉,再来是冰箱。
左转是卫浴,日本人的设计堪称无敌,依旧在狭小的空间内包含了浴缸和淋浴,还有墙壁上的按钮,是ch0u风、烘乾以及其他李羽然看不懂的图样。
玄关右转走到底就是卧室,李羽然的行李就这样被遗忘在这条走道上。
卧室里有整面的半身窗户和一张单人加大的床铺。淡淡的藕紫se丝绸床单,特别g起李羽然的se心。
「采璃…」李羽然早已止不住的sheny1n,越发大声,双手紧抓住那柔软平滑的藕紫se床单。
「这可以吗?」采璃起身从床头柜的上ch0u屉拿出一支李羽然没亲眼见过的东西,打开开关,微弱的震动声随之而来。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多久了吗?」采璃贼贼的笑。
李羽然夹起双腿,惊讶无b。
采璃温柔又熟练的掰开李羽然的大腿,t1an舐着下唇,李羽然从没看过如此q1ngse又饥渴的采璃。
她们翻天覆地了将近三个小时采璃才肯罢休。
「也许警察等等就来敲门了。」采璃气喘呼呼地说。
「警察?哪有那麽夸张!」李羽然躺在采璃的手臂上,一样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
「你刚刚真的太大声了…」采璃贴近李羽然的耳朵轻声细语,再顺势亲亲咬上一口。
李羽然笑了,害羞地躲进被窝。
叮叮—
就在此时,未阖上的房门外传出两声声响,采璃不慌不忙地起身,无奈地笑笑。
看着采璃在面前打开衣柜拿出长版薄大衣套上,李羽然才恍然大悟刚刚那陌生的声音是门铃,马上坐起身。
「谁?会是谁?这时间…」李羽然冷汗直流。
「我来看看,但应该是警察,哈哈!」采璃依旧从容,甚至只是把大衣的腰际绑带随意绑上,压根没有想要扣好扣子,好像只是外送送达一样。
李羽然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出头。
采璃已经绕过走道上的行李,站到门前朝猫眼细看几秒钟,扭过头朝房门口的李羽然大笑。
「小声点啦!真的是吗?」李羽然压低声音。
采璃憋着声音频频点头,「有六个!」
「六…六个?来这麽多g嘛??」李羽然马上下床,「我需要出面吗?我可以在房间吗?他们应该不会进来吧??」
「应该不会进来,但我觉得你还是先套个衣服。」采璃笑着说。
李羽然跟着绕过走道上的行李,把头也凑到猫眼上,「真的是警察耶!都男的!」
门铃再次响起。
叮叮—
李羽然慌张的逃回房间并跳到床上,从门边冒出额头和两颗眼睛。
采璃离开李羽然的视线踏进玄关,伸手握上门把,打开门的同时用左手捡起被遗忘在地上良久的灰蓝seoversize西装外套,六个男人、六对眼睛跟着采璃的移动视线由上往下,再从下到上。
李羽然在被窝里试着让自己冷静,也祈求外面赶快获得安宁。可是几个男人的互相附和与采璃你一言我一语地似乎没有要停止。
「宝贝,他们说想看看你。」就在李羽然思索之际,采璃突然朝房间喊。
「蛤?!」李羽然从房门冒出一颗头,望着从玄关也探出一颗脑袋的采璃,「什麽意思?看我g嘛?」
「你拿一下护照,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nv朋也,是台湾人,我们很久没见了。」采璃站到走道上,但依旧在遥远的玄关。
李羽然走出房间朝走道上的行李箱翻了翻,掏出绿se小本子,翻开照片那一页。
「来吧,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不要想太多。」采璃顺手接过护照,朝一脸紧张的采璃微笑。
李羽然左手摀口鼻,右手朝六位不高不矮,但看起来非常拥挤的男人们挥了挥打招呼,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电梯外面的空地只足够一扇大门打开的宽度,而每层楼有两户面对面,等於两户同时出门的话,还必须毕恭毕敬的礼让对面先开门,多麻烦啊。
李羽然感到非常羞愧,毕竟让这六位警察站在门口实在非常的勉强,更别说他们按门铃的原因了。
他们虽然笑得很和善,态度也很客气,甚至一直重复问李羽然有没有任何困难,是否需要帮助,可惜李羽然实在无法好好喘气。
只能摀着脸,bok手势,想赶快结束这场尴尬的戏码。
