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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s朦胧、拾参 相逢(1 / 2)

三点半。时间没有再前进或倒退,它失去了意义,无论手机或钟表都不再运转。甚至许多人的手机开不了机,或是迅速耗电。能使用的光和电越来越少。偶尔玻璃帷幕外闪烁雷电,会瞥见室内的景物,吊诡的气氛和光影变化之下,好像连身边的人都不太像是人。

蓝可枫和信教的朋友依旧不停的向人们传达希望和信仰的力量,轮流唱着诗歌,嗓子都沙哑了,不过温柔的言语和歌声多少还是能平抚人们的不安,而且看在段豫奇眼里,似乎连幽灵都能被蓝可枫他们的作为抚慰而平静下来,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危机没有消除,邹延年所驱使的鬼兵挡不下妖怪攻势,老师们几乎施展浑身解数,法器符咒告罄,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往楼上撤退,却因耗尽太多jg气神而b一般人还虚弱。邹延年倒下被严常欢搀着走,曾琼灵更是直接跪下猛吐,被周围的人架起来撤退,萍姐的情况尚可,但脸se很糟。

徐钧磊拿到古琴不时弹拨,音波如cha0将恶意与威胁b退,但效果有限,其中也有不俱琴音的妖鬼存在。这种时候段豫奇为了不让徐钧磊受侵害,只好挺身而出,只要他遇到x命威胁,李嗣遣给他的厉鬼就会现身和妖鬼们厮杀,而且每战必胜。

没空调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汗流浃背,一般人被磁场和y气弄得很不舒服,但首当其冲的还是本身就对环境敏感的老师们,他们一个个倒下,欧yan湖也在打出几次大符和手印後t力透支,成了需要被人们照料的几人。医疗人员也疲於奔波,伤患不停增加,水已经开始出现不足的情况,因此人群中开始出现纠纷、争执。也因此,部分高层和大牌明星,以及并不信神灵之说、无宗教信仰的人不受控制的吵闹起来,这些人往楼上移动,将十一楼以上的逃生门都栓住,接下来不时有带着资源叛离的人去敲十一楼的逃生门,再後来楼上的人为防大量人口涌入瓜分资源而不再开门。

阿鸣带了一罐瓶装水塞给段豫奇,小声告诉他:「我藏的。之前在贩卖机投的,快喝。你要撑住。」虽然纷争四起,但还是有像这样患难见真情的伙伴。

「谢谢。一起喝吧。」

「没关系,我也有水。你们喝。徐先生也得坚持住。」

徐钧磊也谢过阿鸣,接了段豫奇递来的水喝了口,两人守在九楼最前线,人们在饮食区避难,这区也连接着空桥,可惜空桥的部分完全消失了,连想破门出去的机会也没有。徐钧磊弹着古琴镇压该楼气场,一旦有妖鬼冒出来,段豫奇就冲上去应付,主要还是靠他身上那厉鬼,至今还没遇敌手,可是看在未开眼的人眼中,加上有灯光照明的话,那就是段豫奇冲上去对空气张牙舞爪一番,最後再告诉他们没事了。这也难怪越来越多人怀疑这些事是怪力乱神还是真的在整人实境秀,因为不是所以妖怪能r0u眼看得到。

然而这群人都没有退路,段豫奇穿着剪成七分k的k子,穿着不知谁在办公室的拖鞋,沉默站在黑暗中,身边一个是徐钧磊,一个是阿鸣。阿鸣这时出声说:「奇哥,我知道你一定行的,连邹老师他们都倒了,你跟徐先生还挺着。希望你们没事。我去後头看情况。」其实这是客气话,阿鸣怕得要命,他就是於心不忍,所以来送个水就走。

徐钧磊对段豫奇说:「如果累了就靠着我休息。」

「谢了。我还好。你的手还好吗?」为了节省电,现在开灯或开手机的人不多,黑暗里他伸手探向一旁,0到古琴一部分,顺着弦0到徐钧磊的手,握着对方指尖:「流血了?」

徐钧磊叹笑:「怎麽察觉的?」

「有些小鬼跟jg怪喜欢x1血气。我看周围聚了几只过来,但伤患一般都会很快被送去医疗部那边。」段豫奇从自己背包里0索半天,找出几个ok绷帮他贴,一面说:「先贴着吧。为什麽受伤也不讲。」

「刚才没空讲。」徐钧磊反过来握住段豫奇的手,後者一愣想ch0u手,他轻吁道:「有伙伴的感觉真不错。」

「是啊。你出乎我意外的可靠,不是跟十一楼上面那些人一样。我现在是庆幸自己的亲友多数不在这里,可是这边还有很多人,我希望我们都能平安逃脱,而且不会留下y影。很贪心吧。」

「十一楼……不用怪他们,再自私也都是人之常情。有的人拥有越多,会越胆小,也有的人是会变得更强大。你是属於後者。」

「是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算我跟十一楼那些人一样逃走了,等这边的人都si光,最後也还是会轮到自己。我不要还没反抗就倒下。」说着,他默默ch0u了手,心想徐钧磊虽然表现淡定,但说不定也有弱点,不然怎麽会握住他的手讲什麽伙伴真好的话。

想到这里他就莫名松了口气,徐钧磊再怎样也还是有人味儿,是可靠的吧?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妖鬼们异常平静,外头风雨也短暂平息,没有打雷闪电的光,众人逐渐静下来,只有偶尔的几声孩子啼哭声和蓝可枫等人在哄孩子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在遥远而相对平安的尽头。

然後远处开始有人执着灯光移动,段豫奇睁开眼回首望,站到桌椅上,点点灯光聚在一起朝他和徐钧磊的方向移近,最後就这麽围住他和徐钧磊。邹延年几位老师由别人搀扶走来,拉了椅子坐下,双方互看几秒後邹延年朝其他老师点头,曾琼灵脸sesi白,欧yan湖脸se也难看,开口的是萍姐:「我们几个都快不行了,欧yan也撑不住,现在就靠你们两个。过去我们算是短暂的、大家的jg神支柱,不能倒下,现在差不多该交bang了。过去这段时间你们应该是有自己的理由或苦衷不想跟我们交流,但是我想为加强大家的信心,你们可能要交代一下自己的事。说说你的想法吧。」

徐钧磊被一道光打亮脸,段豫奇也是,後者被光线刺激得闭起眼,随後转头看向徐钧磊的反应。不得不说,好看的人就算拿光由下往上照,也不会显出恐怖的效果,依旧是帅,只是徐钧磊也淡定得太过份,丝毫不惊慌,就像知道这是必然的发展,又或许发生任何事都不会令其讶异。

徐钧磊说:「我虽然有修行,但目前我的琴音挡不了一切的邪hui。但我会尽力。段记者,你说说你的情况吧。」

段豫奇汗颜,这家伙四两拨千金,现在千金变千斤压到他头上。他眯起眼适应光线,无奈道:「我吗?我只是看得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能凭意志选择要不要碰触祂们。但是我一般不喜欢碰祂们,毕竟是不同空间的,碰到的时候觉得自己也好像怪怪的。」

其他人看他的表情更怪,就算不碰到,段记者也不是常人啊!

萍姐咳了几声,她指着段豫奇说:「不让大家见识一下那位小姐吗?」

话毕,一旁的欧yan湖和方才稍微接受过指点的人们合力打出一道手印,段豫奇身上飞出一团红雾,然後那位nv鬼撑着伞现身,目se微愠环扫众人,接着一转身又飘向段豫奇,双手挂在他肩上眨着大眼迎视他们。尚未开过眼的人们不安得窃窃私语,场面有点乱。

段豫奇接收到许多不善的注视,徐钧磊低声到告诉他说:「不必在意,你跟祂都没有害人,这就够了。」

段豫奇没想到徐钧磊这时肯出声安慰他,有点感动,他挺直腰杆说:「不错,我身上有个nv鬼,她不会害人,但也不太好说她是战力,因为她只是在保护我,对其他的人事物好像都没兴趣。」

众人依然眼神古怪盯着段豫奇,沉默的时间久得不寻常,连徐钧磊都因此转头望着一人一鬼,继而露出讶异後有些若有所思的神情。段豫奇揪着眉心,高低眉询问徐钧磊:「你看出什麽了?」

徐钧磊说:「之前没留意,但现在细看,你跟祂……长得很像。」

段豫奇诧异,转头跟nv鬼互看,nv鬼一对上他的视线就微微笑,又是那种极淡的笑容,却带着无b温柔,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涌动,一种深藏在潜意识里的直觉,好像这nv鬼会一直、一直、一直的守护他。

但场面严肃而紧张,段豫奇不得不压下那种情绪面对他们,他说:「不管怎样,祂跟这空间其他的妖魔鬼怪不一样。希望你们不要针对祂……」

萍姐点头道:「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当然,我们出面也是希望你能稍微坦白这只鬼的事,知道祂跟我们同一阵线即可。我们是来g0u通的,只要你和徐先生为我们而战的一天,饮食也好、医疗方面或是其他资源都会提供。希望你们撑下去。」

撑到这里,人群经历了几次的分崩离析,就剩九楼的数百人和十一楼以上的一百多人,其余的人不是自己乱跑而失散就是惨遭不幸了。这些人哪怕是信心动摇,现在不信也得y着头皮信下去,如同抱着浮木的遇难者。

就在这时,前方由远而近传来巨响,是逃生门被冲破、东西被掀翻之类的声音,砰!匡!铿、嗡嗡嗡轰隆嗡轰隆轰隆轰轰轰!

