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尼尔·格温
“你拔出来了?”
“嗯。”
“那我挂了。”
“”
我瘫倒在床上,用被子覆盖着自己的肌肤,把双腿紧紧抱在胸前。
好冷好冷。
我好想哭,但是我哭不出,我只感觉到深深的疲惫透入骨髓,无力动弹。一种名为幻想的东西被打破后,无尽的迷茫已经浸入了我的体内每一寸,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三天前。
“班长,我先走啦~”
“嗯。”
“泠懿,还没行吗?”
“抱歉了,老师那边临时叫我去要弄点东西。今天不和你走啦。”
“喂喂,你这下次要请我喝奶茶啊。如果是分班的事记得提前和我说下。”
“好啦好啦。”
教室里逐渐褪去了生机,恢复到了它最开始的样子。黑板报被擦了,植物被带走了,拥挤的堆满箱子的过道也干净了。哦,对了,我打开一体机,把壁纸也恢复到dows默认壁纸。虽然那是我喜欢的偶像团体,但也不想留给其他人了,何况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
我坐到最后一排,昂了昂头缓解一下脖子的疲惫,只感觉很累,虽然我本来也不在乎别人实际上。但因为我总会是班长、纪委、社团部部长,所以我总是要和陌生人打交道。分班后,这给我带来的其实又是一个负担。
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人,但我必须要这么做。因为这是妈妈需要的。而且不这样做的话,别人也就不会喜欢我了吧。
“泠懿?”
“昂。”,我抬起头反应过来。
班主任从前门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张纸。
“不好意思了泠懿,最后了还要麻烦你,麻烦你剪一下这个各个同学的分班信息。本来级组那边我以为今天弄不出来,没想到弄出来了。我刚打印出来,但我还在忙,麻烦你剪一下。”
“没事的,老师,不麻烦。”
我笑了笑,老师也就信了。
课室里又只有我了。
我拿起剪刀一张张剪去,上面的人我都挺熟的,虽然只是半个学期,但我也不能不熟吧。被迫着和同龄的女生聊起kpop、二游、恋爱、耽美、内娱,我真的觉得很累。
如果可以,我宁愿把自己关在屋里,只与小说为伴。
“霓云不错啊,分去重点班了。”
“佳怡这次确实差了点,果然分去次重了吗?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我低声呢喃着,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先看自己的。因为毫无疑问,我这样的成绩,肯定是去的重点班吧。
“老师,我弄好了。”
“嗯,放着就行。谢谢你了。”
“没事。”
我背上包,走出校门。
我就住在大院里,离学校也不是很远,算是有点距离吧。但今天我想走回去。
天很按了。路边的餐厅已经开了,豪车勉强贴着边停在路边。有着藤蔓蔓延的红砖墙,被人倚靠着作为背景板拍照。
我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
回到家了。
妈妈还没回来,她是高三级组长,现在忙得很,估计得七八点才回到来吧。
我打开手机,点开伪装软件进入x,看了下消息提醒,只是点赞。没有私信,也好,我也不想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哈——”,我长叹一口气,眼角不自觉地发酸,泪水充盈着。我卷着身子靠在窗边。
我只是,想找一个人依靠。我不想再这样独自着面对生活了,好累。
为什么,就这么难。
我翻着微信通讯录,4、500号人。但我找不到一个人能去说些什么。
我的眼神最终聚焦在一个人上面。
姐姐。
但我不能打扰她吧。她最近在忙什么呢?看朋友圈,她好像在忙演出吧。
我又把手机放下了。
我们家是很传统的简中家庭。我父亲是那个官方职业。小时候他并不常在家,我对他的印象还挺好。但在小学后吧,我们搬来了花城,住家属大院里。父亲的工作也稳定了下来,每周周末都能回家。
毕竟区其实就在隔壁。但就是这时矛盾出现了。我妈也是很强势的人,她是一名高中老师。我爸对我姐其实没什么要求,只是想说长大当公务员、嫁人过好一辈子就行。我妈不然,她想我姐也当老师,但我姐着实没有学习天赋,成绩很差,围绕着我姐的学习、补课、未来,我爸妈吵过很多次。后来,我姐展现出了音乐方面的天赋。
我姐便被往钢琴方面培养了。但我知道,我姐其实不喜欢钢琴。尽管如此,她还是被我妈逼着去考证、比赛。但在几年前,这一切结束了。我姐断然背弃了我妈的安排,自己填了志愿去到外地上大学。而且彻底放弃了钢琴,转向吉他。
她在另外一座北方的大城市漂泊着,几乎与我们家断绝了关系。玩着她的乐队,与不三不四的朋友勾聚着,这是我妈的说法。
在那之后,我爸和我妈的关系产生了极大的裂隙。我一开始其实被寄望于是一个男娃,很遗憾,并不是。但我与姐姐不同,我自幼便很安静、乖巧。与她的反叛、调皮,只有在音乐上才能安静下来截然相反。