「他们说对面邻居听到尖叫声,所以报警了。」采璃对李羽然说,笑得灿烂。
李羽然感到自己的耳朵和脸颊非常躁热、心跳极快,非常不安。
采璃除了帮忙在李羽然和警察之间翻译外,又对他们说了些日语,并且开始小鞠躬。
警察终於将护照归还,采璃顺手接过,然後继续道谢。
「我可以走了吗?」李羽然赶忙问,很小声的。
辛苦了、再见、谢谢这种日语,李羽然还是听得懂的。
「可以。」采璃不动嘴唇的说。
李羽然逃离玄关,乖乖等待采璃继续寒暄几句到大门终於关上为止。
「真是丢脸…」李羽然摀着脸,每每想起都感到万分羞愧。
"就这麽过两年了啊…"李羽然探口气,回过神回复采璃。
"对啊~时光飞逝"采璃秒回。
李羽然正感叹着岁月的残酷时,一阵睡意袭来打了个大哈欠,关上手机,随手搁在桌上。李羽然倒头就睡,手机萤幕伴随着两声震动亮起。
"要试试看在台湾尖叫吗?"采璃的讯息最後还加上两个紫se恶魔坏笑的表情符号。
「你知道对面那对情侣後来有给我们一个道歉礼物吗?」采璃边说边擦着眼角的眼泪,刚经历了一场止不住的大笑。
「真的假的?」李羽然正与采璃回想完日本那段离奇又丢脸的往事。
原来是一层两户的对面那户叫来的警察,他们说他们听到几次尖叫,经过再三确认,还是很不安,所以报警。
「对,後来我送你去机场完回到家,就看到一盒巧克力饼乾摆在门口,上面还贴了一张小小的蓝se便利贴。」采璃边说边释放那止不住的笑。
「然後呢?纸条上写什麽?」李羽然跟着笑。
「上面只写说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采璃再也忍不住,身t往前倾的放肆大笑。
「蛤…?就这样吗?」李羽然失望的噘嘴。
「不然还能说什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采璃笑到双手抱肚。
在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完後总会遇到那样的沉默。而这样的沉默在某些场合对於某些人来说很尴尬、无所适从,通常都是一种让人不太自在的状况。
但对於李羽然和采璃来说,大笑後的沉默,只是让彼此进入另一个话题的破折号而已。
「我只是觉得,突然觉得,就只是一种感觉,好像…」李羽然的头微微往右倾斜,右手肘倚靠在椅背上,「好像街上的人都b我快乐多一些。」她不自然地停顿,悠然然对着空气说话。
采璃刚沐浴完的yut1侧躺在床沿,她安静地注视,李羽然背对她正看着窗。
「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一片黑夜里唯一一颗还能闪烁的星星。」李羽然将下巴放到手肘上,看起来非常自在,实在矛盾。
「这麽孤单啊…」采璃呢喃,像被李羽然的孤独渲染一般。
「嗯…偶尔也会看见那麽一颗星星在远处闪动,当我尝试想靠近,却发现它不见了。就算等待好一阵子,依然见不到面。」李羽然没有转过头,继续解释。「後来我才恍然大悟,啊…原来并不是见不到面,而是我们闪烁的频率大不相同。」
「若要遇到闪烁频率相同的很难,对吧!」采璃接着说。
「要遇到完完全全相同的频率,是不可能的。」李羽然断论,「但若谁遇到了,也只能说他们真的特别幸运。我只觉得若此生能遇到相近的闪烁,都是奢望。」
「我总以为我遇过,但现在回想,我并没有遇过。哈哈!」采璃一贯地在说着难受的话时将愁容换上笑容。
「我想我有病。」李羽然突然冒出这句话,让采璃哑口无言。
采璃盯着李羽然的背影,在将近两秒钟的静止状态後,瞬间仰头大笑。在一阵狂妄、发疯地大笑後,李羽然终於转过头,神情恍惚地看着采璃擦拭眼角被笑出的泪。
采璃堪称完美无b的躯t,显然在此时此刻派不上任何用场,而李羽然那双闪闪发亮的动人眼眸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两人就这样在汽车旅馆待上一整晚什麽都没做,轮流喝点酒发个呆,便一一入睡。
直到退房的call吵醒李羽然,她ch0u走被采璃枕住的手,翻身下床。
「啧…」李羽然将房卡退还给柜台,接着没来由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