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钊则深深看向颜心。
他们俩一路过来,颜心并未提过此事。
她只说,她不会算卦。
怎么突然提到了林富?
景元钊对任何人都没有十足的信任。
军政府这么多人,信任某个下属的时候,就把他放在重要位置。
可人心易变。
比如说天气,阴晴雨雪之外,突然会有一天,狂风大作,摧屋毁树,造成无法预估的灾难。
人心可比天气更复杂。
下属叛变,就像是异常天气,应该有“这种事会发生”的心理准备。
景元钊听到“林富预谋叛变”一事,并没有特别震惊,也没不信。
他只是有点疑惑。
军政府没有听到任何消息,颜心是怎么知道的?
“……心儿,你是如何知道的?”景督军终于开口。
颜心:“阿爸,您不是让我推演吗?我就是随便推演一下的。”
“那你也不能胡说。”师长郭袁道。
景元钊冷冷笑了笑:“郭师座,上次若不是我妹妹‘胡说’,你现在已经被炸成肉泥了吧?”
郭袁一梗,接不上话。
景元钊继续说:“你是受益者,怎么你还第一个不信?你这人,莫非在大是大非面前,感情用事?你和林师座的私交,太深了吧?”
郭袁一惊。
景元钊这是在说他和林富私下勾结。
军政府是个小朝廷,景督军是“君王”。
“君王”最大的忌讳,是手握重兵的“将军”私下里勾结,因为这有谋反的可能。
景元钊恶毒,直接给郭袁栽赃这么大个帽子,差点压死他。
郭袁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去看景督军脸色。
景督军却神色莫测。
似乎没听懂郭袁和景元钊的争执,景督军只是严肃看向颜心:“你这个推演,有几分可能性?”
颜心:“有七八成。”
景督军沉默着,突然道:“所有人都不准离开会议室。”
众人一惊。
景督军又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说:“阿钊,仲凛,你们俩带上人马,连夜突击苏城。”
景仲凛愕然。
这是信了?
一方面,阿爸让他和大哥一起去,是对他的器重,景仲凛自然很高兴。
另一方面,他又震惊于阿爸居然相信义女的话,去质疑自己的老部下、自己的妹婿。
景仲凛情绪复杂极了。
景元钊利落站起身,叩靴行礼:“是。”
他的声音,惊醒了旁边的景仲凛。
景仲凛急忙跟上,也叩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