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他的妻子花芳菲?”俏丽女生指着旁边的一幅油画。
画框里,一名芭蕾舞演员双手高举过头顶,手腕交叉,十指绽放如兰,修长双腿紧紧并拢,踮起的脚尖没有芭蕾舞鞋的保护,十根脚趾扭曲变形,指甲片片脱落,流出鲜血,在地上踩出一点一点的腥红印记。
头顶有灯光照射,女舞者的脸庞半面辉煌,半面阴暗,就像她在舞台下的付出,十年如一日的痛苦换来片刻的掌声雷鸣。
这就是白高朗的成名作《伤痕》。
黑衣女人点点头,“是的。这是他妻子。”
“虽然只有半张脸,但真的好美。”俏丽女生由衷感慨,然后指向旁边那些油画,问道:“这几个女人就是白高朗的红颜知己?听说她们全都是白高朗的情人。”
黑衣女人面色有些难看,语气生硬:“她们只是模特而已。”
“单纯的模特怎么会画出这样的画?”俏丽女生明显不信。
画框内的女人一个个赤裸着身体,用深情的目光与画框外的人对视。有的女人手腕上布满刀刃划破的伤口。有的女人背部鞭痕累累。有的女人刚纹过身,皮肤还在红肿。有的女人把自己与带刺的荆棘绑在一起,鲜血淋漓。
每一幅油画里的女人都带着伤痕,微笑的脸庞,哀戚的双眼,渲染出献祭一般的悲情与神圣,这是白高朗特有的风格。
黑衣女人死死盯着其中一幅画。在那幅画作里,一个女人赤脚踏过烧红的木炭,纯白长裙燃起火焰。她流着泪与画框外的人对视,伸出手仿佛在祈求救赎。
黑衣女人手臂抬了抬,也想伸手,却及时克制住了。
她嗓音沙哑地说道:“裸模你没听说过?”
俏丽女生瞥她一眼:“我当然知道裸模,我的意思是,她们看白高朗的眼神不对。她们眼睛里全都写满了爱。”
是的,画框里的女人们注视的不是欣赏这幅油画的人,而是描绘她们的人。她们看的是白高朗。
黑衣女人无法反驳。
俏丽女生又问,“你说这些油画是真的吗?她们真的把自己绑在荆棘上,还赤脚走过火海?不可能吧?”
黑衣女人猛地握拳,手臂微微颤抖。
“假的,谁会这么傻!”她的嗓音也在发颤。
“我也觉得是假的。白高朗的想象力真丰富。”俏丽女生啧啧感叹,重又站在最大的那幅自画像前,呢喃道:“长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难怪他能睡遍身边所有女人。如果是我,我也遭不住。”
黑衣女人再也无法隐忍,冷笑道:“一副臭皮囊而已。”
“哟,这是白高朗?”长裙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目光痴迷地看着自画像。
烟斗老头,大学生,三个高大男人也都走过来,抬头仰望油画。
中年女人站在最外围,盯着油画,眼里泪光闪烁。
花蕊不知何时醒转过来,看见地毯上的脚印先是惊恐,而后发现大小不一致,这才恢复镇定。她也走到东侧墙壁前,远远看着油画,眼里半带贪恋,半带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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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浴室,引路人打开莲蓬头,调好水温,冲洗小男孩板结成块的头发。
黑水滑落,头发渐渐变得柔软,涂上洗发膏揉搓,泡沫竟也变成黑色。
引路人用五指轻轻摩挲小男孩的头皮,将边边角角都清理干净,拿起莲蓬头,冲掉黑色泡沫。
“嗯?”他发出疑惑的声音。
小男孩抬头看他,黑乎乎的小脸变回白白嫩嫩的模样。
“嗯什么~”小奶音软糯糯的。
“你染发了?”引路人又抹上许多洗发膏,继续揉搓。
“啊~是的~”小奶音有些后知后觉。来的路上他随便扯了一些叶子涂在头发上做伪装,后来事情一多就忘了。
“粉毛好看~”小胖手卷起一缕头发。
温热的水冲掉黑色泡沫,露出粉红色的细软发丝。引路人用指尖拨开发根反复查看,眼里划过暗芒。
发根也是粉红色,没有半点杂色,像是原生的头发。一个人类能长出粉红色头发?
这个疑问被他放进心里,不曾表露。
小胖手拍拍他胳膊,软着嗓子追问:“粉毛是不是比黑毛好看~”
怀疑立刻被深埋,引路人勾起唇角,“是,粉色头发好看。”
“我最好看~”小胖手拍打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发出得意洋洋的哼哼声。
“对,你最好看。”引路人一句句地附和,心情异乎寻常的轻松。
涂完洗发膏再涂沐浴露,然后反复冲洗,把手指缝,脚趾缝都搓了又搓……花了足足三十多分钟,引路人才把黑乎乎的小男孩洗得白嫩泛粉。他把自己也洗干净,打开放置在旁边的白酒,一瓶倒在小男孩头上,一瓶倒在自己头上。
“这是喝的~”小男孩抬起手做了个喝酒的动作。
“尸臭很难洗掉。白酒能掩盖这股气味。”引路人又把一瓶白酒倒在小男孩头上。
小男孩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噗嗤噗嗤舔唇角。
“不能喝。”引路人轻轻捏住他的嘴唇。
小男孩没反抗,只是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新奇地看着引路人用白酒洗澡。
把所有白酒倒光,引路人用清水把彼此冲洗一遍,腰间围上一块浴巾,抱着光溜溜的小男孩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