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云恭敬退下,她不知睡了多久,娘和大嫂怕是会以为她迷路了。
循着记忆回到宴席上,对雍容华贵的妇人唤了声“娘”,又唤一旁年轻貌美的女子“大嫂”。
平昌侯夫人见阮静云回来,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冷声道:“你去哪了?这么久没回来。”
阮静云解释道:“许是方
才喝了酒,有些醉了,在凉亭里睡着了。”
平昌侯夫人嗤声:“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若是出了什么事,谁还敢要你。”
阮静云低头不语,显然早已习惯母亲的冷言冷语。
另一边,韩榆联系上混进别苑的韩二韩三,换上干净的衣袍,吩咐几句,又回到席上。
当韩榆坐下,立刻接收到两道视线的细致打量,头发丝也不放过。
韩榆无视左前方隐晦的目光,故作遗憾地说:“真是可惜,那么好的葡萄,我竟然没吃到。”
韩松和沈华灿同时松了口气,又同时把自己的那份葡萄推到韩榆面前,然后异口同声道:“吃吧。”
韩榆露出愉悦的微笑,低头专心品尝葡萄。
约摸过了两刻钟,韩榆葡萄吃得差不多了,左前方传来一声巨响。
席间所有人循声望去,然后虎躯一震——
平昌侯脸色醉红地扑倒倒酒的婢女,一手摁住婢女,另一只手旁若无人地解着衣衫,嘴里吐露着不堪入耳的语句。
人群一片哗然。
无人发现,那婢女正是先前弄脏了韩榆衣袍的那个。
韩榆摸着下巴,一脸惊叹地对隔壁桌男子说:“这位大人,韩某在越京时间不长,敢问你们越京人都喜欢像这样放纵天性吗?”
隔壁桌男子:“???”
韩松&沈华灿:“”
看懂韩榆口型的阮景璋:“”
宴席上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平昌侯他未免也太急不可耐了。
今日可是永嘉长公主驸马的寿辰,平昌侯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怕不是人老昏头了。
不知是哪位大人,太过震惊导致手中酒杯脱落,砸到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方羽最先回神,转头看向三个儿子,示意他们上去把人分开。
方清淮三人极力控制情绪,不让宾客看出自己的失态,快步朝着平昌侯走去。
试图把滚作一团的两个人分开,却以失败告终。
平昌侯神志不清,力气大得可怕,被拉得不耐烦了,猛地一挥手:“滚开!”
方清淮反应不及,被他一下甩了出去,撞翻放满酒菜的桌案。
衣袍浸湿酒液,葡萄橘子的汁液画地图似的在方清淮身上留下斑斓的色彩。
韩榆忍住即兴吹口哨的冲动,跟沈华灿咬耳朵:“好一场蔚为壮观的大戏。”
沈华灿:“”
四下环顾,见无人注意他们的交谈,这才松了口气。
韩松看了两个比他小了六岁的青年人一眼,默不作声饮酒,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随着方清淮倒下,平昌侯的行为愈发癫狂。
只能庆幸这里是男席,除了少数为宾客倒酒的婢女外,在座全都是男子。
若被女子瞧见,怕是要留下终身的心理阴影。
方羽的脸上再难维持住微笑,几个深呼吸
,点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厮上前。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平昌侯和“无辜”的婢女分开。
婢女哭得不能自已,若非有人拉着,早就一头撞到墙上,以死明志了。
方羽让人带平昌侯去客房,笑着说道:“侯爷醉酒失态,方某在此替他向诸位赔个不是。”
说着,他郑重其事地向在座众人作了一揖。
宾客哪敢接受寿星的赔礼,忙不迭起身回礼。
一番客套,宴席又恢复到刚开始的热闹,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过意外发生。
韩榆睨了眼平昌侯父子三人的位子,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