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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61:Bebaine(魔將貝巴因)(1 / 1)

就虫子女人外貌来说,堪称圣维塔莱中的绝代芳华。在所有发色中,我最不喜欢黑发,倒不是我有什么种族偏见,而是黑色易显脏,倘若肤色黑黄,出汗劳作后会给人邋遢之感。然而,这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我却找不出更适合她的顏色,甚至说,只有它才能将康斯坦丁身上的空灵与性感,毫不矛盾地结合在一起,将端庄与矜持演绎得不同凡响。她生有一对明凈、清澈的紫色双眸,在与你对视时,会将倒影映入眼帘,不论她展露在脸上的,是嘲讽是奸笑还是其他。康斯坦丁拥有成熟之美,那股难以抗拒的魅力,只消坐在她身旁,神秘暗香便会透鼻袭来,令人禁不住想要低头去吻她。然而,这对灵动的双目现如今只剩下一颗,另一颗则成了干瘪的眼眶,抓在她手中的义眼无精打采地瞪着我们,将这组美好画面,撕了个粉碎。她用最极端的方式,改写了药店老板的悲惨命运,这份勇气以及真情流露,令在场的我们,不由对她肃然起敬。为什么虫子女人如此信任魔将贝巴因呢?这是因为我们不了解尘民的组织架构。除了它没有绝对拍板权外,眾信徒都是松散结合。为了方便管理,他们拥戴出七十二名头领,组成了联席会议,只要超过半数通过提案,就会自动进入下一程序。即便是臭招,也照单执行。而这些竞选出来的头领,有些心怀博大野望;有些图谋私利;还有些则得过且过。尘民就像一个袖珍社会,忠臣固然有,但绝大多数都夹带私货。每一个高大上的提案通过,表面上都是充满暖心故事的宏大叙事,底下无不牵涉到权钱色这人间叁大痼疾。总而言之一句话,在这点上与莉莉丝们的作风很相似,甚至可以说,正是康斯坦丁将观念带来了姐妹会。「我把能卖的都卖了,我的长发,我的牙齿,积攒下来的公约金,你们还想要什么?让我去当个婊子么?这副身躯也可以换钱啊,我已是一无所有,再不能被夺走仅存的念想。」耳边回荡着鹡鸰悲泣,不知不觉中热泪盈眶,即便血流如註,我对她也產生不出任何怨恨。天竺菊与奥莱莉的连声惊呼,引得各方脚步纷至沓来,然眾女到达廊下,却忌惮这块毛毯掛帘,停驻脚步不敢擅闯。只有一个牵着边牧的矮小之人闪身进屋。他其实早就知晓我出了意外,却端出懵懂不知的口吻,推说自己正在找寻佐哥和黑猫,无意间途径门廊。「这是谁干的?醉蝶花!」药店老板将身子侧了侧,方才拿腔作势大喊起来:「几分鐘前还活蹦乱跳的,怎忽然倒地不起?天哪,连肠子都流了出来!等着,我这就去取医药包!」「我不怪你,康斯坦丁,这是我咎由自取。诚然,我们所有人背后都有一个激昂的爱情故事,但丝毫改变不了卑劣本性。说穿了,不论内心有多煎熬,例举理由有多充足,我们全部是恶人哪。」我朝着男子背影抓了抓,合上了双目,叹道:「就让我默默地死去吧。」「恶人?那沙利文呢?枣核与夜来香呢?还有前代莉莉丝们呢?她们何罪之有?难道全都该死吗?」虫子女人团起手,冷漠地望着我,说:「人这种东西最看不清本质,往往会在幻想中拔高自己,除了自我渲染,对外人来说什么都不是。真正的恶人,只有你我她!」「告诉我,康斯坦丁,既然你能窥破时空线,dixie也是你的一部分所塑造,那么她是否有返天的可能?我知道,相比我们的残忍,她理应在你心头的恶人榜上高居首位。」「既然如此,为何我对她却只字不提?只有年龄相仿才能彼此洞悉。我对她毫无感触,也不曾心怀芥蒂,只知她命运多舛,是个失败的可怜虫。」大长老訕笑数声,也点起一支烟,答:「窥破时空线绝不是什么好事,你将提前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论怎么努力,也更改不了命格。