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些,唐伯虎忽然就福灵心至,有了感悟总结,当下泼墨快速写道:“如此看来,大人其实从始至终,便一直围绕着开海和剿寇一事筹谋盘算。”
“先是示敌以弱,却于暗中全面部署。一步步诱使当地的豪绅大户和海寇们,掉入他的陷阱后,再翻脸无情,一招反杀扭转乾坤。”
“如此彻底将主导权拿在自己手中后,便可将毫无底牌的豪绅大户和海寇们搓扁揉圆。让他们按照朝廷定下的规则,履行好开海的职责。”
写到这里,他忍不住拊掌而赞,道:“高啊,实在高明!如此通盘无情狠辣,又稳准妥当,真是将阴谋诡计都玩出了彩来!”
可说到这里,又仔细看向屏风,开始来回踱步,还是觉得有所瑕疵:“不过,事情到了这里,还是有些纰漏的,远未到那等滴水不漏的地步。”
“最早遇到大人的时候,他便说过想要开海,必须调衡捋顺当地大户、海寇还有官府三者之间的关系。现在豪绅大户、海寇两者的关系倒是弄清楚了,可官府那里尤其那位姚文元,还在碍着事儿。”
“对于金船主来说,姚文元跟她有着杀父之仇,如此矛盾不解除。金船主难以完全归心,海疆靖平也留下了隐患;同时,对于当地的豪绅大户而言,姚文元可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贪婪盯着海上贸易巨大的利润”
“尤其这地方官府上承皇命牧守一方,对开海一事,可谓有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重要作用。眼下大人还在中间糊弄着,可迟早有糊弄不过去的时候”
说到这里,唐伯虎忽然又开悟了,斩钉截铁道:“没错,开海到这里,并非就大功告成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没有达成。”
“也难怪,大人明确道出要弄死那个姚文元——这绝非只是姚文元收受了贿赂那么简单,而是大人也知道,只要那个姚文元一日不除,开海一事便只是看似行满了百步、实则才半九十”
可踌躇满志地分析出这些,最终目光落到那个‘弄死姚文元’的命题上后,唐伯虎就觉得自己被何瑾当头来了一棒般,头疼欲裂,挫败无比:“可,可姚文元那里不是没证据,就是有了证据也不能用”
“大人之前倒是忽悠了姚文元一次,但就凭那次忽悠能有何用?还不如让金船主手下的亡命之徒,找个机会暗杀了那个姚文元。”
“光杀了他那个人,有个屁用!”谁知这时候,身后便传来了何瑾的声音。
上前看了一眼唐伯虎的分析图后,忍不住嘲弄道:“月儿跟我说,你这些天都快魔怔了,原来就是为这点破事儿啊可分析了这么一大堆,最后连杀人诛心都不懂?”
“弄死姚文元,必须得用威慑的手段,将那些官府里的魑魅魍魉都震住,才能彻底协调好当地豪绅大户、海寇和官府的关系。否则,只是想弄死一个人,办法多了去了,我又何必费那个劲?”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让唐伯虎豁然开朗。
当下连何瑾发现了自己这个秘密,他都顾不得,激动又满怀希冀地问道:“大人,那你能告诉属下,到底暗中都费了什么劲,才能做到杀人诛心?”
这一刻,唐伯虎的眼神是炽烈的,心情是火热的!
这一刻,何瑾似乎也被感动了,眼中的瞳仁开始微微跳动,手也拍上了唐伯虎的肩膀于是乎,唐伯虎就感觉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有戏!
可就在这一刻,何瑾的嘴角又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轻启朱唇道:“呵呵,继续多看多悟哈”
“大人!”一瞬间,唐伯虎感觉整个人都炸裂了,双目通红。然而下一刻,便看到何瑾冷笑着捏起了手指,道:“你想干嘛?”
“我,属下属下没事儿,大人你渴不渴,我倒杯茶给大人喝吧?”
“不用,那个姚文元来了,我还得去糊弄一下。你来不来?不来的话,可就看不到大反转的关键剧情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