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踏上台阶,客厅挑高,水晶灯从顶层坠到客厅上方,会客厅与餐厅连接着客厅,哪怕没开灯,也能感觉到室内的败落和诡异。
是有些不适感,赏南扭头看了一眼灯的开关,这么多年,电肯定早就停了。
他看向楼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赏南心脏漏掉一拍。
其他的人没看见,还在客厅里好奇地转悠着。
按照规则,他们要把每个房间都探查一遍。
客厅没有任何异常,他们转移到二楼,二楼的娱乐室居多,还有画室,画室的面积很大,快赶得上客厅。
画室的墙壁上和大小橱柜里,以及搁置在地面的高低画架上,都放着画板与成品,只不过都盖上了防尘布。
有个男生忍不住好奇心,用手机打着电筒把摆在离他们最近的几个画架的防尘布一一揭开,看清画上内容之后,众人异口同声地“哇~~塞”。
赏南看着几幅画,画中人他认识,是虞舍,最中间的是穿着校服的虞舍,那时候的虞舍还很年轻,青春洋溢的笑容,高高的马尾。还有穿白裙子跳舞的虞舍,回眸一笑的虞舍,甚至最后,还有很小的一个小男孩,戴着鸭舌帽,蹲在草地上玩积木。
画得非常好,非常传神,画技高超,赏南记得,他自己在美术上也有天分,想来,应该是遗传了赏轩。
但这些画…可学习的技巧并不多,更多的是迎面扑来的作者的爱,快要溢出来了。
赏轩,宁愿把爱给一个陌生孩子,也不愿意施舍自己的孩子半分。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赏南,而不是“赏南”,他和虞知白,有极大的可能性成为仇敌。
他来这里来得对,他知道了更多故事,关于虞知白的,关于自己的。
“画的谁啊?好好看啊,比我们校花还漂亮!”
朱麦凑过去,“看校服呗,校服上不是有学校名字,日……日月高中?”什么破名字?
长发女生林莘推了他一把,“什么日月,是昌育啊,我们学校的。”
朱麦:“我们学校的?我们学校有这人?有这人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赏南站在他们身后,“说不定,她早就毕业了呢,应该是我们学姐。”
朱麦觉得赏南说得很对,他连连点头赞同,“对对对,肯定是学姐,和这么好看的学姐就读同一所高中,死而无憾了。”
“噫~”
“砰”
在众人的话音刚落时,一声巨响,吓了大家一跳,也吓到了心不在焉的赏南。
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关上了。
林莘最先反应过来,她冲过去拉着门把手往后扯,拽不动,于是立马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她扭过头,脸上写满了惊慌,“门好像,打不开了……”
视频还在继续记录着,时间不断地往前进。
听见林莘说门打不开了,一群人顿时都慌了,“怎么会打不开?难道真的有鬼?”
一听见说有鬼,连画里的美丽学姐,他们都觉得奇怪起来。
赏南绕开满屋子乱转的众人,一脸淡定地握住门把手,往下一拧,卡擦一声,门开了,外面的风灌进来,叫喊声戛然而止。
?
朱麦脸上布满不可置信,他看着林莘,“你?你?你?你干嘛呢?”
虽然知道是意外,但众人也不敢再逗留下去了,急急忙忙往楼下跑,冲出了院子。
他们把赏南忘在了脑后。
喧闹很快就消失在别墅里,赏南走在楼梯上,他很敏感,各方面的,所以当周遭的气息产生变化时,他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赏南加快脚步,往门口跑去。
通向院落的大门在赏南的眼前自己合上,沉重的一声闷响,不是风,风不可能带动这样沉重的门,更何况,现在只是徐徐的微风。
赏南站在空旷的客厅,他觉得自己现在不是站在客厅,而是站在一块坟地,四周的寂寥化作了鬼魂的呼嚎,地上的泥土在往下陷落。
出于直觉,赏南缓缓转身,朝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方向。
之前那道虚晃而过的身影,瘦长,模糊,怪异,突兀。
旁边墙上有一扇小窗,从很远处的楼栋射来的灯光刚好落在它身上,影子拉得无限长,在最远处的墙壁上又按原路折叠。
亏了这道光束,赏南看清了虞知白的脸。
看见是虞知白,他立马松了一口气。
“南南,来。”虞知白朝赏南伸出手。
赏南走过去,将手放到了对方的掌心,虞知白手心冰冷,浑身是厚重的纸白,漆黑如墨的瞳孔,暗红色的唇,灯光落在它的侧脸,于是它的脸一半雪白,一般灰暗,像是阴阳两界的分隔,也像善恶两类的区别。
它心情,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虞知白带着赏南回到了之前的画室。
赏南没话找话,指了指其中一幅,“那个是你吗?”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