所有人都默契的往避难区移,立刻剩下徐钧磊和段豫奇出线,徐钧磊深x1一口气在他原来的椅子上坐下,摆好古琴伺机而动,段豫奇则是紧张得呼x1不稳。

「别担心,我作你的後盾。」徐钧磊一手在其後背轻拍,得到对方点头应了声。

段豫奇心里却吐嘈:「那还是要让我冲前锋的意思啊!厉鬼再厉也就那麽一位啊!」尽管他见识过nv鬼撕烂敌人的一百种姿态,但仍觉得nv鬼看起来很纤弱可怜。这时nv鬼撑着伞飘到最前头,以一种凡人r0u眼也可见的姿态,她身上多出了几只手,同时撑出六把红伞,俨然蓄势待发的样子。

越危急的时候,有的人好像就很容易胡思乱想些根本无所谓的东西。b如段豫奇这一秒想到的是防毒软t小红伞……

下一秒前方冒出一片橘红光亮,非常耀眼夺目。段豫奇再度被那些光闪了下,淡定的戴上一早扔进背包里的墨镜:「嗤,还以为不会用到了。」墨镜闪着钴蓝se的光,他一愣,身旁徐钧磊也是错愕,却听徐钧磊低y一句:「妖马。」

那是种浑身鬃毛都呈烈焰姿态的马,牠们有的曾是灵兽,或是凡间灵驹,後来因各种原因而沦为妖物,是道行高深的妖魔喜欢的一种座骑,只是难以驾驭,往往也是变成一种「补品」。就算是幽冥世界也只是一种传说的妖怪,现在却来了一家子共六只,tse有白有黑,也有马背上像是落了许多星辰似的斑纹,牠们把这层楼照得炽亮而且火热。

段豫奇都快渴si了,他看了下nv鬼的反应,nv鬼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嘟嘴思考,接着身形化成红雾,空中只余六把红伞飘开与妖马们对峙。段豫奇唇间轻念一句:「你要当心。」他在担心鬼,听说鬼也是会si的,si了变成魙,可是他也知道灵就是种能量,一种似乎存在着感情或意念变化的能量,对他来说就是另一个空间的居民。所以他不希望nv鬼出事。

妖马昂首抬前脚嘶叫,六匹妖马原地跳跃,徐钧磊的琴音在扰乱牠们,红伞也尽可能将牠们挡住,地板跟天花板烧出无数的人头、骷髅在哀号怪叫着,景象b炼狱还像炼狱。段豫奇感觉到灼热难忍,那不仅是在皮肤表面,而是由内而外的不适,徐钧磊的琴音更急切,红伞不知何时剩五把,他们听见nv鬼愤怒的尖叫,妖马身上被鬼挠出的血痕也越来越多。

nv鬼唳了声,忽在高处现形并翻了几圈摔落,她急忙立起来,漂亮的长发被烧成短发,她抓了抓焦成灰的发尾,一双水润漂亮的眼眸顿时充满怒火,红着眼眶、露出尖齿和长指甲扑向妖马们。那气势大概是从鬼驯马变成鬼杀马了。

其他妖鬼被烧得现形,段豫奇凭本能做反应,余光瞥见有穿着和服的人拿刀挥砍,结果被妖马踩爆头颅,他见状跑去捡起鬼的刀剑挥砍,竟也能发挥出杀伤力,而且一挥刀就把部分的妖火灭掉。这时他旋身看,方才来助阵的人们都退得老远,就剩徐钧磊,徐钧磊立着古琴苦笑:「弦全断了。抱歉。」

可是段豫奇并不灰心,因为他看到每个人的头上或面前都有水,各式各样的水,被各种容器装着,或是乾脆出现一座小瀑布、泳池,也不知道是怎麽出现的,但直觉那是他们心中所渴望的东西,水。

难不成他现在连别人在想的东西都能感知?段豫奇看徐钧磊面前也浮现一个海市蜃楼般的影像,是游艇跟高级卫浴,大概很想洗澡跟出海吧,而且还y是b别人多了些。他跑向徐钧磊,从袖珍的虚影里一抓,0到卫浴里的莲蓬头往敌方洒水。

徐钧磊看不明白怎麽回事,在他看来就是段豫奇往他面前一捞,然後从手里喷洒出大量的水,但那些水似乎不属於这空间,因为地上的水始终没漫开,只能影响妖马带来的火势。

「真的可以!各位,你们都在想水,我就能够把你们想的东西拿来用!」段豫奇兴奋而急切的拿徐钧磊示范,这次他把游艇抓出来朝妖马们抛掷,大家只看到他甩手不知道抛了个什麽东西,接着引起很大的水花喷溅开来,但只浇到妖鬼们,普通人并没有因此sh掉。

萍姐他们最先反应过来,开始摆着手召集大家用力想着水:「快,我们想一些能让他派上用场的东西!」

所谓集思广益,现在真正需要大家的集思广「溢」,段豫奇看大家想的东西都消失了,灵光乍现连忙说:「不要乱,大家专心想一个词或意象。弄个关键字吧!」

不知谁中气十足的大吼:「想想雷锋塔啊!」

「水漫金山寺!」

「对对,水漫金山寺好!」

「要想水漫还是金山寺?」

「大海无量!」

有的人想着水淹佛寺,有的人想起海浪涛涛,段豫奇看差不多统一成这两类了,一路奔跑捞过他们蹦出来的想像,最後跑回战场,朝越来越狼狈的nv鬼大喊一声:「妈!让开!」

他脱口一喊的同时把那些jg神想像朝妖马们抛出,庞大的水涛汹涌冲击了妖马和烈焰,那一秒他伸长了手拉住nv鬼往自己方向扯,无预警的掉了滴眼泪。他不懂为什麽喊祂妈,只知道这瞬间他好像回到母亲怀抱,他跟nv鬼泡在蓝se水t中,nv鬼微笑的替他拨浏海和耳边碎发,在他额头轻轻的吻了下,不是男nv之间的气氛,而是母亲对孩子的ai护。

从来没见过面的母亲,纵使童年无数遍只敢在心里问她为什麽那麽早离开自己,却也舍不得埋怨,甚至只希望她能在另一个世界好好过,去更美好的地方。他万万没料到母亲从来都没离开这世间,而且竟成了厉鬼……在云波诡谲的世界里,和人与鬼怪争斗求生,生前命不好,si後竟也不得安宁。

妖马们在水里挣扎,较强大的还试图踢着步子奔来还击,牠们察觉段豫奇是个威胁了。nv鬼脸上、手脚都有伤,本来漂亮的旗袍也脏w,伞折断毁损,却仍温柔看着段豫奇,把他拉到後方护着,张手露出利爪想继续再战。

段豫奇在她身後红着双眼,无以名状的悲哀和怒火熊熊燃烧,他尽可能温柔的拉开nv鬼,自己冲向了妖马,感觉t内有gu疯狂爆涨的力量必须释放出来,否则他会疯掉。

「不许欺负她!」他疾冲向仅存的黑se妖马,在水里好像整个人发出白炽的光,耀眼却温和。

徐钧磊替他着急,一时不解段豫奇的举动而出声制止:「别冲动,回来!」

段豫奇的感识异常敏锐清楚,他能知道周围所有细微的动静,包括水t的流动、自己身上每处肌r0u血ye的活动,心脏脉动、呼x1,包括其他人的,还有妖马分分秒秒的动向甚至意图。

r0u眼无法捕捉的刹那间,他双手箝住妖马的前脚,以非人的速度、力道和动作扭身将妖马翻摔在地,地板被摔出裂痕,妖马形t破碎,再其他低等妖鬼们分食,牠发出惨痛哀鸣,很快被啃光。残存的妖焰和jg神力衍生的水t互相抵消,九楼逐渐归於黯淡。所有人都用看着怪物还是英雄的复杂眼光看段豫奇,徐钧磊也眉头深锁。

可是事情并未结束,有的人发出惊呼,在彻底变成黑暗前,一些人化作妖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你g嘛这样笑?」「你是谁?」「g什麽掐我?」像这样的疑问到处响起。於是有了来自幽冥的回应──

「疑心生暗鬼呀。」「鬼栖住在人心中嘛。」「嘻嘻。」

***

甫入某电视公司第二大楼,自动门一关闭,李嗣眼前的景象就是血及hui物形成的瀑布,从二楼中庭不停往下流泄,大厅中央地面不知发生什麽事破了大洞,下面是深渊,融岩的火光照亮这环境,空中有翩然飞舞的紫se蝴蝶,牠们有着剧毒,令所有生魂si灵陷入梦境再不会醒来。

鬼怪们蛰伏在暗处,较低等愚昧的则无视四周威胁在打斗厮杀,空中也有飞行的妖物、飘浮的鬼魂、jg怪。乍见真是一片「和谐」,实际上是恐怖平衡。目光所及的景物太过超现实,如果不是身在其中断然无法t会「它」的jg彩与恐怖。

李嗣正身历其境,悠悠然环扫一周,半晌才挪脚踩碎了一只想螫他的蠍子下半身,再看牠迅速被不明力量x1走成为某些东西的食物,接着他那脚往前迈步,走向已经爬满虫的服务台。蹦出一具骷髅人来,祂的脏器掉了又被自己捞回腔室,肠子垂满地,接着抖身化成一个普通nv人的样子,只不过她的皮肤是黯淡的紫灰se。骷髅nv说:「嗳呀,居然x1引出一位魔君来玩?欢迎欢迎,请进请进。很久没人画大符作这种大阵了,请好好享乐,二楼是y河,三楼到五楼现在是妖怪和魔兽们聚集的地方,一楼到三楼有直达楼梯。活人请往──呃咳咳咳咳嘎咯。」

李嗣一手贯穿祂x腔掐住心脏,祂再度变回骷髅,他问:「我找一个姓段的记者。五官英气漂亮,带着一只nv鬼。」

骷髅nv努力指上方,模糊发出声音:「九、九……吽、楼……」

「谢谢。」李嗣松手,迳自上楼。

骷髅nv转身对着那道背影发花痴:「天啊,好帅。」说不上原因,祂觉得那个男人身上的邪煞之气和魅力远远胜过他那gu人味带来的x1引力,b起攻击跟吃他,更想亲近,却又感到敬畏。

