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岁岁无意识地寻找热源,在被窝里拱来拱去,翻身贴到二爷身上。
这可是个不会熄灭的暖炉。
李祯被她弄醒了,想起来身旁是美貌小婢女,大手在她身上揉了揉。
软乎乎的,倒是手感很好。
“冷”岁岁呓语,身子挤进二爷怀里。
李祯想把人推开的,可她实在黏得紧,便也作罢,两人就这样滚在一起睡了。
岁岁这夜睡得格外暖和香甜,心想二爷或许别的不好,但当个暖炉抱着睡觉还是很不错的。
可后来竟又做起了那个怪梦。
本来这梦已多日不曾出现,不知今夜为何又突然缠身,而这一次还格外吓人。
梦里,她依旧肆意奔跑在葱绿的山野间,可原本清爽的山风中却飘来一阵血腥。
她站在山头眺望,竟看见山下溪流鲜红一片,如血染尽。
岸边林残鸟散,地上有一团团雪白的东西倒下,身上插着飞箭,伤处血流如注。
那是什么东西?
岁岁努力地想要看清什么,却始终不得清晰。
突然,她感到颈上一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穿喉而过,瞬间扼住了呼吸。
她痛呼,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望着染血的青天,渐渐模糊了视线
岁岁猛地睁开眼睛,空气灌入喉中,她仿佛死后重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眼前锦缎罗帐,日光明亮,她愣怔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没有血流成河,也没有遍地尸骸。
这里是京都长安,她身在怀王府中,昨夜,就在这张榻上,她成了王爷的侍妾。
可梦中的窒息感却是那么真实,那么强烈,仿佛她亲身经历。
岁岁伸手抚上自己的脖子,颈上皮肤平滑,没有伤痕。
所以这真的只是一个噩梦
她渐渐平缓了呼吸,想坐起身来,才感到下身一阵酸痛,两条腿像是真的废了。
岁岁心累不已。
以后勾引二爷归勾引,可不要太过狐媚引他兽性大发,不然受疼的只有她自己。
这是岁岁第一次侍寝之后的经验之谈。
外头天色大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二爷也不在。
岁岁犹豫着还是开口喊了一声。
即便她知道,这次承宠,又这般乱了规矩在二爷榻上过夜,府里的牛鬼蛇神只怕不能吃了她。
可她还是必须要迎难而上。
“有人在外头吗?”
岁岁轻轻喊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
正要自己挪着身子起来,脚尖一沾地,就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吓得她赶紧抱着被子缩回床上去,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心里不免抱怨二爷。
爽完就跑!哪里潇洒去了?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这么尴尬算怎么回事!不知道她现在身份卑微在前院还挺不起腰吗?
帘外人影走动,问:“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