相比现在,我更盼望能回到当初,至于金字招牌,你最好还是祈祷她永不会苏醒为妙。」药店老板所能带来的,只有消毒棉,营养线、抗生素以及止血带。他作出义愤填膺的姿态,一面嘮叨大敌当前不该搞内訌,一面问旁人是哪个下的毒手。其实以鹡鸰的视野与超强听觉,他岂会不知兇手是谁?此举不过是在拐着弯央求康斯坦丁放下成见救人。「还能是谁,这不是明摆着吗?」泅水之星被他推搡得不耐其烦,冲着大长老恼道:「你身为执剑之人居然对桃姬们起了杀心?这与屠杀妇孺有何区别?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么?」「她俩都是男人演化而来的,难道你不知道?」虫子女人製止布雷德利的哀嚎,答:「不,即便我想忘却这段耻辱,也难消心头刻骨恨意。相比之下,更叫我伤痛的是,你竟为了一个折磨拷打过自己的贱货向我求情,只因她年轻貌美,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布雷德利,你是不是狂热地爱上了她?我有我不容放下的尊严,哪怕多看她受折磨一秒,也是享受。」「怎可能呢?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既然那么痛恨她们,你又何故出手施救?算了,这根本是我多此一举,我很抱歉,不是你想的那样。」男子局促不安地嘟囔着,忽然横下一条心来,叫道:「是的,我爱上了她。天哪,我怎会这么变态?明明被这个天杀的妹妹拆骨扒皮,却在惨痛中萌发爱意,连自己也无法控製啊。我只是不愿看着她俩死去,仅此而已。」「我岂会不知?但那是她俩过去,现今两名桃姬都是弱质女流,这就够了。」恪守骑士教条的奥莱莉端坐原地,当她扭过脸来,不由心头一凛,叫道:「那个老板,你这是干嘛?」「靠人不如靠自己,我也是苍露鹡鸰,同样能令她起死回生。」药店老板赌气般说着,毫无征兆地扬起手指,猛力撕破自己腹腔,他的身体也与虫子女人相似,五脏六腑俱全,在心脏粗大血管上掛着葡萄藤,结满了那种发光透亮的阴琵琶,并显得更为饱满。男子胡乱地翻检,自言自语起来:「该死,要选哪颗呢?反正都差不多,任选一颗算了。」「住手!你不晓得厉害,会害死自己的!」见状大长老面色煞白,一个箭步飞窜上来按下布雷德利的手,指着左肺叶前的一颗,叹道:「就选它,这颗对鹡鸰而言,无伤大雅。」俩人手忙脚乱地将珠子置入,等待着奇跡发生。约莫一分半鐘后,它也化为青青白白的脓肿,迅速填补伤口。男子见我已趋于稳定,长吁一口气,扑倒在虫子女人怀里撒欢:「我爱的只是她的身子,又怎能与你我至高的爱相提并论呢?你让我切莫窃听,但我做不到啊,哪怕我躲得再远,依旧全听在耳中。康斯坦丁,我不知自己在你心中是那么沉重,你怎么想也不想就奉献出眼珠呢?我怎敢再辜负你?你我註定将彼此深爱,直至走向灭亡。」伴随一声铃音,通话被切断,旋即打进来一则电话,嘈杂地刺激着耳膜,催着眾人接听。泅水之星抓起手机,上面显示出一个未知无效号码。「那位药店老板,你暂且回避,现在都火烧屁股了,还在磨洋工,将电话提给你女友。」男子离去后,话线对面的人方才自报家门,这则电话原来是那名圣维塔莱领队打来的。「报上你的谐号,再谈不迟。」虫子女人阴沉着脸,将手机掷在水门汀上,冷冷地问。「我的谐号是爆炎虎,身份为这次行动的圣维塔莱主事统带。」对方颇不自然地吸了吸鼻涕,答:「夜奔者,你怎会觉得咱们不记得你了呢?可你的确在几年前已战死,这是战报上明确记载的。但你所谓的落难者欧罗拉,我很遗憾,咱们却闻所未闻。当然有人详尽描述了整件事的经过,我觉得你与骷髏暗礁间存在着莫大误会,所以有必要找你聊聊。」「我知道你,芬兰湾的维京派,但你不是承包商吗?