其他妖鬼们也围过来服务台一起发花痴,李嗣在楼上收伏了一只狂x大发拼命吃妖怪跟鬼的牛妖,将之爆揍个半si不活,发挥超常实力,再施毒咒役使牛妖载他上楼。向来崇拜强者的妖鬼们一路上纷纷追随,片刻後竟聚成一团团鬼气妖云,牛妖趁势腾着紫黑云雾飞行,云雾里皆是对着李嗣发花痴的各种妖魔鬼怪。

於是当李嗣来到九楼的时候,段豫奇和其他人正在和混入人群间的鬼怪相疑相斗,这些人再看到又有光亮出现,来的是头巨牛,牛角几乎要t0ng破天花板,後头还跟着各种颜se的雾气,里面的鬼怪若隐若现,所有人都绝望得要哭出来。

李嗣从牛妖身上跃下,走近段豫奇用平常问晚餐吃什麽的语气说:「还活着。过来我看看。」

段豫奇瞠目结舌,瞪着来者再看一看其身後华丽丽的「背景」问:「你怎麽进来的?那些……都……」徐钧磊这时拉着他,把他往後带。

李嗣稍微侧首,懒得回看那些花痴们,敷衍答:「是个美丽的误会。」他眯眼看到段豫奇被另一个男人护着,浮现一个淡淡的念头,他想把那个人扔去让牛妖踩,不过很快就忽略这念头往前走,以营业模式温和说话。

李嗣不着痕迹将段豫奇拉近自己检视有没有受伤,他道:「我们先出去吧。窝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段豫奇的眼角狠ch0u了下,他很想夸李嗣表情到位,可是说的话怎麽那麽欠ch0u!谁想窝在这里啊,能先出去早就先出去啦!果然,余光瞥到徐钧磊的表情不悦,但还是用平静略低的声音cha话:「这位先生好像能不受这里妖魔鬼怪的威胁。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解救这里的人。」

李嗣微昂首,若有似无的笑傲徐钧磊,声调客气道:「这里只有妖、鬼、怪,魔是驱使这个阵的人。修炼千年的你也没辄?」

段豫奇闻言诧异看向徐钧磊,徐钧磊似乎是没料到李嗣说这话,眼神微变,即刻恢复平静而後苦笑:「你说笑吧。修真什麽的,游戏里才有。」

不,李嗣敢讲就极可能是真的,段豫奇这麽想着,更何况他刚刚才亲身经历过「想像力就是你的破坏力」这种事啊!

李嗣的出现为所有受困鬼域大楼的人带来转机,然而他和徐钧磊交谈後气氛转变得更微妙,杀机四溢,本来没空调而闷热的空间变得y风阵阵。

李嗣昂首睨人,笑语:「谁说现代就没有人在修仙了。只是隐於市的少见而已。」

徐钧磊脸上笑容尽褪,对方的声量恰好能传开,附近的人窃窃私语,用不可思议又古怪的眼神打量他们,包括段豫奇。既是隐於市的修仙者,徐钧磊自然不想被揭穿,困在大楼里之所以会陷入窘境、苦战,也是因为他能力受限,加上非到最後一刻他并不想发挥真正的实力。

段豫奇夹在中间感到尴尬为难,因为李嗣态度很不客气就是在挑衅徐钧磊,而徐钧磊脸se也不太好,再看到徐钧磊手指包着的ok绷都脱落,血都渗出来,心一软就跟李嗣说:「现在没空追究徐先生的事,还是先破阵带大家离开吧。你有办法对不对?」

李嗣垂眼看着段豫奇剪坏的k管,光着且染血的脚ㄚ,皱了下眉把人打横抱起,段豫奇慌忙解释:「我的脚没受伤,那是y河的水,是y河!」

李嗣:「我知道。」但他没有把放下的意思,抱着段豫奇走向牛妖和众妖鬼们,nv鬼飘着跟上。其他混杂在人群中的鬼怪们则是见了李嗣或惊逃、或伏地颤抖。

徐钧磊略微迟疑,见李嗣抱人走开一段距离,怪异且充满压迫感的云雾将其笼罩。片刻後,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时,段豫奇匆匆跑回来,身後是妖怪们制造的光亮,他冲着徐钧磊等人说:「各位听我说,我们要去破阵,楼下的鬼怪被碾压得差不多,暂时不会有威胁。等我们破阵後就能出大楼了。」

徐钧磊喊住他:「段记者!那个人不是一般人,你、真的要跟他走?」

段豫奇一愣,他和徐钧磊说来也是萍水相逢,没什麽交情,看对方这麽为自己着急担心也是心怀感激,他点头微笑:「嗯。我信得过他。你也相信我吧。这些人就暂时交给你了。」

徐钧磊眉心越揪越紧,拢了拢垂在身侧的手,半晌叹息:「知道了。去吧。」

段豫奇信心满满跑进妖鬼群里,李嗣在牛妖背上伸手将他拉上来,他落在李嗣身前被双臂圈着,这画面让他窘了下,正想嘀咕几句,手腕就被李嗣执起,检查那条固魂链的状态。本来织成固魂链的红绳已经变成深褐se,星星坠子完全锈掉了,李嗣摘了它扔开,说:「它没用了。你也不需要了。你跟着我,我b它还有效。」

段豫奇听不懂他想表达什麽,不可置否轻笑一声,脸颊蓦地触到温润的触感,李嗣亲了他,快得好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他害羞转头对上一双水汪汪大眼,睫毛长而卷翘,正无辜睇他,吓得他脱口喊:「妈!」

nv鬼满意微笑,0了0他的头顶,拍拍脸颊,接着坐在他前方。两人一鬼都坐在巨大的牛妖背上,李嗣发话道:「走吧。」

牛妖用鼻子喷了喷气,前面挡路的鬼怪们被喷开,这些鬼怪们也是ai凑热闹的,李嗣上楼时就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多,祂们尾随其後跟着穿透大楼玻璃窗,玻璃以超乎自然的方式扭曲,就这样浩浩荡荡的飞到顶楼。

第二大楼的顶楼有个直升机停机坪,现在那里并没有停直升机,只站着三个男人。段豫奇认得其中两人,往後倾靠对李嗣说:「那就是调香师joey,他右边是符籙师刘师父,左边那个男的我不知道。」

joey是坐在轮椅上的,病容憔悴,却浑身都透着一gu森冷危险的气息,不容轻忽。刘师父的白发似乎又更多了,看着他们的眼神同样不善,最左侧的青年生得特别清秀,淡眉薄唇,单眼皮,气质y柔,冲着来者g嘴角冷笑。

y柔青年对joey说:「白毫,你说你想要段豫奇的躯壳,现在看来恐怕有困难啦。」

「闭嘴,要不是我,你还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青年嘟嘴不悦道:「是你自己嫌弃这身t不合你意。说什麽让给我这麽好听。刘师父,你不是说这种大阵,就算布阵者自己误闯也很难轻易脱身吗?现在不仅饵跟猎物都溜出笼子,还拖了这麽多麻烦出来。」

刘师父往前一站,冲李嗣问:「把我徒弟们的一魂一魄还来,我可以听你一个遗愿。」

李嗣带段豫奇跃下牛妖的背,段豫奇闻言看着李嗣心想:「你该不会吃了人家弟子的魂魄吧。」李嗣像是看懂他在想什麽,不急着解释,而是扬起右手,手指朝虚空开花般的挽一轮,拢起五指,指掌间就透着淡淡蒙胧的白光。他对刘师父说:「刘棪,我敬你是个能创出百种符咒、十多种大阵的人物,在行里也是名人。可惜你站在对面,而且不只一次招惹。我一般不吃生魂,不过你和两个弟子助纣为nve也不算无辜,就看祂们自己的机运好坏了。活下来的话再看我心情好坏,想不想一笔钩消。」说完就将白光往身後的妖鬼cha0抛,两团白光在云雾间穿梭,妖鬼们像是饥渴的禽兽看到可口的果实一样兴奋扑抓。

刘棪惊怒斥喝:「杂碎,你敢!」刘棪抓起斜背的布袋掷出一把东西,是许多只红se的纸鹤,纸鹤们自爆後散出许多红雾,那是朱砂粉。妖鬼怪兽们乍然散开,妖牛长尾一扫刮起妖风把珠砂粉吹散,许多鬼怪被炸散,两团白光又胡乱飘飞,刘棪慌张冲进祂们之间喊着:「快回来!」

刘棪拿出两把小旗,大概是预料了不少情况而特制的招魂幡,一方面空出一手撒出符纸布阵保护自己。joey跟y柔青年冷眼旁观不打算帮忙,一来是那两个孩子si活与他们无关,二来是自己没有余裕。

段豫奇担心母亲遭波及,对nv鬼说:「妈,你躲在我身上。」nv鬼点头,把自己缩小後穿进他背包里。他和李嗣又对看了眼,李嗣并不意外,他问:「你早就知道祂是我妈?」

「一开始不晓得。但还是b你早知道。」李嗣眼尾睐向对面两人,告诉段豫奇说:「他们也算老不si了。一个叫白毫,想要占你的身t用,所以在这里等着,另一个想报仇,而且对你的魂魄念念不忘,你被惦记上了。不仅是夺舍,就算断了手脚,也能抢别人的来接上,用的是天灵圣修会里研究出的秘术。他们有不少创新的术法,更多是几千年以来蒐罗而来的秘术,这组织也藏在历史的y暗处,甚至披着其他宗教、政党等团t的名义活动。b如,白莲教什麽的,我没说错吧,于,蘩。」

