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阮玲珑微微一怔,在她的世界观里,很少把解决问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穿越后的两次毒发,让她亲自体会了古代毒素的恐怖,一点不比末世的丧尸尸毒弱。
&esp;&esp;但她没有直接拒绝赵铮的提议,而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esp;&esp;赵铮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纸张泛黄、边角磨损严重的旧书册,封面上是娟秀却有力的字迹,那是他母亲留下的行医手札。
&esp;&esp;“昨夜你毒发后,我翻遍了母亲留下的所有医书和手札。”
&esp;&esp;他将书册翻开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些扭曲诡异的虫形图案,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解,“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线索。你中的毒,不像是寻常的草木之毒或矿物之毒,倒像是古籍中记载的,来自南疆的蛊毒!”
&esp;&esp;“而且,你中的毒,极有可能是从母体中带来的!”
&esp;&esp;“蛊毒?”阮玲珑心头一凛。
&esp;&esp;末世也有类似的生化虫毒,但它们性质完全不同。
&esp;&esp;“对!”赵铮指着书页上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图案。“根据记载,蛊毒诡异莫测,变化多端,非寻常药石可解。昨夜你毒发的情形,还有之前压制后又反复,都符合蛊毒的特征。在这深山老林里,仅凭我们俩和我娘留下的药丸子,根治不了它!”
&esp;&esp;“我们必须去外面,寻找真正能解蛊毒的医者。去大的城镇,甚至……去京城!只有找到能拔除蛊毒根源的人,你才能真正平安健康!”
&esp;&esp;他放下书册,双手紧紧握住阮玲珑微凉的手,眼神灼灼,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esp;&esp;“玲珑,跟我下山吧!我不能,不能再看着你经历昨夜那样的事了!”
&esp;&esp;看着赵铮眼中那深沉的恐惧、后怕,以及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决绝,阮玲珑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这样能让他安心,她跟他下山又何妨?事实上,这次毒发后,异能的升级让阮玲珑对解决自己体内的毒素有了新思路。
&esp;&esp;阮玲珑撑着还有些虚软的身体坐起来,没有言语,而是伸出双臂,主动地、紧紧地抱住了赵铮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
&esp;&esp;隔着粗布的衣衫,她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为了她而强有力地、安稳地跳动着。
&esp;&esp;这份心跳,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她安心。
&esp;&esp;“好。”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来,“铮哥,我听你的。我们下山。”
&esp;&esp;赵铮身体一僵,随即巨大的喜悦和责任感如同暖流般涌遍全身。
&esp;&esp;他用力地回抱住她,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郑重地应道:“嗯!”
&esp;&esp;拥抱良久,阮玲珑才从他怀里抬起头。
&esp;&esp;她闭上眼睛,尝试着催动刚刚升级的木系异能,内视自己的身体。
&esp;&esp;意识沉入体内,如同在审视一片被风暴肆虐过的森林。昨夜那场冰火交煎的剧痛战场已经完全平息,断裂的经脉在浓郁的绿色生命能量滋养下,正缓慢地修复着。
&esp;&esp;然而,当她将意识聚焦到丹田深处,试图寻找那毒素的根源时。
&esp;&esp;她“看”到了。
&esp;&esp;那团原本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散发着阴寒气息的黑紫色毒素,此刻却诡异地蜷缩在丹田最幽暗的角落,颜色变得深沉内敛,如同陷入冬眠的毒蛇,盘踞成一团死寂的阴影。
&esp;&esp;无论她如何催动绿色的生命能量去触碰、试探,甚至尝试着包裹、瓦解,它都岿然不动,仿佛彻底与她的身体隔绝开来,陷入了一种深沉的休眠。
&esp;&esp;阮玲珑睁开眼,眉头微蹙,这毒素的休眠太诡异了,就像一颗埋在体内的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它下一次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被引爆。
&esp;&esp;赵铮下山求医的提议,不一定能寻找到解除蛊毒的医者,但的确有机会让阮玲珑扩展解毒思路。
&esp;&esp;达成一致后,两人不再耽搁。
&esp;&esp;赵铮小心翼翼地将阮玲珑安置回床上,让她再休息片刻,喝点粥恢复体力。
&esp;&esp;他自己则立刻开始着手下山的准备工作。
&esp;&esp;不一会儿,赵铮便动作麻利地将木屋里那些珍贵的药材、母亲留下的医书手札、几件御寒的皮子、还有那把沉重的猎弓和仅剩的几支精铁箭簇,以及一些厨房和仓库里的物资全部打包好,分批运送到他们储存粮食的隐秘山洞中。
&esp;&esp;最后,他用一块更大的石板严丝合缝地堵住山洞口,又在缝隙处巧妙地塞上苔藓和枯枝,确保从外面看不出丝毫痕迹。
&esp;&esp;至于家里饲养的家禽和动物,赵铮思索片刻后,将它们全部放归山林。想来,它们应该能很好的在木屋背后这片树林里存活下去。
&esp;&esp;阮玲珑喝完粥后,也挣扎着起身,她将自己的几件换洗衣物、铜镜、以及赵铮给她削的几个小木梳、木簪等小物件,仔细地收进一个结实的粗布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