怎与圣维塔莱联系在一起呢?」「一言难尽,这是吕库古阴宅大战引发的,因超级巨妖末裔逃出雷音瓮,造成口袋宇宙白洞坍塌,导致咱们这个世界產生了微折变,人事关系全被打乱,总体却没质变,大概是这个原因吧。我接着要谈的,才是重点。」对方哀叹数声,忽而话锋一转,道:「那也就是说,你被其他圣维塔莱所仇视,落难者遭辱这些不堪往事,全都不復存在了。与你与我们,都是一个全新开始,忘却所有不快回来吧,你可以戴罪立功,我向你保证,没人会给你难堪。」「可笑,是你们闯进我们的家园烧杀抢掠,欺凌刁难妇女们,我又有什么罪?」虫子女人不待听完,严词拒绝,答:「不可能的,我永远不会再回去,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你怎么想都是你的自由,但至少告诉大家道场内部状况啊。现如今主馆大面积白垒被科曼奇地狱火摧毁,已是门户大开,然我却不敢冒进。那只猩劫般的汽化之物究竟是什么?要如何来破这个毒阵?我们不冲破道场,无法确保你与药店老板的人生安全。」「这个毒阵的精髓,就是无解,以你的思路是破不了的。猩劫?那怎会是猩劫呢?它的真名叫挟翼(fp),无毒无味形同空气,不具丝毫攻击性,却又是头拦路虎。真正造发毒流的是四面神们。那其实是一个镇局,挟翼是个催化剂,将确保肉芽藠蟎全部被开头角,想要荡除却很简单,只需除去镇元即可。但前提是,你们得冲得进来才行。」康斯坦丁脸上掛起得意的奸笑,答:「这套方案就是我设计的,因我将全部因素都已考虑在内。」「别那么自信!既如此为何又要告知我猩劫真名?这么说吧,哪怕山上山下这百多十人死完,我们还有后续的五百人大队正在赶来途中,若他们也全都战死,仍有上千后备动员兵可召集,我们会源源不断添兵做油註法。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不信,咱们就走着瞧!」「我所能给出的答案,就是别被怒火轻易操纵,那并不符合你的个性。这场大战我们将註定败北,而你们将取得辉煌胜利!造成这个局面的人,同样是我。尘民们也全都知道,尽管如此,他们说,利用这场小规模接战,叫叁大世界见识我们的手段,战栗去吧!」虫子女人从我口袋翻出打火机,为自己点燃一支烟,叹道:「我也得为自己和布雷德利谋求退路,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至于其他,随着事态发展,我兴许会另外支招,就这样吧。」电话被掛断后,圣维塔莱领队再也没打来,我略略缓过劲来,便在天竺菊的扶持下坐直了身子,斜倚墻头註视着眾人。虫子女人搁下手机后,立即收拢适才的得意,反倒蹙紧柳眉,脸上凝结阴郁,正啃着指甲皮冷静思索。空气中回荡着灼烤药叶子的噝噝声,静若坟场。「我也有些小看了你,姐们,你比我想像的更心思縝密。」泅水之星耐不住寂寞,用肘子窝推了下康斯坦丁,问:「嘿,你现在又在想什么?当真要拒绝暗世界的和平鸽么?」「不,我由头至尾在考虑的,就是该如何全身而退。这件事不能做得太过火,不论尘民还是他们,都无法接受死伤惨重这个现实。唯有那样,才可保证没人会在事后,策划追杀我与布雷德利。」她默默抽着变色龙,扫视了我俩一眼,重新堆砌起温善的笑容,道:「好了,我适才怒火盈胸,实难把持情绪。别怕我,过来坐吧,我不会再做出任何过激行为。」「我俩没在怕,而是正在核对你说过的话,」我凝视着她的眼睛,问:「倘若dixie体内的隔世之眼原主人是你。那不啻说明,你们走得更远,也在打阴蚀道场的主意。那种叁足鼎老钱,以及铁婆祭台,究竟供奉的是什么?为何对她施加邪术,而不是选用太阳蛇卵呢?」「你很敏锐,果然如时空线中预见的那样,提出了这个问题。但很可惜,我不能回答你,因为魔将贝巴因亲口说过,还不到时辰让你们知道。」