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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柳秋平静说道:“公主这话叫我听不懂了,雷霆雨露皆有君上赐予,我一介微末女官,哪里敢兴风作浪。”
&esp;&esp;“那最好。”
&esp;&esp;柳秋道:“我以为公主与永和公主不睦。”
&esp;&esp;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景涟心下却咯噔一声。
&esp;&esp;果然如此。
&esp;&esp;李进所说的那道旨意中,写的恐怕是齐王的名字。
&esp;&esp;景涟唇角弯起,有些自嘲,有些伤感。
&esp;&esp;她确实与永和不睦,乃至于和齐王的关系也极差。
&esp;&esp;连柳秋都能想到,一旦齐王得势,自己的处境怕是会很难过。
&esp;&esp;她无声苦笑。
&esp;&esp;今夜这一场痛哭过后,尘归尘,土归土。
&esp;&esp;那些恩怨来不及细细梳理。
&esp;&esp;二十年的父女情谊,也就一并入土掩埋,至此断绝。
&esp;&esp;
&esp;&esp;虽然口中说起齐王,实际上柳秋并不畏惧。
&esp;&esp;她原本想要推楚王出来,甚至不必拿出什么切实证据,只要楚王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搅进夺位的浑水,那么齐王就会腹背受敌,焦头烂额。
&esp;&esp;到那时,即使齐王如常登基,先与兄弟争斗大伤元气,再接手乱成一团的朝局,怕是皇权还没抓稳,造反的义军就要将整个江山打烂。
&esp;&esp;当年穆宗皇帝眼看世家坐拥朝野,勋贵代代相传,天下寒家子弟没有晋身之阶,百姓屡受盘剥。
&esp;&esp;如此一来,多则数十年,少则几年,必然生乱。
&esp;&esp;恰巧陈侯衡出自贫家,女扮男装入京。但她身为女子可以扮做男子行走,身为贫寒文人却没有晋入官场的途径,还是穆宗皇帝设法将她添在陈氏旁支之中,以没落世家的身份入朝,方才有了文臣封爵的佳话。
&esp;&esp;君臣二人一拍即合,决意变法。广开科举,限制世族,打通上下,重新塑造朝中格局。
&esp;&esp;他们一手策划的变法,史称承宁变法。
&esp;&esp;但最终,穆宗皇帝英年早逝,变法一党中重要的成员郑侯叛变,与世家共同拥立反对变法的吴王登基,宁时衡孤木难支,最终变法狼狈收场。
&esp;&esp;皇帝是获得世家支持,才能坐上皇位的。
&esp;&esp;即使他明知世家垄断朝堂会埋下祸根,但人不能揪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提起来,他要坐稳江山,就不能自毁根基。
&esp;&esp;能以高妙手腕将天下人的反抗压制二十年,已经是极其难得。
&esp;&esp;然而在他死后,还有谁能?
&esp;&esp;景涟躺下去,床幔放下,她面上泪痕未干,眼睛半闭着,乍一看就像真的昏睡。
&esp;&esp;她的声音极轻:“柳宫正,我看见外面有很多禁卫。”
&esp;&esp;柳秋道:“他们奉圣上之命,拱卫宫城,这几日只是临时调过来,以防生乱。”
&esp;&esp;景涟道:“那些禁卫的来历,宫正您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