段豫奇瞪大眼看着个y柔清秀的男子,虽然已经长得完全不同,但表情确实是像于蘩。一想到世上真的有夺舍这种法术存在,而且有人施行几次都成功,他就不免犯恶心,他之前到底为什麽会对于蘩有好感,黑历史啊。

y柔男子眯起眼,质问李嗣:「你到底是什麽来历?」

李嗣拉着段豫奇的手,昂首回答:「早餐店的老板。」

众:「……」

刘棪救到一个弟子关到画有符咒的玻璃罐里,接着和妖鬼们打起来,他在掌上朱砂画咒,对空轰了几掌,几只毒蛇被轰得皮r0u焦黑、脏器飞散被其他同类争食。场面猎奇凌乱,段豫奇实在忽视不了那些打斗声,李嗣扳过他的脑袋轻语:「不必看。」

已经变成男子的于蘩转头问轮椅男:「白毫,现在呢?」

白毫斜眼迎视,于蘩挑眉声明:「我可不打算再跟他打。」还记得当年这人尚年幼,已经能凭本能把他们弄残,想找一具适合的也不容易,只好夺其他灵能者的手脚来用,移花接木说得容易却教他们都吃足苦头。于蘩再次对上这人也没得什麽好下场,炼了几十年的躯壳被轻易毁掉,要不是对魂魄下过护法咒,加上白毫有所感应来救,早已像刘棪的徒儿一样魂魄不知归处。

白毫搁在椅臂上的手抓紧又松开,反覆了两三遍,心里在挣扎某些想法,再过不久这大楼就会彻底成为幽冥界的一部分,真实世界里的大楼也将成为鬼道,往後就是块极y之地,哪怕晒再久的yan光,除非埋下殊圣灵物法器,否则难以逆转。甚至会牵动风水影响该地。

不惜做到这地步,只因为天灵圣修会里最顶端的那个人一个命令──杀光进这栋楼的所有人,把所有人的骨血皮r0u、脏腑魂魄,连同涌入的妖鬼们都一并炼了。这个大阵本身就相当於一座炉鼎,近似於养蛊,最後的jg华将由那个人所收获,而他们几个也不乏有好处可拿,前提是一切都没有意外。这些对那个人而言不过是一个阵法的实验罢了,却要拿他们的命来拼,他们两个也不是没想过要脱离圣修会自己去修炼,只是想摆脱却不是简单的事。

这麽多年来,无论是白毫或于蘩都没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尽管每次出任务的报酬不少,对他们来说也难以满足,普通的刺激、权利或金钱都不够,渴望修仙、长生、各种秘术、为所yu为,得到的越多越是贪婪。反正只要活得够久,想要什麽没有?

白毫说:「没有退路了,那个人说如果我们失败……」他和于蘩都知道那个人想要李嗣的躯壳,并且在看见李嗣役使那些妖鬼时就意识到这躯壳不是他们所能消受得起的。就算杀不了李嗣,至少也要杀了段豫奇,因为段豫奇的魂魄也是那个人所要的东西。而他们能分到的只是段豫奇的r0u身,哪怕是这样也不错,因为白毫缺一个健康而且灵力饱满的身t。

这次若失败,便没有往後了。思及此,白毫和于蘩两人神情变得沉郁而危险,思量起如何不和李嗣正面交锋的作法。白毫说:「动不了你们,还有大楼里的人。妖魔鬼怪要多少有多少,我可以一下子召来新的把他们都杀光。」

李嗣却不给他们耍花招的时间,双眼已是深黑se,瞳仁是银亮如钻石的jg光,他率先出击,拔步冲刺一脚朝白毫x口踹。白毫反应过来双掌交叠挡下踢击,一手的手骨被踢碎,他惨然怒吼。几乎同一时刻,于蘩飞针s向白毫的颈和太yanx等处,白毫的轮椅摔翻被风刮跑,直接掉下楼,而白毫则发出非人的吼声,身形开始变化,额角的皮肤底下好像有东西往外突,被突起的骨头撑出两根长角,最後刺出两个血洞露出白森森的尖角。

白毫的声音有两、三个声道混杂:「于蘩,你做什麽!」

清秀男子高声回应:「反正你那躯壳不行了,物尽其用。很快就能换新的了,担心什麽。」

白毫的人t被伙伴施予鬼针,已化作妖鬼,真正的没有退路,不过即使不这麽做也是会si,虽然知道于蘩讲得没错,但心里还是怨愤。他就将这gu怒气发泄在李嗣身上,他碎裂的手骨恢复,凭鬼的怪力朝李嗣反攻,随便一捶、一跺,地面就是蜘蛛网般的裂痕,能轻易把人揍成烂r0u。

段豫奇担心李嗣,然而他自身安危同样堪忧,y柔男子手刀跑来,指间捏着几根针。背包里的nv鬼感应危险而现身去挡,于蘩一根针就将nv鬼钉在半空中,nv鬼发出惨叫,被钉的眉心、x口都不停迸出红光,段豫奇清楚可见祂的鬼气不停散逸,焦急唤:「妈!」

段豫奇咬牙瞪着于蘩,谁敢动祂就si定了。他愤怒的情绪飙涨,如同对付妖马那时一样,轻易捉住于蘩手腕折断并顺其冲势将人摔出,于蘩痛呼,左手腕已经发软垂落,而且皮r0u严重瘀伤,只差没见骨头刺出来。她没料到段豫奇能有这种身手,当下愕视着他往後踉跄。

这时刘棪另一个弟子的魂魄被妖鬼吞吃,两名弟子於他而言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悲愤哀号,祭出布袋里所有符纸法器要跟妖鬼们同归於尽。牛妖被激怒,连吞了周围几只妖怪壮大自己,刘棪也取他新画的几张紫符收了妖鬼烧化成火吞入口中,双方激战不si不休。

这时的顶楼地板已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燃烧的妖火、乱窜的y风,但这场肆nve还没到头。李嗣正闪过白毫一记重拳,迅速窜到白毫高大的身躯下方,猛烈连出数手攻击,拳掌交替或是并指刺x,但白毫化作妖鬼後皮r0u非常人,粗韧厚实,竟无造成半点伤害。

白毫仰首发笑,嘴里每颗牙都是尖利的,双眼幽绿,掉光了头发,不复见原先的英俊面貌。他得意道:「你低估于蘩的针,我是鬼,鬼的x脉跟人截然不同。」

李嗣面无表情,只换了口气闪身躲开破风袭来的鬼爪,免於被开膛破肚的下场,这次他深x1气再度移步绕到白毫身後,指爪狠抠其背攀上身,对着白毫颈背施展同样的连击。

「没用的,没用的,哪怕x位对了也没用,哈哈哈!」

此刻段豫奇双眼因愤怒而闪烁晶亮的眸光,浑身发出淡淡金光,微启的唇彷佛含着h金般透出金光。于蘩看出他很不对劲,咽了下口水0出长针,杀气腾腾注视他,压低重心摆好姿态,如毒蛇一样随时都能咬杀猎物。

双方对峙,nv鬼还钉在虚空中可怜哀喊,段豫奇被祂的叫声牵动,的眼神一瞬间恢复平常,于蘩逮住机会尖利斥叫:「哈!」她的针s向段豫奇的双眼,就在要刺入之前被李嗣出手截住,以非人的力量收下那些针,转向刺到白毫身上。nv鬼像落叶一样飘下,被段豫奇接住。

白毫皱眉,背脊还刺着银se长针,他恼怒道:「所以说,你们的挣扎根本没用。受si!」他跺向段豫奇和李嗣,李嗣眼眸中银光更白炽,手朝nv鬼隔空收拢,长针被他收来对付白毫,白毫再度把扎在身上的针拔下,暴冲过来。

于蘩断了手腕痛得要命,段豫奇安置好nv鬼又跑来对他下巴使出上钩拳,他怪叫仰首飞出。这时候李嗣再次扑向白毫,双手以r0u眼看不清的速度出击。白毫还想嘲笑却闻一声声皮r0u被破的怪音,猛拳贯穿其x腔骨r0u,浮筋的手和尖利的指甲已经掐住他脉动的器官。

「怎麽会!」白毫瞠目结舌,惊吓中彷佛听到那器官被掐碎的声音,李嗣面无表情看着他说:「我改成鬼的x位了。你自己也不知道?」

鬼的x位,白毫怎会知道,他只从于蘩那里听说鬼怪的x道不同於人,刚才只是想取笑李嗣罢了,即使是变成鬼怪他也不晓得这种事情,就像人对人本身的事也还有太多不了解的事,所以才需要病了去求医,不懂的去求学……那麽,李嗣为何知道鬼的x道?

不仅如此,李嗣不受y煞之气影响,还能役使妖鬼,而且懂得人与鬼的x道,施展异能时双眼也变异,还能从活人身上夺取生机,把他和于蘩的手弄得坏si,他忽然有一个荒谬的猜想,莫非这人──

「你、是阎王?」

李嗣若有似无挑眉,敷衍淡语:「差不多。」

白毫愣了,是就是,差不多是什麽意思?他很想知道,却再也没机会,只能si得不明不白。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组织都在坏si,无论是生为人或化为鬼,他所有生机和气息都被李嗣x1收殆尽。纵然李嗣已ch0u手走开,这件事也不会停止,直到他彻底消失为止。

几秒後白毫成为一具虚壳,李嗣越过段豫奇走向于蘩,她被段豫奇一拳揍飞,眼一黑晕了下,正努力撑起身想醒来,就见李嗣来到她面前稍微弯身往她脸上0了下,平淡跟她讲:「你也走吧。」

于蘩悚然一颤,抖着嗓尖叫问他:「你做什麽?」她余光瞥见不远处有具深绿到发黑的高大虚壳,随即明白过来,而且她自己也正在si去,脸上被李嗣0过的地方有如火烧,皮r0u里发出剧痛直渗骨髓,她崩溃得0着刚习惯的青年脸孔惨叫,不久双手抱身在地上打滚,同样几秒後肢t蜷缩、扭曲,再也不会动了。