大长老舒展着柔美双臂,望着天顶发呆,答:「阴蚀道场是偽造的银行,也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与此有关的人,全部死于一场灾难。而他们想要掩盖的,是被销毁的档案,它有个法定名称,叫做拉塔玛地穴。」「拉塔玛地穴?」我的脑海中划过丽恩清丽的脸庞,在冲击雾龙牙岛事件中,她曾不止一次得意洋洋地说过,自己是被人从这个鬼地方带出来的,我不禁愕然道:「原来如此,这么一来,许多谜团终于对上号了,原来,这就是尘民们想要擒杀我与天竺菊的原因哪?」「魔将贝巴因是一名仁厚的长者,它并不嗜杀,甚至说与绝大多数的联席会议成员持相反观点。因此它有名无实,只是象征。」虫子女人狡黠地眨巴着丽眼,故意撩拨道:「宝贝,从没人倡议要杀你们,活着是个很宽泛的词,只要没死那都算活着。我的话是否令你记起了什么?你很聪明,当咱们确认清楚,那么此行目的也就达成了。」「这什么意思?你们不是有一颗復製的超级宝鉆么?人就在眼前却只是在做确认?趁势带走岂不是更好吗?」天竺菊没经歷过泰尔沙洲银行事件,当听闻ac大名,她推了我一把,问:「难道说,他们有某种被限製的禁忌,必须利用我们去完成一切图谋吗?」「带走是很容易,但会提前暴露自己,那么做得不偿失,且你们两个大活人也跑不到哪去。只要尘民想,随时都能来找你俩。」大长老轻描淡写地答:「因此他们临时改主意了。」「这件事我往后找机会与你详说。」我对天竺菊做了个噤声,也从烟盒取过一支烟,反唇相讥虫子女人道:「我本以为你无所不知,然却高估了你,你如何判断无人知晓地穴呢?这可真是造化戏人。倘若你告诉我他们是谁,我也回报你一个最想知道的秘密。」康斯坦丁如泥塑木雕般僵坐,紫色瞳孔呆滞地註视着前方,我试图勾连其返金线,大脑迅即像被针刺般疼痛,满耳都是金戈之音。虽不知这是什么邪术,但大长老正与某个神秘人在交涉,约莫隔了十来秒,她这才缓过神,漠然点头答道:「好吧,他们其实是一群炼魂者。现在轮到你了,别言而无信,你这个狡诈多端的妹妹。」「我想说的是,所谓的没有知情人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他们有后代。讽刺的是,你想要找寻的秘密,曾经近在咫尺,那个人就是香橙姐妹啊。在我们头一回下来泛渣之井的当晚,她找我聊起过,并要我道明找寻拉塔玛地穴的企图。然而世事纷扰,我们旋即被不间断的发现转移了视线,再不曾倾谈。可悲的是香橙姐妹惨死在角碉上,谜团终于没了下落。」然而康斯坦丁听完,依旧毫无动容,她僵坐原地不住啃着指甲皮,既显得兴意阑珊又似乎在思索。种种不寻常很快令我们意识到,她正与某个看不见的人默默核对着讯息真偽。见状,天竺菊脱口而出:「是回音虫,有人提前在大长老体内种下了那种东西!」「闭嘴,蠢妞!回音虫只能当作留言,却无法及时跟进!这是回引索线,也叫北肩(north

shoulder)!是造物主与殖虫间的联系。换句话说,创造康斯坦丁的人,能窃听到咱们所有对话。难怪啊,我总在想,他们是如何料到咱们私下的决断,这个曾经靠体力吃饭的赳赳武妇怎能算无遗策,并做到百无疏漏的呢?原来在她背后有智囊团,我一切都明白了!」奥莱莉跳将起来,扶着她的肩头,说:「大小姐,你让这家伙现身,咱们开始真正的谈判。」「算你机灵,不愧为泅水之星!我只是在等待授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十四处(xivdept)的人不可能现身,甚至,他们对其余人而言,也是不存在的。你可以将他们理解为尘民中的进步势力,或者极端保守派好了。」虫子女人歪着嘴嗤笑,她一把推开奥莱莉的大手,答:「你可知未来自己的命运?