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托娅。”“大哥,我高潮了。”
步六孤家请来了酋长夫人娜日迈作为媒人,她的气度雍容华贵,遵循千百年来古老的婚俗礼节,用一块白手巾包着白糖、茶叶、胶,这些象征和谐、甜蜜、旺盛的等吉祥之物,来探贺兰一家的口风。
扎布苏作为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热情接待了酋长夫人一行人。
托娅此生从未见过娜日迈身上那样富丽堂皇的衣裙,也许都兰口中所说的天戈太后的华服,也不过如此了。
娜日迈微笑而欣赏地看着她,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这小丫头,以后可有好日子过了。
察玛巴不得促成这桩婚事,乐呵呵地全盘照收,步六孤家出手阔绰,出的彩礼足以弥补今夏他们一家死了两匹马的损失。
草原上繁复的娶亲礼节接踵而至,男方要多次上门送礼才能表示诚心,扎布苏心力交瘁地扮演着独当一面的大哥,两家经过磨合试探,终于在一个月后,迎来了托娅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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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娅出嫁的那一天,秋高气爽,哈素海畔的芦苇荡被染得金黄,正随风飘摇。
她决定骑着已长得茁壮高大的婀古乐随新郎牧仁离开敕勒川,还要戴上扎布苏送的纯金鹿角步摇和那对银闪闪的流苏耳环,再身穿一袭大红锦缎褶裙,察玛说,那是母亲当年的嫁衣。
步六孤家迤逦的迎亲队伍迢迢而来,数百匹鲜花装饰的骏马将新郎牧仁团团簇拥,他一身珠光宝气,显得格外威风,夹道欢迎的牧民们都说,敕勒川上,从没有哪个女儿嫁的这样风光,托娅可真是好福气。
牧仁下马,为扎布苏敬献哈达,扎布苏先是展颜而笑,垂头接过,可脸上的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阴险,他贴着牧仁的耳边悄声说道:“善待我的妹妹,如果你让她有一点不痛快,我会跑到乌珠穆沁,像打倒你的奴隶那样,当着你那些阔气体面的族人,打断你的狗腿。”
牧仁目光灼灼地承诺道:“大哥,放心吧,此生能得到托娅这样的女人,我会舍了命护她一辈子周全,如果我让她受了半点委屈,这条命,你尽管拿去。”
扎布苏咬牙切齿地回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
牧仁还是笑溶溶地保持着风度:“谢谢你把托娅交给我,你是一位好兄长,未来也一定是一个好丈夫。”
扎布苏却逐渐失控,眼泛泪花:“她喜欢射箭,喜欢自由,喜欢赖床,喜欢漂亮的衣服,喜欢漂亮的首饰,你都要满足她。”
牧仁郑重地点了点头,不无杀气地回敬了一句:“我现在有信心比你更了解她。”
扎布苏一时语塞,被牧仁平静而自信的眸光彻底击溃,他决定任命,决然地背过身去,任风吹起颈上雪白的哈达,像托娅的轻吻一样拂去他眼角的泪水。
扎布苏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都兰做了她的伴娘,朝鲁和特木尔为他忙前忙后,就连奥云达来都赶来为她送行。
而察玛作为草原上资格最老的萨满,披上了从前的神服,为两位新人证婚,她侃侃地朗声念着祝颂词:“敕勒川的毡帐上,牧人生了孩儿,儿女长大成人,背上弓箭娶亲,带上首饰出聘,支起火撑立户,扎起哈那顶门,在天神所居圣地,长着如意香檀一片舒愉,哪怕它初茎细长娇嫩,阳光滋润才枝叶挺拔葱绿,水土为源方扎下牢固根基,今日结亲姻眷相会,乃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苍穹离地虽然遥远,甘霖普降确是咫尺须臾。”
香喷喷的全羊席上,大家一齐唱着高昂的祝酒歌,扎布苏领头为各位来客热情敬酒:“感谢大家伙儿参加小妹的婚礼!多谢捧场!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步六孤家的毡帐在遥远的乌珠穆沁,托娅此去,乃是万水千山的远嫁,扎布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自己最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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毡帐内,托娅静静坐在镜子前,步六孤家请来的梳头娘子识趣地退了出去。
托娅:“你和牧仁都说什么了?他胆子小,你可别吓他。”
扎布苏:“我能说什么,谁敢惹步六孤家的人?”
“你最好是!我以后也是步六孤家的人。”托娅格格发笑。
扎布苏闻言沉默,站在她的身后,面容和托娅映在一起,他对着漫漶失焦的镜子,努力分辨出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托娅。”
托娅
扎布苏犹豫了很久,把手落在她的肩头:“你打扮好了?”
托娅点了点头,却见扎布苏把手滑进她的胸口,冰冷的手抵达她的乳沟,握住了那枚已经和她体温融为一体的乌鸦头骨:“你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托娅护住胸口:“不,我要留着你给我的所有东西。”
扎布苏冷嗤一声,抽出手弹了弹她的流苏耳环:“你阔气的丈夫会送给你更贵重,更漂亮的首饰。”
托娅忽然站起身,捶打他的胸口:“混蛋!”
扎布苏抱紧她,拈起她工整油亮的发丝:“别闹,你的妆会花的。”
托娅眨着泪眼:“我不在乎。”
扎布苏再也无法矜持克制,捏住她的肩头:“你永远是贺兰家的女儿。”
托娅知道自己要远离这片故土:“原谅我不能在你的婚礼上出现了。”
扎布苏的堤坝彻底坍塌,狠狠地吻住托娅,两手钳住她的腰身,不让她逃脱:“如果新娘不是你,又有什么意义。”
托娅从那窒息的强吻中抽离出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属于她的快活空气,她捂着胸口喘息着:“大哥,我爱牧仁,我们会幸福的,祝福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