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王留,她怎么还醒不来?”阿日斯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许临清旁急切的来回打转。王留凝眉冷漠道:“与其在这添乱,你不如去查查那白音是谁,还有齐尔,你当时在场怎么让他们二人共处一室。”
齐尔苍白着脸,立在旁边像个失魂落魄的傀儡,他道:“我不知,小姐说是那人是她应允的”
王留不客气道:“应允?!你何时见过她流连声色?哪怕当时她不提防,你也耳聋目瞎了吗?”他的身份几与齐尔相同,平日他不与人深交,但也未曾有逾矩无礼之时。可此刻当他看到女子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时,他一切都顾不得。
陈谋望向阿日斯兰,压着嗓音道:“去找,掘地叁尺也要把他找到。”
白音不过是低阶的侍从,根本算不上是男宠。平日里沉默寡言,除了一张貌若好女的面庞,安静低调的很。
白音被带到众人面前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惶惶磕头道:“不知各位,大人,寻奴,什么事?”
阿日斯兰厉声道:“你昨夜为何来这!”
白音闻言连忙磕头请罪,道:“奴知错,奴知错。奴,没有恶意,奴只想来瞧瞧许大人。”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惊扰她?谁给你的胆子?”阿日斯兰疾言厉色,手捏着白音的下巴,紧紧扣住,卡的他骨头生疼。
白音面露恐惧却不后悔,他断断续续道:“之前许大人,帮过奴,奴只是想来,当面致谢”
陈谋凝眉,出声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没,没有。”
“那你向帷帐后看。”
白音这才敢抬头,惊觉床上躺着的不省人事的女子竟就是他口中的许大人。
“怎么,怎么会。”他惊讶又疑惑,紧张道,“大人这是怎么了?我离开时大人还”
女子面色苍白,白的透明,唇间毫无血色。白音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怀疑了,他颤颤巍巍但坚定道:“奴,奴绝没有做对不起许大人的事,奴没有伤害没有的,真的没有”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急切的恳求道。
阿日斯兰还想说什么便听王留道:“我查不出毒,主公昏迷应当不是下毒所致。”
“你昨夜可发觉什么异样。”王留抬眸询问齐尔,男子努力回想,可想起的都是小姐疏离、淡漠的话语,他当时情绪过于激动,并没有留意小姐的辞色、行为。只记得小姐让他出去
王留见他说不出个头绪,转身问道白音:“你呢,半夜到访惊扰她,可知些缘故。”
白音仍跪着不敢起身,回忆道:“原本,自那位公子走后,大人似乎不太舒服,让奴坐在榻上过会再出去。然后还不到几息,大人便睡着了。奴走时,大人还深眠着。”
王留静静听着,又将手指搭到她的腕间,他的眉头逐渐紧促。依他来看,绝不是中毒。不论是女探子恶意投毒还是她日常用膳,他都留意了十分。绝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对她下手,如果真如昨晚那白音所言,她极有可能是身体内里出问题。
上次他为她施针后,就像为她漫溢的病痛拆出一道口子。随着日月年岁,她的头疾会消失殆尽。可她却出现了昏迷的症状,他没有想到病根竟会这样严重,她平日一点不显。但若自己不施针,她有可能下一瞬、下一月便暴毙。
治疗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目前只能等她自己醒来。
月挂半空,室内一盏烛火萤萤,听着床上之人清浅的呼吸声,王留板着脸,他一直在思忖那天自己施针是否出错,他向来自信,甚至自负,虽然她总喊自己庸医,但她从未质疑过他的医术。难道真是他错了?他无情无义惯了,若是真把她害死
如今他掀开眼中的偏见,不得不承认她是他的恩人,是伯乐,是他的,主公。思及此,他心里竟有慌乱,那天他绝没有失误,他仔细的诊断并且核对她平日的表现,不应当,不应当如此啊,怎会
他那日扎入的穴位全都在自己身上试过,尔后她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药汤也尽数喝下,里头并没有相克之物。他一面执着的想绝不可能有问题,一面又时时刻刻的怀疑、忧虑。几乎要被恐惧的情绪吞没,他坐在床边,望着女子出神。到底哪里出错?还是她的病太过凶猛?可她刚回临城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似乎是被他医治后她才逐渐迹象明显
他的心跳的太快,面露苦涩。若,若真是他害死的,他定会倾尽全力医治,若是治不好,他,以死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