李嗣眼中的银芒璀璨而妖异,走向停机坪外尚在「斗牛」杀妖的刘棪。刘棪道行高深,妖鬼被刘棪灭了近半,却因有些妖怪会召来同类,看起来数量并未减少太多,而妖牛是其中最难缠的一只,祂的牛角和身上都被符咒轰出许多窟窿,隐约可见血r0u烧焦露出一点骨头,红黑相间,但是祂妖力浓烈,伤处迅速复原中。

刘棪也纳闷凭什麽李嗣能收伏众妖鬼,他都将这头牛杀成这样却还无法驯服,看见李嗣杀si白毫、于蘩後就明白过来,李嗣给予的伤害是难以复原的,能ch0u走敌人的一切力量为己用,思及此,就算他是行里老手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妖牛感应到李嗣威压b进而收歛狂暴的情绪,牛鼻子猛奔着气,前足刨地,李嗣却不遣祂继续攻击刘棪,祂也不敢贸然动作。李嗣对吐着血都来不及擦、狼狈不堪的刘棪说:「交代出谁是幕後主使,就放你们走。」

刘棪虽然失去一弟子,但还是救下了另一个,虽然有同归於尽的觉悟,但李嗣的态度显然是留有余地,他自然也不是非要拼个你si我活不可。他喘着气,按住不停出血的伤口气虚问:「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一切看我心情,你拿我没辄。最好不要罗嗦废话。」李嗣根本不屑哄人相信自己,只以实力和情势b人。

刘棪气笑了,边笑边啐出血沫,双眼布满血丝瞪着李嗣说:「好,好,我讲。主使的人是徐钧磊。」

段豫奇把nv鬼妈妈背在背上,一听刘棪讲的话蹙眉呛他:「胡说八道,他自己都困在大楼里。」

刘棪邪笑:「这就是苦r0u计啊。这大楼就是座炉鼎,一旦炼成jg华,收获是难以估量的,哪会可惜这点牺牲。再说天灵圣修会历久不衰,靠的其中一样东西还是钱。历史悠久的徐氏企业就是金主。」

李嗣问:「你也是天灵圣修会的人?」

刘棪:「不。但我要来救两个徒弟。我知道只要那小子在,你就会来。」他指着段豫奇回答李嗣的疑问。

李嗣跟刘棪又对看了半晌,刘棪揣着布袋里仅剩那个封着徒弟一魂一魄的容器说:「技不如人,无关恩怨,我们走了。阵眼就设在白毫跟于蘩身上,令他们两个守在屋顶也是这缘故。现在他们身si,阵很快会瓦解。」说完刘棪就把一张符贴在额上障住他人之眼潜逃下楼,那姿态又跩又傲一点也不像败者。

段豫奇背着nv鬼往前跑了几步,追问:「你再讲清楚啊!」

李嗣拉住段豫奇叫他别追,转头对那些花痴妖鬼们说:「你们哪里来哪里走。大楼里的生灵一个也不许碰,谁反我就吃谁。」

顷刻间妖氛尽散,屋顶剩下李嗣和段豫奇,以及一只nv鬼。段豫奇问:「真的是徐钧磊?」

李嗣摇头:「还不一定。我要不要放过刘棪,刘棪拿我没辄;刘棪要不要吐实,拿命赌一把,也是他的选择。他不是天灵圣修会的人,自然不会完全听令他们那边,他会参与的两个最大可能x,一个是利之所趋,一个是他跟里面的谁有交情。白毫跟于蘩都si了,显然他不是跟那两人有交情,那就可能是和其他人,或许是幕後主使的人有交情。当然也不排除他是被威胁或报恩之类别的原因,不过看刘棪的样子这可能x不大。」

段豫奇思索了会儿,自言自语似的说:「虽然我也觉得徐钧磊神秘,但我不想怀疑他,尤其是他好几次帮过我,而且刚才的刘棪才是害过我的人。我就是信徐钧磊也不会信刘棪。除非有证据。我知道这麽想是很天真,刘棪的话不是毫无可能x,可是……」

「天真。」李嗣拿话刺他。

段豫奇苦笑:「我知道。」

「愚昧。」

「不至於吧。」

李嗣走来,举起手掐段豫奇一边的脸颊,段豫奇被掐得有点r0u疼,却倔强得不吭声,李嗣松手吁气道:「还说不愚昧。对别人逞强就好,对我也这样。真是蠢。」

「李嗣……」段豫奇被他ga0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可是心里暖暖的,被李嗣这样莫名其妙教训竟然觉得颇安心,莫非他是抖?

李嗣说:「算了。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不过,以後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跟别人患难见真情了。」别人指的不单单是徐钧磊,而是除了他李嗣之外的所有对象。

段豫奇眯眼蹙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李嗣大概是吃醋吧。所以方才那番话的意思是,李嗣大爷都特地跑来救人了,他还逞强个p,不就是蠢货吗?

虽然李嗣在骂他,但吃醋吃得这麽迂回让他有点好笑,想起背上的nv鬼很快又严肃板着脸问:「我妈祂还好吗?」

李嗣盯着快阖眼的nv鬼,她浑身皮肤惨白,无力挂在儿子身上,y气仍不断的散逸,李嗣坦言道:「或许快不行了。」

段豫奇把nv鬼轻放下来,让nv鬼靠在他臂怀里,nv鬼已无厉鬼的模样,神情温柔慈ai看着他,他红着眼眶说不出任何话,任nv鬼用冰冷的手轻碰自己的脸庞,然後努力想抬手0他头发。nv鬼的手僵持在半空,似乎连一个0孩子头发的动作都使不上力,段豫奇捉起祂的手摆在自己头上,再缓慢拥住祂哽咽低语:「妈。我好想你。」

以前他总是幻想要和母亲说什麽话,b起huax又印象模糊的父亲,他更想念母亲,考试满分时、找到工作时、高兴难过的时候,总是觉得特别孤单寂寞,名义上的家人从来没给过他温暖,他将所有美好的想像都留给了母亲,然而真正见到她了,却想不起来要跟她说些什麽。

不知过了多久,段豫奇拉开距离看着祂说:「谢谢你生下我。我、我有好好做人。」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看着祂越来越虚弱,他哭着拉李嗣的k管问:「你有没有办法救祂?祂好像越来越虚弱。」

李嗣看着他们,平静道:「祂已经不是厉鬼,本来可以等时机投胎了,可是被于蘩的针重创。锁住大楼的阵法在瓦解,所以y煞之气在消退,不然也能再让祂撑久一点。除非将祂送到阵法开通的幽冥界里,但那和普通y间并不同,去了就投不了胎。不去就是等着慢慢消散。」

段豫奇爆出哭声,涨红着脸哭得像个失控崩溃的孩子,打从他有记忆以来都没再这麽崩溃过了。

李嗣话音休止,垂眼瞪着地面,双手拢起紧握,心中升起一种无奈不甘的情绪。可以的话,他也很想和真正的阎王一样主宰生si,但他不是阎魔,什麽都不是。

「万物si後,归於宇宙。」李嗣一字一句低声念着,过去觉得无论生si都在这宇宙间,都是一t的,但是当灵魂注入躯壳在世间走过一遭,就可能产生感情,被赋予某些特别的东西,一种过去将来都不见得会再有的经历。可能相似,却不会再是一样的。

李嗣看段豫奇哭得猛x1气,一只手想去碰触却不知道该怎麽做,居然不知所措了。

nv鬼无奈望着李嗣,带着凝视晚辈的安和笑意,身影渐渐淡到半透明,段豫奇开始r0u眼哭喊:「妈妈不要走!」他歇斯底里了,李嗣担心他出意外而将他箍在臂怀里,然後远处有人陆续赶过来,是徐钧磊和蓝可枫他们。

幸存者跟随徐钧磊、蓝可枫上顶楼,口中喊着得救了,但他们瞥见屋顶景象时又被吓得一个个噤声,被符咒烧黑的地面、打斗造成的破坏,红黑斑驳,还有不明屍骸,随便一项都把人吓住。徐钧磊再次告诉他们邪阵已破,但嚷着上楼感谢高人的人剩没几个。蓝可枫也和徐钧磊走向李嗣他们,看段豫奇在其怀中哭得不能自已,再看nv鬼样子变得虚弱透明,大概联想到是怎麽回事了。

段豫奇余光瞥见徐钧磊,求助的看向他:「你不是修仙吗?可不可以救祂?」

徐钧磊低着头说抱歉,蓝可枫蹲下来试图安慰他们,招来自己的朋友们说:「徐先生大概把力气都耗尽了。这位nv士救了很多人,一定也对段记者很重要,让我们来为祂祈祷,希望她能得到真正的安息,到祂应去的归处。」

蓝可枫说着就和友人们闭起眼由衷祝祷,段豫奇哭肿了眼看他们唱起诗歌,恍恍惚惚不能思考,李嗣也不抱什麽想法看着他们,徐钧磊乾脆也跟着蓝可枫一样闭眼祈祷。

不知道从哪里飘出点点莹光,淡金se,越来越多而且明亮,光晕几乎把他们都笼罩住,段豫奇讶异得停下哭泣,愣愣望着整个人都在发光的蓝可枫及其友人,似乎旁人没有察觉,可是他的确看见了蓝可枫身影被罩在强烈的光团中,隐约好像有羽翼微动。nv鬼si白的肤se沐浴在光明和充满温暖祝福的歌声里,因而渐渐变得像活人一样光泽而漂亮,长发也更柔滑顺服,凌乱狼狈的模样正在转变,身上衣物也变成纯白洋装。

「妈妈……」段豫奇无助朝祂伸手,nv鬼轻飘飘的浮起,也伸手握住他微笑,启唇道别:「孩子。我走了。我永远ai你。」

段豫奇又哭了,但这次是平静掉了滴眼泪,噙着微笑回报母亲,他知道祂不再是厉鬼,而是天使了。李嗣和徐钧磊并没看到段豫奇看见的某些现象,在他们眼里蓝可枫等人只是跟之前一样为他人祈祷,不过他们都看到nv鬼的转变,到最後那形象温柔优美,宛如天使。

