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退下!”身旁几个会些拳脚工夫的小厮立刻上前阻拦,大声呵斥:“你是什么人!也敢对姑娘不敬!”
余禄甚至连岁岁的衣角都没碰到,又见这几人凶神恶煞,语气里满是鄙夷,顿时羞恼。
“岁岁,你若在那家过得不好,我余禄拼了这命也赎你出来,何苦要你花容月貌却委身给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余禄挑衅地看着那几个小厮。
“你安心,兄妹一场,我不嫌弃你做过妾,必娶你为妻”
“你个市井杂种!敢羞辱我家主子!”小厮大怒,举拳挥去。
“住手!”岁岁立即喝住几人。
她身后有二爷撑腰,冷脸起来,自有威仪,小厮也不敢再轻易动手。
“兄长这番话究竟是真对我好,还是因你自己心有不甘?”岁岁听了那话也是不敢置信,更觉心寒,这简直是要她不得安生的。
“兄长明知我已为他人妾室,方才的话不仅是毁我名节,更是要害我失宠于主家,不得安宁!幸而我们爷是讲道理的人,若是那蛮横无理,不听人言的,兄长要我今后在深宅大院里怎么过得下去!”
岁岁也不与他拉扯,这是必须严肃讲明的,无论余禄是否真有那样的心思,都要当即遏止。
莫说她是软骨头没志气的人,这世道,是做穷人家的苦命妻,还是王府里锦衣玉食的侍妾?她毫不犹豫选择后者,更何况二爷对她宠爱有加,相貌仪表更是寻常男子不能比的。
“兄长今后请谨记慎言,我实不能晚归,先走了。”岁岁立即上马车离去。
回到府中到底也是晚了,听说宫里宴席已经散了,二爷正在回来的路上。
她有些后悔和余禄在大街上说了那么久的话,那里人多眼杂,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好事者听了去,若让二爷知道了,那可真是无妄之灾。
“盆栽,你明日出府一趟,看看余家人是否还住在东郊巷十九号,打听打听阿娘是否真的一直病痛缠身,若是真的,今后你每月悄悄从我的月例银子里拨一些送过去,只是要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身份。”
“姑娘,那人如此无礼,您还要给他们银子?”盆栽忿忿不平。
“他无礼是一回事儿,阿娘从没亏待过我,我不能忘恩。”
“奴婢知道了。”盆栽点了点头,“外头洗衣房的人送衣裳来了,是那个桃枝,姑娘要出去吗?”
桃枝虽然被打肿了脸,但到底身子没事,如今整个府里都知道她得罪了受宠的余姑娘,就更没人敢让她歇了。
“那桃枝瞧着安分了许多,看来是不敢再对姑娘不敬了。”
岁岁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没工夫管她,让她放下东西走吧,你们收拾一下,我先去换身衣裳。”
盆栽机灵,立刻懂了,笑眯眯地凑过来:“姑娘,今晚二爷会来吗?”
岁岁推开这一脸贼兮兮的丫头,半是调侃道:“你说呢?今日是我生辰。”
她眨了眨眼,明眸玉面,映着烛花,更现华光,她说这话时虽是玩笑,但也自有信心。
这就是二爷娇养出来的美丽与底气。
盆栽都有些看呆了,这哪里是寻常人?分明是那得道千年,修成玉容的女仙啊。
“呀!奴婢懂了!”她凑过去和岁岁贴贴,这些日子相处,她已知晓姑娘脾性,寻常打闹并不会责怪。
再说她心里也骄傲呀,跟了一个又美又聪明的主子,还那么得王爷宠爱,她做奴婢的也比旁人面上有光。
主仆两人正说笑玩闹,外头小柱子急匆匆地跑进来,边喘着气边说:“不好了姑娘!奴才方才在外头候着二爷回来就给姑娘报信,结果看见前院一行人往西边去了,奴才一问才知,二爷一回来就去流萤阁陈姑娘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