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张照片,她仓促回国。
这些年心中更是憋着一个念头,她绝不相信一个立志于当警察的人会知法犯法。
若是傅宁还活着,他现在应该一身军装,投身报效祖国,而不是被人泼了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每当亲朋提起他的时候,总会压低声音议论纷纷。
“就他啊,读警校有什么用,还不是吸d吸的没边啦。”
“害,就怪他家太有钱了,那么有钱,可不想玩点刺激的。”
闲言碎语像一张逃也逃不掉的网,细细密密地把傅宁跟他所有亲密的家人都包裹在其中,好像所有事情都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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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别予下午回去补了眠,最近早晨大多睡不安稳,从警校回来,她就陷入了或深或浅的梦境,梦里多彩鎏金,还有她日思夜想的傅宁。
那少年永远肆意张扬,永远年少。
晚上七点,她被手机震醒,被强行从睡梦中唤醒的空虚感让她反应迟钝。
“你还没出门啊?”电话那端声音嘈杂,连带着温祁说话都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快点,等你呢。”
“知道了。”
苏别予温声回答,坐着安静一瞬才化妆收拾好出门。
这阵子她总跟着温祁在一起,没少被人误会,就连南遥在急诊室那么忙的情况下还能抽出时间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听完她解释,南遥才放下心来:“跟他做朋友还不错,做情侣就算了。”
苏别予连连应下,这个夜场比她上次来的时候人要少了很多,她到的时候温祁正跟一个小模特打台球,她没打扰,去吧台点了杯长岛冰茶。
这酒后劲极大,她第一次喝的时候以为是零酒精饮料。
当时带她去喝的那个人是怎么说的?
那人告诉她,这酒没什么劲,白的很。
后来她才知道被骗,他总这么欺负她,就想着欺负她。
酒精勾起了回忆跟过往的甜蜜,苏别予拿手指蘸了酒,在桌子上默写他的名字,一笔一划,直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和周围人的议论声。
“他怎么来了?捧孟总的场?”
“谁知道。不过上次他俩不是还不太愉快?”
“别小看人啊,陆庭斟光这月的采访已经比你一年多了吧?”
苏别予僵着手指,浑身的酥麻感从脊椎瞬间窜到了头顶,她真的喝醉了。
在这都能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多可笑啊。
“予予——”温祁高喊一声,“过去呀,愣着干吗。”
苏别予看着离她不远不近的那个男人,那个暴躁不安的少年,在她消失的这三年里已经长成高不可攀的模样。
“苏别予,跟了我一天,就得跟我一辈子,懂吗?”
“别予,毕业后就结婚好不好?我倾家荡产也娶你。”
“别予——”
记忆在脑中翻腾,像一条一条鲜活的鱼,肆意逃窜叫嚣。
他瘦了,却更加帅气,棱角分明的五官增添了杀伐的狠劲,男人缓缓开口,冲着她的方向,“过来啊,还等什么。”
“过来啊。”这话他对她说了无数遍。
苏别予不受控制地挪动了下脚步,那人语气玩味,又道:“不是你——”
男人下巴微扬,她身侧小圆脸穿了条白色初恋裙的女人冲苏别予回报一笑:“借过。”
原来杀人诛心。
而他恰恰知道她的每一寸软肋在哪里。
不差分毫。
第3章 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啊。……
这种“误会”在这个场合里发生过不下二十次,要不是陆庭斟个人作风太正,只怕他们都会误会什么。
今晚的主角孟从州没来,错过了这场好戏,周围不乏看热闹的八卦男女,而暧昧八卦总像长了翅膀般飞遍了每寸角落。
换作以往,按陆庭斟对苏别予的了解,她不一杯酒泼过来就算善良,可她今晚的一切表现却是从容、成熟。
发生了那种令人尴尬的小误会,她也没气,顺带着赞美了一下女孩的裙子,又坐了一会儿等时间走到快十点才起身告辞,她借口明天还有事要忙。
只是到最后,温祁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去问了。
明明他都把人给请来。
追着出了大门,追着她上了后排座位,代驾在前排,她降下车窗,跟温祁说话,晚风温柔地从窗子吹进,整个人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