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生瞪大眼睛看向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女子,他接过这个活时没听说过送的是这样的客人,年轻貌美,系上的红绳色情地从胸乳前穿过,显得两团雪乳鼓鼓涨涨。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跪坐向前,香颈上瘢痕点点,眼被遮住后更显得我见犹怜。
“他们绑了我,还不给饭吃,求求你帮个忙,给我家里送个信。”林雪儿啜泣道,绸缎下的眼睛毫无悲伤之意。
五生不禁脸红到了耳根,支支吾吾道,“不要担心,我尽量帮。”
“你现在很饿吗?”五生体贴地倾身而来,将她脸上的绸缎解开,和那双入戏的眼眸对上时,就被一同吸进悲伤的漩涡中。
“太可恶了,他们。”五生愤慨道,“怎么在监察司的巡逻下还有强抢民女的事?”
小少年温热的身躯环上来,他宽慰似地拍拍她的背,在少年的怀中林雪儿那双灵动的眼睛染上了喜色,庆幸自己遇到了能说话的人。
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没人注意到几双燃烧似的黑色双眸同时在暗中冰冷地注视这一幕。
待五生打算做出实际行动,要下定决心给林雪儿彻底松绑时,后方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我们的定王妃么?”少年懒散地倚在墙边,手上抱着监察司的佩剑,“我们全城都找不到你,原来是在张腿与外男在车上野合呢?”
“哦。原来如此,你被绑上了?”徐轩凉凉道,“那就是在张嘴。”
五生窘迫起来,忍着羞意,低头松开林雪儿身上的绳,嘀咕道,“没有的事。小娘子,有人来救你了,他们是监察司的大人。”
“臭徐轩,注意你的言辞!”林雪儿要不是手软脚软,按之前的脾气早挥着手薅过去了。
但这一次不比梦境里的轮回,上次徐轩提前找她协定了幼稚的“结盟”,说话语气比现在这冷漠的调调好太多。
果不其然,徐轩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
他冷笑一声,“你自己坐着倌楼的车,心里没点数?
盯着林雪儿烦躁的面颊,他的笑意渐渐退去,不知为何想起了梦里的一场肆虐的大火,失踪的她,监察司找到的烧焦的女尸,撕心裂肺的自己,种种情景。
她没事就好。
思绪慢慢游移,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林雪儿开开合合的红唇,似乎被蹂躏过一番,下唇被咬破了。
“你哑巴了?快回答我的问题。”林雪儿再次重复道。
林雪儿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夜不归宿会惊动监察司,上一次她才是定王妃的身份在豪门贵族中早传开了,可是直到圣旨下来后生活才开始有些实质性的改变,比如说吃穿用度都比以前更奢侈等等。
难道说这次圣旨提前了,甚至排场弄得极大,才惊动监察司满城找她这个定王妃。
然而徐轩还是目光涣散地看向她,迟迟没有回应。
“哑巴了就去治,以后少乱叫。”林雪儿无奈地朝他伸出手,徐轩稳稳地将手软脚软的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手臂无意识地收紧。
“你怎么也用荷香?”徐轩古里古怪地反问了一句。
林雪儿简直无话可说,不知道徐轩犯了什么癔症,一巴掌拍他的肩上。
徐轩突然惊醒,抿着唇松开她,僵硬地越过她转而对五生说道,“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做完这些徐轩沉默地离开,身后涌来嘘寒问暖的一众官员,他们殷切地围住林雪儿,弄得她无暇分身,甚至没法和五生好好告别。
她被簇拥着坐上了一座豪华的轿子,心里突突跳,安慰自己虽然轨迹不同,但重大事件依然不会变。
抬头看一眼天,现在离陆婉死去的时间还有一段,这个时候还没开课,陆婉还好好的呆在陆家,等第一节早课,以顾老先生被气晕为节点,一切才开始不同。
以这样的猜测往下延续,和上次不同,这次圣旨早来这么久,关键的阻碍因素之一林雪儿只能联想到被她拖得很久,一看就身在高位的白风眠。
白姓乃是皇姓。
而有能拖圣旨的权利除了正在党争的几位封王的皇子,太子,就剩下发圣旨的皇上。
全部排除后只剩一个人。
定王本人。
联想起自己问白风眠和定王什么关系时的突兀表现,她想起一个很大的可能。
自小浸淫勾心斗角的她,想起某人的“教诲”。
身在权利场,没人会出昏招,看似多余的步骤必有可疑之处。
现在不过是斗乞丐和地痞流氓升级成了斗找皇家乞讨的乞丐和有钱的无赖。
“赶紧送我回学院。”林雪儿坦荡地对着掀帘子的徐轩喝令道。
见徐轩被她这气势震得犹犹豫豫,她坏笑着探头伸出车外,对不远处大喊道,“那个谁!我知道你在附近,再不让监察司集中精力,你前未婚妻就要死啦!”
闻她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不远处,茶馆下,遮遮掩掩的白风眠迅速抬起折扇。
扇下,是张被茶水呛得满面通红的俊脸,眉眼压得很低,随时游离在发怒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