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小门小户,自家人斗起来,阴谋诡计一样不少,比皇族还弯弯绕绕。
可惜都上不得台面。
盛远山征求颜心同意,可以抽烟后,这才裁开雪茄点燃。
他的脸,在淡蓝色烟雾后面,眼神有了层遮蔽与保障,突然说:“珠珠儿,你嫁给这样的人家,委屈了。”
“也还好,反正我不亏,全当看戏。”颜心笑道。
盛远山:“往后呢?”
颜心的笑一僵。
“你这么年轻,何必如此磋磨?”盛远山又深吸一口烟,“离婚了,出国念点书,给自己镀一层洋金,也好过这样浪费光阴。”
颜心低垂了视线。
盛远山静静看她:“我又啰嗦了。”
“不,我知道舅舅为了我好。”颜心说。
盛远山:“要真知道才行!”
颜心的心,顿时一灰。
好像少年时贪玩不肯背药方,被祖父骂了一样——责备中,有失望。
颜心最怕旁人对她失望,尤其是她尊重的人。
“珠珠儿,林富叛乱一事,靠着你的推演,兵不血刃解决了,督军很感激你。
我昨晚在督军府吃饭,他说了好几回。军中将领们,都说大小姐有点神通。”盛远山又道。
颜心:“侥幸。”
“第二次了,不是侥幸。”盛远山道,“你是有大才的人,不应该混在鱼目堆里。”
颜心嗯了声。
盛远山一根雪茄快要吸到头了,他将它按在玻璃烟灰缸中,手背骨骼顿现。
在这个瞬间,他有了些怒气。
他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可能是气他自己。
努力去打开一个口子,一转眼人家又自己缝合上了,密不透风。
她的世界,不让他窥见半分端倪。
盛远山不了解她。
光她在姜公馆耗日子、留在那样无能丈夫身边,盛远山就不懂她用意。
她不是无路可退。
督军府的义女、督军赏赐的金条和副官,足够她过另一种生活。
这次姜寺峤和章清雅“偷情”,颜心完全可以用它做借口,提出离婚,远离那个是非窝。
她图姜公馆什么?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她不肯离开似乎也不是不敢。
盛远山想不通,所以很清楚明白:“她有件事瞒着我。”
至于什么事,盛远山完全猜不透,很气馁。
按灭雪茄,盛远山的怒气就消了。
lt;a href=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