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吧。”
她的声音终于没让陆长鹤觉得有多软了,沉沉的,砸在人心上。
在电梯到达楼层之前,他想了很多说辞,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沈离绕前走了进去,话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司机因为家里有事,请了好几天的假,但才第二天,沈离就不再顺从与被陆长鹤开车载着去学校。
起了一大早,吃完饭,喂完小狸猫就自己跑去更远的地方等公交。
以至于陆长鹤早起下楼没见到人影,只看见餐桌旁埋头干饭的小狸猫,还是从佣人口中得知沈离早就走了的。
果然还是在赌气。
“那个倒霉蛋给你喂的吗?”陆长鹤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温热的掌心抚上小狸猫的小脑袋,就那么小点,他一只手都能握住,用指腹在他脑袋上蹭了蹭,“赌气还没忘了你,你怎么没劝她别生气了呢,这么没用。”
小猫朝他喵了两声,虽然说不了人话,但仍然感觉到它骂的很脏。
“小心眼,跟你主人一样。”
陆长鹤啧啧两声,站起身打算去大门口换鞋,走出去没几步路,忽而转过头来,视线直直盯上还在努力干饭的小狸猫。
脑子一转,随后和蔼笑着走过去,弯下腰,把猫猫一下抱起来了,动作一气呵成。
“行了别吃了。”他一脸嫌弃用手给它擦嘴,胡乱抹了两下,“你这个年纪,这个体重,怎么吃得下的?你应该去发挥一点自己的价值。”
估计猫猫也一脸懵,在进陆家之前它瘦弱得仿佛没几天可活,好不容易好吃好喝养好了些,不过也算不上多胖。
可惜了陆长鹤没有背书包在学校和家里来回走的习惯,一般空手去又空手回。
但是学校又明令禁止带宠物进校,明晃晃进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在途径的路上,随便买了个中号的黑色单肩包,在进学校的时候成功在门卫和老师面前蒙混过关。
别人不了解,陈阳却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对,上课了还在悄摸质问他空手回去,另外带个单肩包来装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陆长鹤被吵得烦了才简单吐出一个字的解释:“猫。”
陈阳愣了,准确来说是被吓住了,“不是吧,你还想上升旗台一趟?”
“放什么狗屁。”还敢提升旗台的事情。
简直气得要死,难以消化。
陈阳还是好奇心旺盛:“不过你带只猫来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养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知道?”陆长鹤灵魂反问。
陈阳被浇冷水浇惯了,丝毫不受伤,还应和起来:“好嘛好嘛,我不配知道,你就不怕被发现了。”
陆长鹤瞅了眼放在地上的单肩包,里面的小玩意还在各种换姿势乱动,抬起眼皮,毫不在意,“我怕过什么?”
这倒也是。
“话说你一直放包里,不怕闷死这玩意儿?”
一语点醒梦中人。
陆长鹤才反应过来这事,没准它动来动去就是呼吸闷不舒服。
说干就干采取行动,他不动声色低下身去,拨弄起那个单肩包,小心翼翼把中间的口子拉开。
“喵嗷——”
陆长鹤:“……”
陈阳:“……”
突然冲击过来的叫声不算大,微弱得难以分清,但足以把老师都注意力转移过来。
包括周围的学生也在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陆长鹤假装无意直起身,一条腿往旁边沈离走后空出来的一块儿伸过去,往前一蹬,力道不大,还是给陈阳踹了一激灵。
他聪明的很,马上开始打掩护,学着那只猫的叫声叫了一声扩音版,尴尬地想找地缝钻进去,表面还在干笑:“这是我新学的口技。”
老师始终还是没有走下来,白了一眼给他,本来成绩就不好,上个课还干扰课堂纪律,本来就烦,“上课就好好上课,发什么牢骚?”
陈阳继续陪笑,什么卵话都说:“突发恶疾,不好意思。”
真的很像神经病。
陆长鹤要憋笑憋出内伤了,捂着嘴闭眼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
好歹离下课没有多久,那只小玩意被陆长鹤瞪了一眼瞪回包里之后就安静的很。
但这东西就跟定时炸弹似的,他还是决定一会儿下课了就给那人送过去,要炸也炸她。
下课后,临时还扯了一张小纸条,洋洋洒洒写了一排字,随手折了几下,卡在小狸猫前两天才套上的项圈内圈。
提什么物品一般甩给了陈阳,“把这玩意送一班去,给那个倒霉蛋。”
陈阳自以为非常懂陆长鹤,脑子一下就转过弯来:“我知道了,你这么狗的啊陆哥,把炸弹埋到敌方阵营,实在是高。”
陆长鹤懒得多讲,“少说点屁话,赶紧送过去。”
陈阳笑的贱兮兮地从后门窜出去,没一会儿又窜回来,茫然道:“那、那我怎么跟她说。”
陆长鹤服了他这种问题都要折回来问,“就说我给的就行了,要你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