段豫奇朝蓝可枫连连道谢,激动的扑上去大大拥抱蓝可枫:「真的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蓝可枫虽然已经没看到nv鬼,也不知道nv鬼去了哪里,不过依对方的态度看来大概有了好结果,谦虚回应:「我也要谢谢你们救了大家。我只是尽量做自己办得到的事而已。不过现在事情没结束。」

段豫奇随蓝可枫的视线看,因为这次的事使大楼里si伤惨重,又是这麽诡异的玄秘事件,都不知道该怎样善後才好。蓝可枫悲悯低语:「这些伤害不知道得花多久时间跟多少jg力才能恢复,但是不能放弃希望。」

「嗯,是啊……不能……」段豫奇话语未竟,整个人往一侧倾倒,阖眼晕过去,被李嗣捞进怀里。

徐钧磊恰好也做出要接人的手势,却落空了,他跟李嗣互看一眼,李嗣说:「他太累。各自散了吧。」

徐钧磊两手cha进西装k口袋,叹了口气:「我也该走了。」

蓝可枫的友人喊他们:「就这麽散啦?」

蓝可枫说:「接下来是另一种混乱的场面要应付,不知道会怎样,先回去睡饱吃饱再说吧。」

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就这麽告一段落。

破阵时是夜晚,妖异的空间解除,没有鬼怪产生的光亮,周围再度变得黑暗,然後云间罅隙月华初现。受困的人陆续逃出大楼,屋顶几人也各自离去,徐钧磊走在前头替抱着段豫奇的李嗣开路,蓝可枫等人在最後方跟着。

走了二十层楼的阶梯,期间电力恢复供应,每层楼的妖鬼都消失,留下的是所有物品砸得凌乱不堪,以及人们的屍骸被埋藏或横陈其间。压抑的哭声没有间断,谁都没有因为疲惫而停下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大楼。至於孩童们也在大人的努力哄骗下戴着眼罩或道具头饰,不去看那些血腥景象。

下楼时有不少警员在楼内搜索,有人被带出大楼,外面包围许多警车和救护车,起初是因为孩童们失踪而有人报警,後来才发现大楼的所有人彷佛人间蒸发般不见了。千百人都被神隐了十多个小时,外围还有不少采访车待命中。

外面的人看见大楼内的人宛如浩劫余生的样子走出来也都吓住,徐钧磊一出来就被自己的保镖群围起来护住,他带着自己的人马来到李嗣面前,看李嗣怀里昏睡的段豫奇说:「送你们一程吧。」

李嗣也不想被记者或警员拦住,大方接受:「也好。」

徐钧磊带他们突破混乱,一辆黑se小巴驶来,徐钧磊转身朝李嗣摊开双手表示要帮忙接人进车内,李嗣无视他的举动抱着段豫奇坐进去。徐钧磊挑眉浅笑,迳自坐到前头去,车子低调而迅速的开走。

这辆车的内装豪华,空间宽敞之外影音设备也很齐全,身高一米七的人能站直,在车里喝酒唱歌按摩脚都行。李嗣并没有把段豫奇放到隔壁位置,一路就维持让人坐在他怀中的姿势,段豫奇的脑袋就枕在他肩窝,他一手环住其腰身充当安全带,面无表情注视前面座椅背面。

徐钧磊彷佛感觉到有人的目光穿透了座椅看来,无奈笑说:「李先生,其实你不必这麽防备我。找个机会我会向你们交代清楚,包括我的事,以及那个邪教团t的事。只不过现在大家都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段记者他的感识和能力已经超乎常人,不是他平常表现出来的样子。在你出现之前他受了些刺激,他喊那nv鬼妈,并且将最凶残的妖马击杀,当时的他样子不是人类,我看得见他身上散发金光,背上隐约有角和翼,好像一块灼烫的金子。他的灵魂在震荡,而且余波未平,可是他的身t却不适应这种剧变。」

李嗣环箍着段豫奇的手臂和指爪默默收紧,木然盯着前方座椅出声反问:「所以?」

徐钧磊说:「我看得出你是早年就开始修炼的,灵r0u契合得很,这就像是什麽样的车适合怎样的零件和装备,须要平衡才行。可是,他跟你不同。你能照顾好他吗?这我有些怀疑……段记者的潜力应该继续沉眠,不过现在看来还不晓得他会变成怎样。要是他有异样,你再来找我,我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徐钧磊说完,跟着保镖们坐在最後面的副秘书递上一张名片给李嗣,李嗣抬手夹着名片,随意放到段豫奇x前口袋里,继续保持沉默。

「李先生。」徐钧磊再度开口:「我欠你一次。今天多亏有你。」

车子停在「旭」门口,李嗣说:「看来你也关注这里有段时日了。」

知道对方还在防备自己,徐钧磊无奈回应:「不错,因为那个邪教的缘故。」

李嗣意味不明低哼一声,抱人下车按电铃,铃声一停传来张姗的问话:「请问是哪位?」

「我。」

「天啊,你、你去哪里,艾莉怎麽忽然说你要公休两天?」

「快,开,门。」

那头传来张姗慌忙的声音:「好、好啦,我在敷面膜。」几分钟後她顶着一颗包裹毛巾的头出现,改敷眼膜,穿着宽松的兔子睡衣上衣、搭台客风四角k和一双男用拖鞋。接收到李嗣扫视的目光她窘道:「不知道我睡衣k子洗完晾去哪里了。哈。快进来吧,他怎麽了?」

李嗣进屋里,抱人换了鞋往楼上走,没有解释,张姗在後头联想起方才看的新闻,ch0u气惊问:「你们该不会从那栋电视公司第二大楼回来吧?」

李嗣只应了单音,就把人带回三楼,他跟张姗说:「不要跟任何人说。有事我会传讯给你,不要上楼。」

张姗点头表示了解,看着李嗣把楼梯间的门拉上。李嗣先将人放到沙发上,回寝室找了两套乾净衣服出来,再抱人进浴室清理。浴缸放着水,李嗣拿出私下屯的一些药材豪迈撒进水里泡着,再去锁好门,脱光衣服也坐进浴缸里,面对面望着段豫奇昏睡的面容发了会儿呆。

半晌他想起什麽,赤身0t只包了条浴巾又走出去,回来时拿着修指甲的剪刀和刷子,坐在浴缸外给他修指甲和刷洗,边忙边念念有词,做着类似替人去hui气的动作。结束後水也放满了,他才吁气坐进去,把人轻挪到怀里搂住。

他跟你不同。

李嗣想起稍早徐钧磊所说的,言词间没有流露出什麽主观情绪,说的也是事实,但他不以为然。他附在昏睡的段豫奇耳边低语:「就算我顾不好你,你也是我的。」他不想把段豫奇交给任何人,以前还觉得可有可无的人,现在已经变得想占有了。他到底想拿段豫奇怎样,此刻他也不清楚,心中一些感觉和想法太过模糊,只知道自己想要这个人。

是什麽成就了这种执着,李嗣也思考过,但後来他认为原因是什麽都无所谓。就算是错的,他也不会改。

***

转醒时深x1一口气,闻到平常熟悉的味道,属於某个房间、某人的气息,段豫奇蒙胧半睁开眼,李嗣睡在他身旁,他盯着李嗣侧颜许久,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於是伸手碰触李嗣的脸庞。

在他把手伸出被子时李嗣就醒了,他0上李嗣的脸,李嗣的手覆在他手背并转头看来,然後撑起上身俯视他:「饿不饿?想吃什麽?我去给你倒水。」

「别走。」段豫奇施力将人拉回床铺,他翻身压到李嗣身上,埋首在颈窝嗅了嗅,用脸蹭着,然後抬头亲李嗣的下巴、侧脸、嘴唇,蓦然顿住望着李嗣低语:「不是梦?」

李嗣眼神温柔,抬手0他脸回答:「嗯,不是梦。」

确定自己是在李嗣房间後,段豫奇慢慢退开,转身背对人倒回床铺。李嗣再次坐起来,盯着段豫奇烫红的耳根心里好笑。李嗣知道段豫奇大概没睡醒,这也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一定的地位,只是他压着自己恣意妄为有点出乎意料,而且亲没几口就自己把自己吓醒了。

李嗣越发觉得段豫奇有趣、可ai,指尖轻拨他的耳垂,没想到他回头红着眼眶快哭出来的模样,大概是想起之前大楼里发生的事了。

「我妈,她……」

李嗣眨眼,轻点头:「她不会再在人世间滞留受苦了。」

「你确定?」

「多亏了蓝可枫。虽然他自己应该不知道,不过像他那样认真过日子的普通人,有时才是真正强大的。会修行、修道、满口神佛、通神通鬼的人,往往是人生残缺而活成这样。」b如他自身就是如此。

段豫奇凝望李嗣面无表情的脸,一瞬间有些毛骨悚然。并不是害怕李嗣,而是许多情绪和感触翻涌袭来,这是之前紧绷过久的情绪松懈後的反应。之前在那栋大楼他必须苦撑着不能出现颓势,现在因为安全了,心神一下子恢复成平常人,忽然就承受不了之前那些经历所带来的恐惧跟y影。

他听完李嗣的话,慢慢意识到李嗣为何是李嗣,正因为李嗣他的不正常才得以活到现在,毕竟还在胎动时就能避过si劫,绝非常人。眼前这个强大的人正是靠着天生的残缺而活,但这也将是他最心疼李嗣的一点,是他的软肋。

李嗣看他望着自己颤了下,以为他惧怕自己,有点乱了方寸,立刻握紧他的手腕沉然低语:「你不准怕我。」似乎也认为自己没说服力,於是李嗣又补了句:「我不会害你。」

段豫奇感受到李嗣的手劲不是普通的重,点头道:「可是你抓得我手痛。」

李嗣回过神,改抓着他的手腕轻抚,面无表情讲:「刚才是意外。」

段豫奇再度双眼泛起水光,李嗣知道他这是又想起亲生母亲了。李嗣0他头发安抚道:「我这屋里设下九道结界,这房间也设下五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帮你倒水。」

三楼的格局和二楼相仿,也有个厨房和冰箱。李嗣只是走去外头拿了之前煮的花茶,回房时段豫奇又躺回去,闭着眼不太舒服的样子,眼睫毛上还沾着细微水珠,看起来很可怜。李嗣把花茶先摆床头柜,忽地愣了下,可怜……他也会可怜别人?

