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妮人老了,脑子却很好使,仅凭袁老太太一句话,就能判断出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儿媳妇说完,她也不甘落后:“你还要我家给你个说法,我没撕下你一层皮,也是给我乖孙积德呢!”
袁老太太刚到跟前就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说啥?”
寂静。
寂静是今天的袁老太。
有人看不过眼,撇着嘴说:“我们几个刚才就在巷子口纳鞋底,都瞧见了,是你家三花先撞到韩家小公子身上的,你咋还倒打一耙呢?”
韩榆从韩松身后探出脑袋,一副余惊未定的模样:“袁奶奶,事实就是这样,我的书箱都摔坏了。”
这可是他斥巨资买的,连摔两次,可把韩榆心疼坏了。
“啪!”
无形的巴掌拍到脸上,袁老太太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五颜六色,精彩得很。
“不是韩二公子,是韩小公子啊?”
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这下谁还看不出刘家打什么主意。
再看那边清隽俊逸
,芝兰玉树的韩解元,大家不免为他捏一把同情泪。
真是个倒霉孩子,差点遭了算计。
幸亏刘三花被韩小公子拦下,万一事成,指不定刘家怎么闹腾呢。
韩解元和刘三花,这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实在是刘家人不讨喜,巷子里不少孩子都被刘三花占过便宜。
以及他们那点不可言说的小心思。
——韩解元就是个香饽饽,万一他们家有谁踩了狗屎运,被韩松看上了呢?
这年头,谁家没个待嫁的女娃娃。
人嘛,一辈子总要做几回白日梦。
刘三花她娘最先反应过来,自以为隐蔽地恶狠狠瞪了刘三花一眼:“原来是韩小公子啊,我们只听说三花被韩家人撞了,没想到哈哈哈”
韩家没一个人跟她笑,这会儿都在对刘家人怒目而视。
苗翠云冷笑:“看来你家还是不够关心三花,哪能不问清楚情况就一通乱说的?这知道内情的也就算了,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我儿子怎么着你闺女了。”
刘家人素来蛮不讲理,何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阴阳怪气,一个个脸色黑如锅底。
奈何是他们有错在先,连掩面而逃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木桩子一样杵在原地,听韩家的妯娌两个你一言我一句,把他们的脸皮子丢到地上踩。
耻辱!
奇耻大辱!
袁老太太气得直哆嗦,眼刀子直往刘三花身上甩。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是说看
准了人再倒,怎么讹到韩家最小的那个身上了?
比起韩榆一个童生,显然是韩松这个解元更有碰瓷的价值好吧!
韩榆:“???”
拒绝人身攻击,从你我他做起。
“刘家真是好大的脸,他们就这么有信心,韩解元能看上刘三花?”
“谁不知道刘家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好的全给孙子,孙女儿跟地里的小白菜一样,只要别冻死饿死就行。”
“啊对了,你这一说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有个妇人一拍手,“之前我听说刘家要把刘三花买给绸缎庄的那个病痨鬼冲喜,这事不会是真的吧?”
“说不准,刘家能做出让刘三花当街往人家身上摔的事儿,卖闺女也不奇怪。”
大家毫无顾忌地说着,压根不怕被刘家人听到。
袁老太太又羞又恼,跳着脚口不择言道:“谁说我要把三花卖给人冲喜的?”
“难道不是?”
袁老太太叉着腰,振振有词道:“当然不是!三花是老娘最疼的孙女了,再过个两年,我还打算给她找个好夫君呢!”
萧水容看了眼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刘三花,很难忽略她身上的低沉情绪。
“原来如此,我猜您也做不出那种缺德事。”萧水容笑吟吟地说,“那我就等着两年后喝三花的喜酒了。”
袁老太太眼皮一跳,我就随口一说,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