而且,在我妈的辅导下,我的学习还算是很不错的吧。乖巧的我就这样成了姐姐的替代品。父亲在姐姐走后很生气,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妈妈也就没再给我整别的兴趣班了。
但我并不会就因此而感谢这个男人。因为姐姐不会因此回来。这个男人只知道服从命令,根本没想过自己能做些什么,自己做的事情一塌糊涂,那么多时候他能做很多事情,姐姐也就不会走了。但他根本不会沟通,一味的说教与为了你好的说辞只是让我们更加反感。
我喜欢姐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意识到了这点。
我不会反抗,不是因为不能,仅仅是我不知道反抗成功后该怎么做,我要做什么呢?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妈妈都帮我安排好了,所以我就按她说的做吧。如果不按她说的那样做,我应该做什么呢?我应该怎么做呢?我不知道。
但姐姐知道。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面对妈妈过于苛刻的要求,她会带着我逃避。她会带我去游乐园、会带我去看电影、会把我关在房间然后替我与妈妈争吵。
我很崇拜这样的姐姐。
五年前。
“姐姐,你要走了吗?”
“对不起,泠懿。我应该改变这一切的,而不是我孤身走。我无法想象让你独自面对他们俩。”
“没事的,姐姐。爸爸妈妈只是不懂得沟通,他们本质上还是为我们好的。”
“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他们配不上你!”
姐姐明明是拽着行李箱,但现在重量却压在了拉杆上。她举起手臂擦拭了一下眼泪,凝视着我,“妹妹,你太好了。他们配不上你,我也太自私了。徒留你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一定要找我,不要自己扛着。”
我看着她那悲怆的眼神,我总觉得有着更多的东西。
疲倦的自己。
“我今天不回来了。”
收到妈妈的信息。
我再次点开x,这是我的发癫小号。只有这时我才能感受到真实的我。我在这里运营的身份是一个女高les,我曾经发过很多东西。但我最后发现只有发图片才能多人看一点,所以我发了,当然,从来没有露过脸。
我收到了极少一部分友善的故意的留言。大部分其实都是不友善的,私信经常被男人骚扰。但只是那极少一部分友善的留言就足以让我保留着这个账号了。毕竟,我很难和别人讨论les的东西吧。我爸妈知道了绝对不会接受的。而我妈甚至她现在可能就在看客厅的监控。我的好朋友她都一清二楚。我从来没有向人透露过这方面的想法。姐姐大概会察觉到一点吧,但我也从来没有正式说过。
好想做
刷了些不太能描述出来的带有斯慕性质的le视频,我感觉更加寂寞与崩溃了。
我也好想有人可以依赖着
我不知一时发了什么疯,发了一条推,
“好想做”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条口嗨性质、马上就被我删了的推会对我的一生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发出去后我马上又后悔了,过了大概四五分钟就删了。
但马上,私信多了一条。
我点了进去,对方是一个猫猫头像,昵称是日语。推文全部是隐藏仅限指定对象阅览。
猫猫:怎么删了推文?
我:什么?
猫猫:你想做的那条
我一时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我想做吗?当然想。但是我多年来受的教育和理智又告诉我我不想。
猫猫:你想做我可以和你做。我也是女生,不骗你,你可以验。你不放心的话远程就行,道具我给你买。
我又沉默了。
猫猫:你加我微,视频你验。
她发了过来。我犹豫了下,残存的理智束缚着我,但燃烧着的陌生的欲望还是胜过一头。我加了过去。
她一个视频通话直接打了过来。
我临急临忙扯下一张抽纸塞到手机壳里,盖住前后摄像头。
我接通了。
对面是一片漆黑,当然我也是。
“呵,怎么了?算了,反正是我要让你相信。但我还是要先确定一下,你确定你是les,而且想做?”
我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是。“
“你能接受远程做吗?可不能验完之后就把我删了。“
她的声音很有磁性,不能说是那种很成熟的御姐、大姐姐风格,听起来还是挺清新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很有冷冽的感觉,虽然语气听起来很慵懒,但更像是那种高位者对低位者的不屑,很有磁性,一下就把我征服了。
突发的事件超出了我的处理范围,直接把我cpu干烧了。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可没人教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