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就很不错,记得在麻袋里多放几块石头,免得一下子死不了,多受苦楚。”
钱广白脑海中浮现韩榆去年所说的话,顿时虎躯一震,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该想的想不起来,不该想的偏要想起来!
钱广白竖起四根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更没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子,若此言有假,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于修道者而言,这算是毒誓了。
韩榆姑且信他,又继续问:“你只说命格有异,其他什么都没说?”
钱广白重重点头:“确定以及肯定,小公子若不信,我可以再发誓。”
“一次就够了,发太多誓显得很廉价。”
韩榆提笔蘸墨,写下一列字,浓墨勾勒的面庞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冰冷彻骨。
钱广白讪讪缩回手,心中很是忐忑。
他知道的太多,韩榆会杀他灭口吗?
虽然每时每刻被人监视很痛苦,但比起死亡,前者也就不算什么了。
韩榆掀起眼帘,一眼看透他心里的小九九:“放心,不杀你。”
钱广白一喜。
“你不是总抱怨那院子太小了?”韩榆在抽屉里一通翻找,“这样吧,给你换个一进的。”
钱广白刚扬起的嘴角啪叽落下。
韩榆视若无睹,唤韩八进来,丢给他一把钥匙:“不必再送他回太平府了,等会儿直接送他过去。”
钱广白知道他太
多秘密,只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韩八双手接过钥匙,应声而退。
钱广白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问道:“小公子这是打算留我在徽州府。”
韩榆嗯了一声:“本官还有两年半的任期,钱道长留在徽州府,正好与本官为伴,好让本官不那么孤单。”
钱广白:“”
呸!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真当我看不出你的打算呢?!
好在他被韩榆打击惯了,很快恢复如常,顿了顿问道:“敢问小公子,如今您已确定身份,可打算回去?”
就算韩榆年少有为,心机手段样样不缺,可那是侯府啊,韩榆有侯府做靠山,起码能少走十几年的弯路。
韩榆神情淡然,只言简意赅道:“此事不急,韩八。”
韩八进来,架起钱广白往外走。
钱广白挣扎:“别拽我,我自己会走。”
韩八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钱广白:“”
该死的闷葫芦!
该死的韩榆!
韩榆收回视线,指腹感知着掌心潮湿的黏腻,眉间折痕愈发深刻。
好消息:他终于查到当年真相了。
坏消息:发现多个意图不明的神秘人。
韩榆:“”
还能不能让他歇一歇了?
年轻知府心中烦躁,以致于没控制好力道,手中毛笔断成两截。
韩榆随手丢开报废的毛笔,抬手捂住脸。
半晌,指缝间溢出沉闷的叹息。
距离两府联手剿匪过去已有半月。
韩榆的
英勇事迹早已传遍整个徽州府,妇孺老少皆知。
外地人来徽州府办事,总能被迫听当地百姓发表长达数百字的“知府大人如何如何好”的讲话。
原先外地人颇有些不以为意,嘴硬道:“我还是觉得我们知府大人更好。”
然而当得知徽州府年轻的知府大人单枪匹马深入贼窝,当即哑口无言。
比不起比不起,这种事咱家知府大人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