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衿想了很久:“就是用来装花的。”那时她还有心情装点出租屋,也在楼下花店买来玫瑰,甚至兴起自己在阳台上种些月季的念头。她记得自己好像真的买过月季苗,但阳台上空空荡荡,只剩下了绿萝,不浇水也能半生不死地活着,季云衿感觉绿萝一年四季都是那样,不长新叶,旧叶子也从不掉落,一度怀疑自己买到假盆栽。
楚红将玫瑰插在长颈玻璃瓶里,又到厨房给瓶子灌上一半的水,让季云衿把它放到阳台上去。
“为什么放阳台?”季云衿从她手中接过:“我要放在卧室。”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楚红的面前多出一瓶花,季云衿枕边的床头柜上已经没有地方,摆着平板和各种翻了一半没有看完的书。她的床头灯瓦数也很大,几乎照亮整间卧室,楚红背过身也能看到微黄的床头灯打到墙上的影子,季云衿又戴起眼镜,抱着电脑不知在看什么,手里还拿着一支笔不停地转动,楚红看着墙上像飞蛾扑闪翅膀一样转动的黑影,不耐烦地转头:“十二点了,你怎么不睡觉?”
季云衿看着电脑壁纸上的课程表:“明天没课。”没想到已经零点。
其实这不是她的作息,从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总是早早就瞌睡了。
看着季云衿摘下眼镜,合上电脑,终于肯关灯睡觉,楚红又转过身,闭上眼睛,却听见季云衿翻来覆去的声音,黑暗放大人的听力,她听见季云衿起身换了一身睡衣,手机被拿起又放到床头柜上,充电器插进插孔,还有通过枕头传来的“咚”“咚”的心跳声。
楚红很想转身呵斥她,恐怕没用——即使季云衿不再翻覆,心跳声也始终在她耳边有节奏的跳动,原来两个人睡一张床是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的。
季云衿自然也能听到楚红的心跳声,两种有规律的声音交织着钻进耳朵,比每逢周末楼上楼下装修使用电钻的邻居还要吵闹,没有一个人能睡着,但她们默契地背过身装睡,因谁也不想先开口,索性把机会让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