他转头注视闭目养神的男人,暗自思量,过去与人相处也会有各种情绪,喜怒哀乐,以及基本的yuwang,只不过都很淡,就像极圈的气候一样,虽然有四季,可是短暂而且并不鲜明。自从和段豫奇邂逅之後,心中有许多不可思议的感觉,情绪及感触渐渐加深,yuwang逐而浓重到不能轻易忽略。

段豫奇带着困意睁开眼,道了声谢,自己过来倒花茶喝,李嗣站在他面前深深看着他,让他被看得不好意思,他问:「你也喝?」

李嗣仍盯着他,视线胶着在sh润的唇瓣,而後挪开眼坐到一旁跟他说:「你的潜能被激发,那是源自你的元神,但不适合你这具没有修炼过的躯壳,所以你会觉得特别疲惫,甚至会生病。这段时间你会很虚弱,最好就在这里休养,外面的事不必去管。我也会在这里,我的元神和你恰好是两种极端,可以相互调合。」

段豫奇啜了口茶,点头消化这些事,有些似懂非懂,不过非常疲倦是真的,身心俱疲,也难怪他现在这麽依赖李嗣。他问:「张姗呢?」

「我有交代她不必上来。」

「她上来会怎样吗?」

「你也不希望她被我们的气冲煞到吧。」

段豫奇有些讶异:「这麽严重?好吧。不过我还以为调合就是热水加冷水,如果我们是一男一nv就麻烦了吧,呵。」

说完李嗣若有所思的斜觑他,他被看得莫名头皮发毛反问:「你想讲什麽?」

「我们是情侣,哪有什麽麻烦不麻烦。」李嗣伸手轻拈他的耳垂,用略微沙哑的嗓音细语:「也有b较快和激烈的yyan调合。如果不是你刚睡醒,太过虚弱,也可以那样试试。」

段豫奇再次意识到他们前两天才在一起的事,那也不是梦,当下真是亢奋欣喜得彻夜失眠,现在内心一样激荡,却也有些不安。他问:「你真的可以接受吗?我们都是男人。」

「这问题是在问你自己?」

「我……」段豫奇紧张得猛灌茶,调整呼x1後接着聊:「我真的喜欢你,没想到你会来救我,更没想到你那麽厉害。不过我没有跟同x1ngjia0ei往过的经验,虽然觉得感情就是这样,喜欢就在一起试试,但是x别还是有影响吧。不然x别取向什麽的也不会分得那麽复杂多元了,就是因为x别有关系啊。」

「所以?」李嗣挑眉,要是这家伙敢反悔,他就把这个人直接锁在屋里对外宣称段记者si在大楼屍骨无存好了。虽然过去他是守法公民,为了过平凡人的生活也一直都很努力,但近来这种夸张的念头偶尔会浮现。

段豫奇鼻音哼笑了下,他放下喝空的杯子讲:「所以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啊。我居然那麽喜欢你,但是你又帅又高又有钱还很厉害,这样一想喜欢你也没什麽奇怪的。」

李嗣听了非但没有很开心,反而暗自警铃大作,他试探道:「如果有另一个也很厉害的高富帅,姑且不论是哪方面厉害,你也可能会喜欢上?」

段豫奇困顿的眯眼、压抑打了个呵欠,他摆手回说:「好啦,我更正一下,这种条件有人喜欢是很正常的,可是我喜欢你是因为……因为你让我心动,反正你这个人就是x1引我,换作同样条件的其他人我也不会有一样的感觉。这样讲你懂吗?」

李嗣看段豫奇努力抬头与自己相视,他眨了眨眼,慎重点头,心中无b畅快,刚才的疑虑不悦和烦躁全部一扫而空,而且有点意犹未尽。於是他要求:「可不可以再讲一遍?」

「什麽再讲一遍?」

「刚才那些话。」

段豫奇的脸越来越热,他滚回床里背对人,逃避说:「不行,我不舒服,头好晕。」

李嗣蹙眉,心想下次要记得录音,把这个人的动静全部录下来好了。这种念头实在变态,不过想起徐钧磊似乎对段豫奇颇惦记的态度,还有他在大楼里痛快杀伐的心情,属於常人的某些界限就模糊了。

「发烧了吗?」李嗣坐近对方,扳着肩头让段豫奇躺平,用手去探其额温,装模作样说:「可能是低烧。我去拿感冒药。」话虽如此,但他没走开,而是俯首在其额面轻吻。

段豫奇诧异睁大眼,顾左右而言他,结巴道:「不知道、不知道外面乱成什麽样。新闻有播吗?对了,我的背包跟手机……」

他的手被李嗣温柔握住并按在脑袋两侧,李嗣定定望着他,神情竟带着极淡的笑意,然後再次低头亲他眼皮、太yanx,浅吻落在鼻梁、嘴角,细密的亲t1an着脸,好像在尝什麽jg致的点心舍不得一口享用,最後才对着压抑呼x1的嘴吻上。

「李……唔……」段豫奇无法思考自己是因为太累还是李嗣的缘故,他完全使不上力,虽然慌张却并不挣扎,李嗣的亲吻很温柔,却刺激着他的x口无b炙热,然而他什麽也办不到,只能被动接受一切。李嗣含着他的唇瓣吮t1an,探入舌来g着他的舌尖、挑着他的舌根或是四处撩刮,他没想到自己连咽口水这种事都变得吃力,李嗣汲着他的唾ye,而他也尝着李嗣嘴里的滋味,不知道为什麽有点凉甜,让他想起了薄荷糖。

有时以为李嗣终於要结束了,他想赶紧喘口气,却在x1到空气的瞬间又被缠吻,李嗣的吻无法预料会是怎样,和这人一样看似平和温柔,实际上变化多端,乍看是深情疼ai着,口腔里却刺激热情的翻搅肆nve,次次加重的吻是那样深刻并执着,他被李嗣缠得舌根发酸、唇瓣热得微疼,眼角几乎b出水光。

唇瓣终於彻底分离,段豫奇张口喘气,侧首r0u眼,一时无法言语。李嗣悠长的深呼x1,指尖轻抚自己殷红的唇,忍不住再去0身下男人的脸:「我去拿感冒药。」说完立刻ch0u身走开。被留下的段豫奇早就忘了刚才谁说要拿感冒药的事了,不过好像被可疑的y物抵在身上,然後他联想到了什麽,浑身热得受不了,跑去把空调温度调低,打开风扇吹。

李嗣不让他空腹吃药,做了蒸蛋、烫青菜和姜汁烧r0u让他配饭吃,两人吃的这顿是午饭,段豫奇坐在三楼椅子上又问起张姗的事,李嗣敷衍道:「不必担心她,她都这麽大个人了。」

段豫奇顺他的话讲:「那你还担心我,我也这麽大个人。」

「……不一样。」

「我想看新闻。」

「吃完再看。」李嗣坚持,说是吃饭要专心,段豫奇说不过他,饭後李嗣才开了电视新闻再迳自去洗碗。

关於某电视公司第二大楼的惊人事件,其报导果然占据各大频道,许多节目也以此为题激烈讨论,相关的影片、幸存者受访的画面流出,轮番播送,大楼里到处都有人t的断肢残骸,而且绝多数非人力可及,看起来像是五马分屍一样被y生生扯断,不仅如此,残骸上充满禽兽撕扯啃咬的痕迹,骨头上头有兽类牙齿啃过的迹象,然而大楼当时并没有任何动物在里面。

影片里都是人在攻击人,有不少片段疑似拍到人做出野兽般的攻击行为,於是这次惨案的成因众说纷纭。节目上名嘴们激辩着各种原因,有人提到集t中邪,还举出有被记载的例子,也有人说是空调被有心人士投放了烈x。各种宗教、科学角度的分析讲解,令段豫奇不禁想着:「祸害别人的方法真是五花八门。简直该列为恐怖攻击的一种。」

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恐怖攻击吧,只不过不是谁都能接受这种事物的存在,因为太玄。段豫奇看了心情不太好,也不算太坏,有点ch0u离了自我,旁观着电视上那些人吵来吵去。si了那麽多人都只是别人能拿来炒作、刷存在感的资本,不是身在其中的人难以想像。

当然也有人上节目及新闻宣导,希望幸存者能去救医、做些心理谘询,以免留下心理创伤。新闻仅公布了si者名单,并没有公布幸存者的名单,这是为了让活着的人不被打搅,亡者则是要有人去认屍。除此之外,因为发生的地点有许多公众人物,哪个艺人为了救人而牺牲、又有谁在紧要关头出卖他人,也都藉由影像或其他人的描述而曝光,扩大了讨论范围,也模糊了焦点。

至於曾挺身而出的玄学界老师们,每一个都不肯再上节目,躲去山里或国外疗养,他们也是人,想必y影不小。想到这里段豫奇叹了口气,出声跟李嗣讨手机。李嗣劝他:「不要想着回新闻台工作,就算你丢饭碗,我也会养你。你现在需要专心休养。」

段豫奇嘟哝:「我没你想的那样,又不是工作狂。我是要给阿虎报平安,还有联络一下徐钧磊,看看他状况怎样。」

李嗣走去翻他的背包,把手机拿给他,不忘提醒:「传讯息就好,免得没完没了。你要休息。」

段豫奇哭笑不得,就算聊个电话也不是多累人的事,怎麽紧张成这样。不过他确实没心思讲电话,在群组丢了报平安的讯息就算交代过去,也传了封简讯给徐钧磊,内容也和报平安没两样。对方也回传差不多的内容,他就把手机搁在一旁。

