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优尔全程不发一言,这餐桌上的人可没一个是好相与的,她才不会惹火上身呢,只在一旁暗笑着边吃饭边看热闹,这种戏码基本上每周的家庭聚餐都能上演一回,也着实给她带来了不少乐趣,还吃到不少瓜。
可惜这次,上天似乎不打算让她独善其身。许书瀚放弃了教育他那叛逆乖张的小女儿,转而关心起了一向低调寡言的大儿媳:“优尔最近工作情况怎么样?还在做讲师?”
张优尔点点头:“是的。”
“有几年了吧?”
“三年。”
“嗯,”许书瀚点点头:“那也是时候晋升一下了,许慎现在的事业你是知道的,搞教育嘛,你作为妻子能有个教授之类的名头,说出去终归是好听很多,将来也能成为他事业上的助力。”
张优尔怔了怔,在心底斟酌着措辞:“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许慎抢先道:“这件事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了,我会马上着手安排。”
张优尔皱了皱眉,终是按捺住了不再多言。许书瀚满意点头,却还不罢休:“你们结婚已经一年,也差不多该要个孩子了,这样家庭事业都能更稳固,岂不完美?”
张优尔和许慎齐齐沉默了,片刻后许慎仍是神情不变,一板一眼答道:“这个我们都有考虑,等过一阵忙完了会开始计划的。”
对面的谢雅蕴不知想到了什么,歪着嘴低低嗤笑了一声,又很快恢复如常,她为人一向尖酸刻薄,笑这一声倒也算不上多反常,但落在张优尔眼里,总觉得不太对劲。
只是此刻她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烦琐,草草吃完饭后她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席,许慎正好也吃完了,便跟着她一起离开。
看着两人并肩上楼的背影,谢雅蕴又开始眼热,低声跟丈夫嘀咕道:“说到底还是不配。”
许惇心思早已扑在了干饭上,啃着排骨含糊问她:“什么不配?”
“大哥和大嫂呗!”谢雅蕴白了他一眼:“大哥这条件,什么样的找不着?结果就找了个大学老师,还得费心费力给她弄成教授!她这是积了多少德!”
许惇无语:“她积多少德是她的事,你瞎操个什么心!”
“我是替你们许家不值好不好!”谢雅蕴恨铁不成钢:“你跟我呢反正就是破锅配烂盖,谁也别嫌弃谁,但大哥不一样啊,我听说他当年还跟祝家女儿有过一段呢,他俩要是成了那还有什么说的?那可是真正的书香世家,满门高知!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教授院士什么的……”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大,丝毫没有意识到丈夫和公爹渐渐黑沉的脸色,最终还是许照怡动了手,她起身拿起饭碗,隔着许惇直接倒扣在了谢雅蕴头上:“闭嘴吧!死八婆!”
瓷白的碗扣在脑袋上,汤汁顺着发缝滴落,滑过了谢雅蕴震惊呆滞的脸,她摸了摸湿乎乎的腮边,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之后,彻底崩溃:“许—照—怡!你这个疯子!你有病啊!”
“知道我有病就别惹我啊,傻逼!”许照怡坐回座位,嚣张道。
这回换谢雅蕴站了起来,脑袋上的饭碗被晃到了地上,她顶着满脑的饭粒菜汤,气急败坏:“我惹你什么了?!我在这好好吃着饭!你讲不讲道理啊!”
“你逼话太多吵到我了,影响我胃口。”许照怡慢条斯理道:“下次要再管不住你那张臭嘴,我就把这碗饭从你鼻孔里塞进去——”她斜乜过去,对谢雅蕴竖了个中指还晃了晃,一脸的有恃无恐:“一整碗哦。”
“你,你……”
发起疯来的许照怡有多可怕许家人都是知道的,因此也没人敢招惹她。谢雅蕴四下一看,公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碗筷,回了书房,而丈夫许惇在一旁也是敢怒不敢言,她只能气得手抖尖叫,却又奈何不得。
一顿家庭聚餐又在鸡飞狗跳中草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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