道场外的那群莽汉,除了对我兴致勃勃外,你也是他们的猎物。就某种层面,你我皆处境窘迫,而不是审讯与被审讯方,理应结盟才是。」「但他们也要能拿得下我才行,开门见山吧。」奥莱莉不屑一顾,举着玉米烟斗吧嗒吧嗒抽着,说:「我并不爱多管闲事,只是你们这个世界很有趣,同时也能给我某些啟示。」「你觉得,我是否也能改换立场,像你们那样去当一名魅者呢?」康斯坦丁却并不答她,反与我调情起来,时隔不久她收起笑容,整个人变得十分肃穆,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可以随便提问,至于要不要回答,由我自行判断。开始吧,时间无多,猝变近在眼前。」「誒?你怎忽然肯交心起来?难道之前都在糊弄我俩吗?」大长老的态度大变同样将我打懵当场,略略整理思路后,我开口发问:「见你淡定得很,难道你知道后代一事?」「当然知道,但不清楚具体有谁。平日里出于谨慎,我极少与她们互动,以至于没了讯息渠道。我有糊弄你俩的意思吗?似乎没有,你俩最终一定会与尘民们达成协作,因为彼此间都有着需求。人这种生物,心中唯有寄托才能產生动力,所以它们授权我,可以吐露些许干货。」大长老爬身起来,背着手在陋室内一圈圈踱步,说:「我被派驻到此,除了截获天赐之人,另外就是找寻炼魂者们的下落。只有达成这两个目的,才能获取真正的自由。不过,你们轻视了格拉斯考克县这个小地方,它虽鄙陋无华,却是个遮蔽在暗雾下的宝库。」「誒?此话怎讲?这鬼地方就是个乡下啊。」我端正坐姿,打算侧耳倾听。不过,在回答问题前,康斯坦丁让奥莱莉出门去将马洛带进屋,因为他就是本地住民。眼镜不知被召见所谓何事,忐忑不安地跟着进来,当见到虫子女人生得如花似玉,也是心花怒放,一发没了拘束。他就着边上坐下,胳臂紧紧挽住我的腰肢,心安理得吃起豆腐来。就他本性来说,并不是喜新厌旧之辈,只是我男儿面貌在其心底根深蒂固,所以才略显放肆。「你别怕,之所以请你进屋,是因我听这俩妞说,你正在调查阴蚀道场一事。另外你也是本地人,在月谷电台当差,是不是?」虫子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笑话,我怕什么?怎么你的口吻与这法国小子如出一辙呢?你又不是妖怪,即便是我也无惧。我原本将你想得很可怕,没想到你的真容会如此得超凡脱俗。」眼镜挺起胸膛,欣赏着大长老的姿容,猥琐地笑问:「对了,你想知道什么呢?」「格拉斯考克周遭几个镇,原本人口雕敝,直至五零年代中后期才开始过两千,那是因为有几批人先后到此落户,对吗?」康斯坦丁话锋一转,问:「那你可有途径知道具体年份?」「我在电台收集过资料,不必刻意去查。我必须指正你一个紕漏,他们没有集中在五零年代,而是共有叁批,一批是1938年,一批未知,另一批是1962年。」马洛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道:「其实我对门邻居,也算是那批新移民的后代,你问这个作什么?有关阴蚀道场,我们做过调查,苦于线索一一被掐断,无法窥透全貌。大致知道,顺回来的照片所在地,处在一个寒温带地区,如果是在美国境内,纬度在纽约以北,靠近加拿大边境。」「誒?这是怎么获悉的?我知道凯莉是修植物学的,但你如何得出这个结论?」「醉蝶花,其实叁张照片中有一帧是黑夜,那个年代的摄像技术很差,它被高度曝光了。正因白花花一片导致空中的极光显照不出,如此一来,则说明气候寒冷,你说美国哪些地方能见到极光呢?这就是答案。」眼镜心不在焉地回答,双目一刻不愿从大长老身上移开。「好的,那么我来告诉一些你所不知道的。格拉斯考克县的新增人口,女性远多过男性,这一点与其他市镇存在着巨大差异。