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挥了挥手,“你们若实在放心不下,完全可以在家为大人祈福。”
保佑知府大人早日痊愈,也没时间到处乱跑了。
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官爷好主意,我现在就回去给知府大人祈福。”
“诶你等等我!”
原本死赖在街头不肯回家的百姓脚底抹油,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官兵没忍住,噗嗤笑了。
但很快,这抹笑又落下了。
“我老娘昨儿还在小佛堂里祈福呢。”
“我娘跟我妹子也是。”
“唉,希望瘟疫尽早结束。”
“其实这次的瘟疫已经很轻了,满打满算也就百十来个人感染,十几年前隔壁府突发瘟疫,死了成千上万人咧。”
“嚯!这么可怕?!”
“是呢,多亏知府大人反应及时,老百姓才能安然无恙。”
“不说了,赶紧巡逻吧,咱们不能帮知府大人分担痛苦,但可以做好分内之事,让知府大人安心养病。”
官兵握紧腰间佩刀,大步往前走。
“那边几个,昨儿我就看你们聚在一起唠嗑,事不过三,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们都抓到大牢里去,关个十天半月!”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
费了好些唾沫,总算把人哄走了。
“大家都惦记着知府大人呢。”
“谁不是呢。”
“罢了罢了,下午我再出城一趟,跟大夫打听大人的情况。”
“带我一个!”
“我我我!还有我!”
官兵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穿梭在大
街小巷,语调激昂地达成一致。
他们的身后,四五岁大的男童不远不近跟了一路。
约摸半个时辰后,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府城内外,但凡听闻知府大人染上瘟疫的人,都自发为他祈福。
而这一切,远在城郊庄子上的韩榆皆不得而知。
“呸呸呸!”
“这味道真绝了,又甜又齁,我这一整天都不想吃东西了。”
韩十二蹲在墙角拼命漱口,咕噜咕噜,像一只正在吐泡泡的大黑鱼。
他身上还穿着防护服,防护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
一旁小木盆里还有个口罩,同样被猩红浸染。
韩二又塞给他满满一茶壶的温水:“伪造的人血,味道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韩十二含糊不清地说:“这种乔装改扮的差事就该交给韩八。”
好兄弟有难同当,让韩八也尝一尝这血浆的美妙滋味。
韩十二吐出一口淡粉色的水,笑得不怀好意。
韩二懒得搭理这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道:“将功折罪。”
韩十二蔫了吧唧:“好吧,没追上人确实是我的失误。”
韩二丢给他一方帕子,转身进了里间。
“主子,您可好些了?”
韩榆平躺在床上,长腿交叠,漫不经心地轻晃着:“没事,就还有些恶心。”
韩二眼底闪过厉色,言辞透着关切:“韩三已经去煎药了,两副药喝完,排清余毒就好了。”
韩榆轻哼,带出些许鼻音,不太情愿地表
示知道了。
这一切,要从前天说起。
孟茂派人送来赔礼,韩榆深知他包藏祸心,就和韩三演了一出戏,给暗中偷窥的小老鼠看,转头就让人把那有价无市的古籍焚烧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