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蓝的长发如丝绸般披裹在身上,他一步步走到床边,停在谢黎跟前,乖巧得像只被牵引着丝线随意摆弄的提线木偶。
谢黎哑声道:“跪下。”噗通!
小家伙双膝着地,双手撑着地面,抬头仰望着他的眼睛。
他看着小家伙那眼尾泛红的潮晕愈发浓郁,纤白透粉的手指攀在他的膝盖上,浅色的唇启。
小家伙渴求道:“真的能治好我的翅膀?”
谢黎捏住小家伙搭在膝上的指尖玩、弄,淡淡道:“能。”
小家伙极力压抑的恐惧瞬息间爆发出来,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活命的稻草,重复确认道:“用你那个世界的办法吗?”
谢黎不厌其烦地答“是”,再三保证一定会治好他的翅膀。
小家伙死灰般的眼眸怯怯地燃地希冀,轻声道:“要是能治好翅膀,你还会觉得我丑吗?”
“你不丑。”
“很漂亮。”谢黎托起小家伙的下巴,专注地侵入那双茫然的蓝眼,无论说了多少遍都是同样的答案,“我的小蝴蝶最漂亮。”
“所以不要跑,好不好?”
“我非要跑呢?”
“我会把你抓回来,关在笼子里永远陪在我身边。”
凛冽的风吹散了雪花,废墟之上不知何时铺上了厚厚一层白,像极了披上白纱嫁衣的新娘。咯吱!
黑皮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个脚印。
谢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去抓蝴蝶。
忽然,一抹闪蓝飘飞到眼前。
冲撞又怯懦,贪婪又克制,期盼又不甘,勇敢又羞、耻,种种矛盾的情绪绞缠在一起,编织出最纯粹的渴望。
谢黎垂眸,没有察觉深邃的血眸溢满宠溺。
他凝望着两步开外的小家伙,小家伙像被钉在那一动不动,低垂着头,双手局促地背在身后绞扭,缕缕长发被扰得纷乱。
谢黎一时之间分不清心底更多的是怜悯,还是心疼。
他的小蝴蝶真的很想他去抓他。
谢黎从来都是主动的一方,能哄他的小蝴蝶开心,多走几步,几百步,几万步他也是愿意的。
正当他抬起脚准备迈步,恰在同一时刻,他的身体往后一倾,抬起的脚往后踩出一个凌乱的脚印,堪堪稳住身形没有往后摔倒,鼻间是久违的冰冰凉凉的甜。
他伸出双手接住飞扑进怀里的小蝴蝶,脑海中再次浮现喝醉那晚的情形——
“你会来抓我吗?”
“会。”
“我不信。”
“要怎样才相信?真想我把你关起来?”
“……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