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那就是这批新移民,他们產下的全部都是女婴,而无法生育男孩。」虫子女人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余下的事与你无关,至于请你进屋,是为了让你留下安全账户,两周内你会收到一笔匿名资助。」「什么意思?刚进门就要赶我走?你是说打钱吗?难道,你想资助我们追查阴蚀道场下去?」眼镜自讨了个没趣,嘟囔道:「好吧,我走便是,反正我也融不进这种淑女会议。」「留步,你遗落了这件东西。」康斯坦丁从罩袍内曲曲折折掏出一个扁圆礼盒,朝他扬了扬,马洛返身来接,却被擒下了双手。大长老合上眼感悟了几秒,这才松开他,说:「没想到,居然连明年的周年礼都买好了。你是叫马洛弗雷吧?听着马洛,追求心仪的姑娘,与同她组建家庭是两回事,必须时常保持新鲜感,也就是说你要变得更有趣。想维持婚姻不变,那就永远别打听妻子的真实身份。现在你走吧,去协助布雷德利,紧盯楼上一举一动。」当眼镜的脚步声消弭之后,虫子女人这才重回主题,道:「别多心,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专註此事即可,那样能省去咱们许多功夫不必分出精力。我为什么请他进来呢?便是通过他的嘴让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搞扩编。这些新移民分别来自两个地方,却因无形纽带联系在一起,并以差不多的原因想要大隐若市。前者正是那群炼魂者,而后者你们也许会感到很陌生,他们其实是奥斯陆劫银案的主谋。但不是抢银行,而是一种特殊钱币。」「难道是高堡丢失的五万枚弥音盾?真凑巧,中午时分,我在闲聊中与这俩妞刚扯起过。」泅水之星闻讯跳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你是说,当年策划骑劫胶囊的人,目前也躲在这个乡下吗?这可真是今年最劲爆的大新闻!」「不,他们全都死了,因为前者与后者都是不同时期的炼魂者,受邪镇无法打破的诅咒影响,最多只有五十年寿命。但这两批人都留下了后裔,并全部都是女孩。」康斯坦丁让她别那么激动,面无表情地答道:「可想而知,自小失去父母的人,大多都会演化为破落户,即便忘却所有,家庭氛围也不会幸福。所以,这些女孩们,多半颠沛流离,有些早早混跡社会,有些则找了个家暴的酒鬼当丈夫。但要如何来找出她们呢?就只有大面积扩编,通过华宵之夜将零乱的讯息,拼凑在一起啊,那就是一帧帧支离破碎的地图。」「可你们要那么多弥音盾作什么用?可否一同拉我入伙呢?或许我能起些关键作用,这也没准。」一听是弥足珍贵的钱币,泅水之星双眼透出贪婪的绿光,她自言自语起来:「五万枚,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我不贪心,能拿到十枚佣金也就够了。誒?难道说你们,我懂了!」「看破别说破。」虫子女人冲蔫头蔫脑的我们努努嘴,对她做了个噤声:「隔墻有耳啊。」「这神神叨叨的究竟在讲什么?既然留我们在此,却自己开起小灶来,干嘛不能将真相端上台面呢?」我俩一听心头也开始活络起来,倘若她俩真搞到这笔巨款,我也想要沾光。「因为不该你俩知道,暗世界人马事后必然会公审你们,这是特地放给他们的口风。至于我们在说什么呢?你的老妈勿忘我,从一开始就在打它的主意呢。」虫子女人亲昵地搂了搂天竺菊的肩,向我眨巴着大眼,说:「这件事与你更息息相关,因为你认识一个叫ac的女人,她死于你出生之前。可她的另一部分,却好端端活在阿辽硫里,你想知道原因吗?」「这?阿辽硫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既然你能给眼镜打钱,那是否能暂借我十枚公约金?