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时候,她的眼泪不受控的掉下来。
程兮抽抽搭搭:“师傅……”
“我们再也不要在一起了。”
“以后,我会忘记师傅。”
风过心头,低落的牢笼将她困住,湿雨蔓延过她的心头,尖锐情绪的掩盖下,胡思乱想一触即发。
对于彧君来说,现在的程兮有些莫名其妙。
于理智而言,她不太能理解程兮突如其来的情绪。
对于程兮似是而非的话,彧君莫名有种自己遗忘很多东西的错觉。
于感情而言,她的小徒弟因为她的态度,或者她的其他什么,在偷偷难过。
她说着绝情的话,低垂着头,难受的揪着自己的衣服,整个人灰蒙蒙的,像失真的图画。
彧君在床边坐下,从程兮背后取走了她手里的酒壶。
程兮慢吞吞挪过身,表情愣愣的。
她不明白彧君要做什么,仰起头,含着两泡眼泪望着彧君。
视线迟钝地下移,望着彧君手里属于自己的酒壶,程兮回神,狠狠瞪了一眼彧君。
干嘛抢我的东西(▼皿▼)
彧君将酒壶没收,程兮眼巴巴的望着,心里委屈更甚。
她不知联想到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讨厌你。”
心里深埋的情愫悄然绽放,彧君身体微僵,下意识的,她想问为什么。
程兮忽地捂住脸,放声大哭:“呜呜呜呜我讨厌师傅……”
身体的缘故,她没有经历过太多成长过程,简单的,把所有让她难过的东西,归咎于讨厌。
小时候生病了,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向她传递:兮兮,你开心点。
程兮,人世艰苦,你要开心一些。
身边人的本意,是她命不久矣,愿她在有限的生命里,寻找些欢快的趣事。
她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给出的讯号,在心智尚未成形时,不能准确分辨讯号的本质,读懂是何种开心时,她开始假装开朗。
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身边人都为她开心,比起从前,她获得更多的夸奖。
病魔久久缠身,她的心理本就脆弱敏感,过于注重身体的康复,她的心理反而出了很大的问题。
出于不要再添麻烦的心理,她选择了遮掩,装作无所谓,让身边人开心。
大概五六岁时,程兮心里压抑了太多,她到达了临界点。
她摆脱不了每天枯燥压抑的生活,她只能变得坏脾气。
她发脾气,不喝药,控诉不公似的,大声吼叫。
没有药物控制,对岌岌可危的心肺,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有人都放下身段,哄她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