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将金子在胸口蹭了蹭,想了想笑道:ot;公子抬举老身了,来者是客,说什么帮不帮的,见见自然见得。
不过公子,咱们得约定个时间,最多两个时辰。ot;
看着老鸨谄媚的那张脸,“够了。”秦玉应下,直接上楼去。
看得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位公子是生客啊,怎么对楼里那般熟悉?
丫鬟将他带进准备好跟殊华见面的房间里,伏了伏身子:“公子请稍后,姑娘马上来。”
屋子十分雅致,中央摆设的是南海黄花梨雕刻打磨的桌椅,上摆着汝窑制作的天青色冰瓷茶具,往内室的道上隔着红木镶嵌贝壳花卉四条屏风。
秦玉品着茶,静静地等着殊华的出现,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一会儿见面要说些什么。
忽然,清脆悦耳的琵琶声从室内传来,一曲水调歌头,起弦如流水潺潺舒缓从容,变调如玉石相击,动人心弦,小弦窃窃,尽诉相思之情,大弦嘈嘈,拨开云雾见明月。
顿时眼眶一热,这是殊华的曲子,他能听得出来。
他想起在接替她成为新任花魁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师徒夜话,她也曾为他弹过这一曲。
那时他的眼睛还是瞎的,躺在她的膝盖上,傻乎乎地问她:“是不是当上花魁,一切就能好起来?”
她缓缓地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道:“会吧,会好起来的。”
语气里的迟疑表明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
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花不花魁,终究只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罢了。
殊华放下琵琶,笑着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感叹道:ot;‘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这月亮啊,永远是高高在上,挂在天上,照你也还照着他,对你来说,它是这天上独一份的月亮,对月亮来说,你不过是千千万万人中的一个。
玉儿啊,你一定要记得,风月场上,只需学会逢场作戏就好,切莫动真心,那是一条万劫不复的道。ot;
曲罢,陪侍的丫鬟们将屏风从中间分开,向两边收起。
殊华抱着琵琶缓缓而出。
两人相视一眼,与君初相识,却似故人归。
殊华看到眼前泪流满面的少年,不由得一愣,她行走欢场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饱经风浪的,还是第一次有人一见她就哭的。
殊华稳下心神来,微微扶身,对秦玉行了个礼,“殊华见过公子。”
“姑娘请起。”秦玉抹了抹泪,赶紧起身将殊华扶着坐下来。
殊华见着秦玉举止有礼,便直接问道:“公子为何要哭,莫非是有些什么伤心事?”
秦玉哭得更狠了:“呜呜呜没事,只是姑娘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一时之间,思念之情涌上心头,抑制不住,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