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溪摇摇头,“我最近忙订婚的事,没怎么跟瑶瑶聊天,不过她说等我忙过这一阵就找我。牟哥,等我见了瑶瑶就跟她说,让她早点回家。”
牟太太一看从夏如溪这儿问不出什么,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别的。
另一边,同样是做医疗影像设备生意的同行过来恭喜林隽,虽说是竞争对手,但是圈子就这么大,几家公司的老板私交其实都不错。
年年招标会上碰面,私下里早就混熟了。
林隽公司里的几个销售还是从友商那儿跳槽过来的。
两个人各自都有需要应对的客人,夏如溪往左,林隽侧身往右,刚才挽着的胳膊,不知不觉,松开了。
面对牟瑶的嫂子,夏如溪好几次想跟她说瑶瑶看起来有点像怀孕了,可是一想这话如果让牟煜知道,这里面还牵扯郑恒,不是单纯的他们兄妹之间的事。
夏如溪还是选择把话憋了回去,说一些跟生意无关,与吃喝玩乐有关的话题。
聊到自己今天戴的珠宝时,夏如溪看到安同欣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眼睛发红,隔得这么远她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愤怒。
就是看到他的这么一瞬间,夏如溪竟然有些害怕,眼神下意识的闪躲看向别处。
牟太太看出了夏如溪的异常,她回头看去,嘈杂的宴会厅里,安同欣如入无人之境。
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过来,丝毫不顾周遭那些异样的眼神。
而且不少人都是主动给他让出地方,带着看好戏的眼神齐齐看向这里。
背对着夏如溪的林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还在与同行聊未来的行情会是如何。
毕竟这一轮医疗反腐弄得整个行业,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同行看到了朝林隽走过来的男人,“林总,后面,来者不善。”
挨着林隽,夏如溪不知怎的,她下意识抓住了林隽,身体不自觉的靠近他。
此时林隽转过身,手一碰到她就抓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不想被溅一脸血的牟太太已经躲开了,林隽把夏如溪往身后一拉,主动往前一步挡住了安同欣。
“安公子,好久不见。”
“如溪。”安同欣一眼就看到他们十指紧扣的手。
虽然站在林隽身后半步的地方,但是听到他的声音时,夏如溪的眼神并没有躲,“有事吗?”
另一只手伸过来抓着林隽的胳膊,身体稍稍靠着他,作出一副小女人依偎男朋友的样子。
这一下刺的安同欣更加愤怒,“我们谈谈好不好?”
订婚宴闹这一出,林隽觉得自己比安同欣更丢人,“不如这样,明天我请安公子一顿,咱们叁个坐下来好好聊聊。”
抓着林隽胳膊的那只手用力掐了他一下,“我觉得可以,这样你和同欣聊聊,省得咱俩之间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这样的暗示,林隽秒懂。
不就是演戏嘛,在日本的时候没少演,在别人跟前演你侬我侬,这种剧情可太熟悉了。
追着安同欣过来的郑恒赶忙打圆场,“既然定下了吃饭,那这样,明天我做东,我再把瑶瑶叫出来,咱们五个一起去清林馆怎么样?”
安同欣没有说话,他死死盯着夏如溪,心里攒着无尽的愤怒。
她是有多恨自己!
她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安公子?”见他不说话,郑恒快要烦死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搅和人家订婚宴就这么好玩啊!
“饭就不用吃了,告辞。”安同欣推开郑恒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扔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与安父安母说话的洛明书注意到了安同欣的离去,她突然有些后悔。
给安氏建设发请柬是她意思,她不是想羞辱对方,也不是故意让安同欣来这儿受刺激,她只是觉得与安家交恶,是夏家与洛家的事。
跟林家没有关系。
如果订婚宴不请他们来,会让市里,乃至省里其他企业认为林洛两家在联手打压安氏建设,进而拒绝与安氏建设合作。
带着立篪资本干了这么多年,洛明书知道做事要留有余地。
所以麻烦了林恩国给安氏建设发了请柬。
现在安同欣愤愤而去,回去他会怎么想如溪?愤怒之下的他,会不会找机会报复?
想到这些,洛明书有点头疼,也没了精神与人寒暄客套。
与林恩国说话的陈江远注意到了洛明书的萎靡,一整晚都在与洛家避嫌的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跟洛明书说说话。
对于陈江远的善意,洛明书表现得十分客气,她望着跟在夏源身边的琳琳,墨绿色的礼服显得她皮肤愈发的白皙,脖子上是洛明书给女儿买的18岁成年礼物。
一根近百万的钻石项链。
“你看琳琳好看吗?”
陈江远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令爱很漂亮。”
“那天我爸去见你,是不是也带着她?”
“嗯,她和你爸爸一起来的。”
“老陈!”在直呼其名与叫陈书记之间,洛明书选择了这么一个介于二者中间的叫法,“你不生气吗?”
“都这个年纪了,哪来这么大的气性。”
缓缓舒了一口气,洛明书捋了一下头发,“这么多年,还是你还是没变。”
“明书,你也一样。”
闲话之间,宴会结束了。
送走所有的客人,林夏两家一起往外走。
夏如溪与林隽走在最后面。
没有朋友父母盯着,那十指紧扣的手就松开了。
走到酒店门口,司机开了车过来,夏源给父母开了车门,林隽也过去给爸爸妈妈开了门,望着夏如溪上了夏家的车,他低头跟父母说,“爸,妈,我今天回我那儿睡,就不回家了。”
林恩国点点头,林隽给父亲关上了车门。
目送两家的车走远,林隽望天,新年的第一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