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遥一愣,没反应过来她问这句话的意图。
反应过来后,她沉了脸色:“周子游,我们才认识多久,感情有那么深吗?你在这里有这么多的牵绊,刚刚那个问题你想都不要想。”
“三年啊,”周子游状若没感受到她的不开心,“认识三年了,嘴也亲了,床也上了,家长也见了,我想想也不行吗?只许你一声招呼不打就消失,不许我去找?愈遥,你好专制。”
“你太年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哦?那你又多大?”
“我……”愈遥话脱口而出才意识到她在套话,懊恼地闭上嘴,她意识到和周子游吵这个是没有意义的,“开车,回你家,我要见雅茗姐。”
周子游看她气急败坏了,转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自然无比地亲上那双因为情绪而紧绷的唇瓣,用舌尖将它捻开,安抚性地缠吻。
愈遥生气的时候,她的耐性就好得出奇。
回去的路上,周子游三言两语就将秦雅茗和绍秋之间的恩怨和盘托出,她倒不觉得是什么家丑,何况之前已经答应过愈遥了。
“周远一开始只有绍秋一个妻子,两个人微末时互相扶持,一直陪伴到最后发家。”
“但是上世纪那会儿,一夫多妻制还没完全废除,绍秋生不出儿子,自觉有愧于周家,就算计了自己的表妹,也就是我妈妈秦雅茗,失身于周远。”
愈遥:“……那她还挺大度的。”
“她本身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绍秋一生都是不踏错一步的大家闺秀,算计我妈妈,是她人生中唯一的污点,也是她最愧疚的事情。”
“在周家和秦家的默许推动下,我妈妈被当作礼物送给了周远,她向来将情绪闷在心底,即使被一直尊重的表姐算计,也不曾对绍秋发过火。可她脾气越好,那些人就越过分,周远总说她像一位故人,即使她再不愿意,也不肯放手。而后绍秋却先怀孕了,周子路生下来的那一年,我妈妈才怀上我。因为她不愿,所以最后也没落得个恶心的二太太的名头,我也从小到大被人背后叫着私生子。”
愈遥想起那个疯疯癫癫的秦雅茗:“可她最终还是崩溃了。”
“是啊,如果绍秋一直对她很坏也就罢了,坏人坏到底,也就不会让人心里失衡。但绍秋对她很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连对待我,也视如己出,最恶心的是,我能看出来是发自真心的,她是真心地——爱护着这个妹妹。”
“同时她也是真心地,将周远视为天,天自然该在妹妹之上。”
“我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妈妈没有来校门口接我,我找了她很久,找了一晚上,最后在绍秋的床底下找到了她——她想杀了绍秋,但最后不仅没动手,人还疯了。”
“妈妈疯了以后,绍秋就有了些变化,以往她做周家的大太太,堪称楷模,那之后她时常闭门不出,过两年后就和周远分居了,她还想来弥补我和我妈,但我妈不肯见她,一见到就发疯,就要自残。”
愈遥想起那个小心翼翼给自己倒水的女人,心里闪过一丝明悟,那或许就是秦雅茗未疯癫前的样子。
因为那样子的她,和自己记忆中的愈舒南何其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