我不想知道丽恩福斯特与我寡情老爸之间的破事,我只想找回迪姐,我要她回来啊。」「那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地方,普通人一旦去过,便再也不愿回到现实,你暂时将它理解为虚拟天堂好了。所谓的叁大世界,并不存在绝对道义,只有无尽的利益纠葛。尘民们既能与之和平相处,也能争锋相对。我的凤凰女孩们,多么不幸啊,你们沉沦在乱世中,必将失去所有,已经展现的,和还没到来的。我放你俩活着,用意正因为此。」大长老用一种大仇得报的猖狂审读着我们,道:「接着,我来说说炼魂者的来歷,相信暗世界也同样会感兴趣。噢,不,事实上这也是他们在找的终极答案。」最初的炼魂者,参看古本记录出现在十五世纪,他们本是一群街头骗子,专以卜卦胡说乡民家中闹鬼,以除妖斩魔来谋取钱财。随着时代进步,人们越来越不好骗,那么就得给他们祭出些眼见为实的东西,方可继续招摇撞骗。由此而生,他们在提高业务的同时,也逐渐掌握该如何引出厉鬼的方式,集大成者后来参与匯编着名典籍下支若毗,让自己青史扬名。基于每回招出的兇灵越来越厉害,这群人也在不断拔高自己的对抗手段,久而久之成了破鬼行家,堪称在这方面是叁大世界最强流派。因来钱容易且蜚声海内,炼魂者逐渐分化为几大门派,例如极暗世界的列支丹与通天塔,就是其中分支。但在这多如牛毛的派系中,有一支叫拉塔玛的流脉,早早潜入深山,挖掘道场进行修炼,专攻各种破鬼邪术。正因拉塔玛不愿示人,且久居荒野,人们对他们的认识趋于空白,但依旧不断耳闻,他们通过数百年演化,已进入至高境界,相传每锻造一条普通散魂,都能将之练成魔神级的超级恶鬼。炼魂者一词,便是由此得来。时间进入二十世纪,这伙人忽然从人间蒸发,变得再难找寻踪跡,就像从不存在过那般。而后过了许多年,有名老者在临终前,牵着一个眼神冷峻,六亲不认的女孩小手,来到雾龙牙岛拜帖,将她托付给了金色阶梯的老板—翡翠之华。由着老者遗言,吐露出炼魂者们的下落,这支流派已经覆灭,主事者均死于一场事故,只因他们触及了不该触碰的禁忌,那就是在空间开出一条通向迷雾海峡的纽带。造就这件事的起因,是拉塔玛的首脑在无意中听闻,他们久攻不破的素魂离谜案,曾在某本书上留有记载。可惜的是,最后一本在1933年毁于纳粹德国焚书,所以不得不另辟蹊径去往其他世界拿获此物。结果拉塔玛们啟开天道,却无力相抗各种魑魅魍魎,相继身亡。他们的家属也纷纷遁入民间,皆下落不明。而这个来歷曲折的女孩,正是事发期间沦陷在拉塔玛地穴中的唯一幸存者,因长期身处恶鬼横行的地狱,当被老者救出后,已失了心智。因金色阶梯从不参与世间纷扰,故而老者才将她托付给了雾龙牙岛。老者死后,翡翠之华将之收为养女,她的名字就叫ashleycleyans(艾什莉克莱曼斯)。至于那条通往冥界的纽带,据信至今仍处在打开状态下,这片鬼蜮究竟在哪,无人能知。虽如此,但它另有一个别名,叫做山狩谢菲尔娜的故乡—水晶银湖镇。6:28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挟翼fp:猩劫的正确名称。北肩northshoulder:造物主与殖虫间的联系。创造康斯坦丁的人,能窃听到所有对话。十四处:尘民中的进步势力,或者极端保守派。炼魂者:锻造灵魂之人。通天塔与列支丹:都是炼魂者的分支。拉塔玛地穴:丽恩福斯特曾被困之所在。水晶银湖镇:山狩谢菲尔娜的故乡。单曲名:dark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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