这时李嗣已经准备好要喂他吃药,他抬头张口,李嗣把药粉倒他嘴里,端温水给他,他觉得自己废得彻底,却挺享受李嗣无微不至的照护,暂时就抛下自尊心跟矜持吧。他说:「我现在jg也好脆弱,居然连你这样顾我,我都觉得很好。」

李嗣又0他脸颊,满意的说:「这样也不错,省得我担心。」

「担心什麽?」

「担心你走。」

段豫奇失笑,嗤了声:「我才要担心你走吧。你走了我可能会饿si在这里。孤独si什麽的也太凄凉了。」

「不会的。我会陪你。」

段豫奇不安咽了下口水说:「喂,你不要这样讲。我不要你陪葬,给我活得好好的。」

李嗣一样木着脸睨人,却明显流露出不高兴的情绪,任谁看他都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哈士奇。段豫奇知道这家伙三观其实是异於常人,心软改口:「我是不习惯你用那麽平常的语气讲出这种话。一起活得好好的啦。」

「嗯。」

段豫奇把杯里的水喝光,抬眼瞄了瞄他,想到李嗣进大楼救他,还收留母亲的鬼魂,让他除了感激和感动以外,感情上也更为依赖了。李嗣是喜欢自己的,就算知道这点,他还是想再听李嗣说出口。

他问李嗣:「你喜欢我吗?」

李嗣不言不语,用指腹擦过段豫奇的唇瓣,有时轻轻按r0u,把唇r0u弄得嫣红,然後印上轻吻。段豫奇暗骂自己不争气,就这麽点小动作,他却被李嗣弄得肤r0u发烫、骨头都要su软坐不直了。

「喜欢我吗?」他再度仰首询问,得到的还是李嗣的亲吻,这回李嗣坐到椅子上把他抱到腿上,环在腰际的手暧昧r0un1e,「你为什麽都不说、不……不说喜……」他的唇被李嗣小力嗫吻,自身也是成年高大的男子,现在却软弱无骨的瘫在另一个男人怀中,被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抚0,身t舒服得颤栗,几乎要sheny1n出来。

「李嗣,停一下。」段豫奇短促喘息,勉强挤出力气回头睨人。

「不回答的话就能一直这样吊着你。」李嗣脸上看不出想法,声线却藏着丝丝愉悦,他说:「放松身心就好。不管你怎样,你的一切,包括灵魂,我都不会让人染指。所以没什麽好怀疑,有些事就是超乎你所想。」

段豫奇有些迷惘,懵懵瞥他一眼,这是在说李嗣远b他想的还喜欢自己?不过怎样都好,快点停止折磨他,他觉得很难受,被挑起的yuwang没有一点被满足,但李嗣还一直持续的撩拨他。他侧坐在李嗣腿上,双手环着李嗣脖子,虚弱的用气音威胁:「李嗣,警告你不要玩了。我不舒服。」

李嗣的手隔着单薄的衬衫衣料抚0段豫奇下腹肌r0u,手指描来描去,一指伸进钮扣间的缝隙挠画,肆意而为。他温声挑衅:「是不舒服,还是太舒服?」

「你也太禽兽了吧,我刚睡醒还这麽累,你就这样……」段豫奇被他闹得想笑,故意开玩笑:「难道你只是想要跟我做这种事,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是想要。全都想要。不是喜欢也做不来,不是吗?」

段豫奇放弃挣扎,整个人环住他颈脖放松身t靠着,然後用牙齿刮挠李嗣的耳朵和颈肤,由於他不想耗力气,因此想像中自己变成虎豹豺狼扑咬的画面,沦为小猫伸舌t1an人的无力场面。

李嗣耳根擦过sh软触感,突然默默x1气,意外被狠狠撩起yu火。段豫奇觉得pgu下隆起一包y物,他坐在那上头也不可控制的蹭动,李嗣抓住他的腰在怀里蹭着,害他胯部也起了反应,就在这时李嗣突然把他抱起来带回房间,俯视着被放到床间的他深重吐了口长气。

段豫奇心虚莫名,揪着棉被边缘小声说:「我应该要再睡一下。」

李嗣弯腰按住他的膝腿,把他居家k的k头往下扯,里面纯白棉质的内k早就sh了一片,李嗣b他面对:「这样你还要睡一下?你一个人睡?」

「我没力气睡你啊。」段豫奇脱口讲出的话让李嗣眉心皱了下,虽然他也没想过要压李嗣,说完暗自好笑,补了句:「也没力气让你睡我。」

「不必。你躺着吧。」李嗣无奈吁气,去把门锁了,跺回床畔将自己外衣长k脱掉,这时段豫奇真如si鱼一般陈屍床间,张着大眼询问他说:「嗳,我躺好了。」

「……」李嗣开始有点佩服这家伙,正戏之前各种害羞顽皮,真要做什麽反而是严重少根筋,也不是誓si如归那种,而是「我就依你讲的做啦。不是这样吗?」怎麽有点小白目。

李嗣自心里笑了声,0露出jg实饱满的肌r0u,高壮的身躯一下子就罩住了段豫奇,後者难掩不安,一手0到他的x肌似要推挡,却忍不住偷偷抓了把,羡慕又害羞的继续0x。

李嗣捉住对方调皮的手,亲了亲那手的虎口、指背,t1an吻掌心,又是细碎的几个浅吻,段豫奇闭眼放任他,却仍不由自主把双腿并拢。李嗣退开距离,看了看不知所措的青年,接着往下抚0、亲吻,将那件半sh的底k剥下,粉r0e的x器b0发立起,大概是现在段豫奇全身最元气饱满的地方了。

段豫奇羞怯摀脸,从指缝偷看李嗣闷声询问:「你要自己坐上来吗?」

李嗣:「……」

「不是吗?」他就是想逗一下李嗣,看着这人面瘫成这样,他忍不住就想狠狠调戏,口头上也好。不过面瘫不愧是面瘫,李嗣就是用一双「你个si人骨头」的眼神看他,钢铁般的脸没有任何破绽!

李嗣只是静视他几秒,接着深深叹息、弯腰低头将他jg神振奋的家伙含进嘴里,尽管他隐约有预感是这种发展,还是免不了倒ch0u一口气,被刺激的轻y一声。他脑袋里一秒内窜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妖jg鬼怪的故事里,那些妖怪也是能不带感情x1人jg气血,其实就连人也是很多时候不带感情的作戏。可是他知道李嗣是不一样的,虽然李嗣为了活得像普通人一样,但李嗣不会作戏去骗人感情,他相信而且知道李嗣是喜欢自己的,那样温柔含着他身t的一部分,模拟着yuwang所驱使的一切动作来满足他,他激动得有些想哭。

「哦嗯。呼、嗯……嗯嗯。」段豫奇摀嘴闷哼,李嗣的唇箍绞着j柱,舌头灵活刷卷钻绕,手指更是没放过机会0索他的下t,不仅仅是那双r0u囊、大腿根,还有髋骨附近薄neng敏感的皮肤,即使只是吹气或轻抚也能惹得他频频颤栗。

李嗣也是第一次这麽做,但他毕竟jg明胜鬼,许多东西只须意会,掌握住段豫奇的反应就能顺利的取悦对方,同时满足自己的成就感。他想看段豫奇因自己而失控,并不是想彻底掌握住这个人的情绪和反应,而是想激发更多的东西,让这人因他而开心、快乐、悲伤、担忧,一如他为段豫奇所产生的心情一样。

李嗣认为自己天生无情,喜怒哀乐什麽的都是这身t为了应付世间存在的东西,和所谓的自闭症情况不太一样,他能绝对ch0u离自我去看待自己及周遭事物,认为一切不过如此自然。这是他的残缺,就像缺了许多驱动程式,而段豫奇是为他带来转变的人,以前没有的东西,不代表永远不会有。

不知不觉间已经拥有了这麽多,李嗣疼ai着这个人,沉溺在段豫奇动情的呼x1、脉动和sheny1n里,在这世间,他只要拥有段豫奇,对他来说已经够多了。

「李、呃嗯,哼嗯,李嗣,李……咯嗯。」最敏感脆弱的东西被牢牢缠住,软韧的舌将它绞进口腔里,几乎要抵入喉咙,一gux1力霸道的x1嘬他,他无助的双手抵在李嗣头顶,手指没入发间yu拒还迎。李嗣始终不肯放过,他失控的在李嗣口腔中喷薄而出,李嗣松口用手拨玩着他迅速疲软的x器,睫毛沾上的水珠模糊视线,他也不敢面对自己这麽对李嗣,那太羞耻了。

李嗣尝了些微腥的tye,大姆指缓缓抹过下唇,直起x膛睥睨自己的杰作和羞窘的青年,露出自己未觉的淡笑,姿态慵懒却不失霸气,扳过段豫奇屈起的单膝亲了口,抚0着安慰道:「慢慢会习惯的。我会让你喜欢上,我做的任何事。」

段豫奇又从指缝里看人,心想:「可恶,怎麽觉得好帅。」不过他还没从余韵中缓过来,李嗣就将他摆成侧卧的姿势,并拨开他双腿和t间的肌r0u把自己y热粗长的棍状物埋入,r0ut紧密嵌合着,李嗣就着夹在他腿间的样子开始律动,r0ut拍搏声规律响着,煽情而惑人。

段豫奇被撞得头发昏,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心疑李嗣难道c他大腿就爽了吗?不过光是这样他的腿也被李嗣弄得内侧烫热泛红,真不敢想像如果那根粗长的东西真的t0ng进身t会怎样,感觉会si人吧。想到这里他有点庆幸,又莫名失落,最後还是对李嗣的t贴感到温暖。

消磨许久李嗣终於满足了,两人抱在一起享受恶心人的甜蜜,什麽也不说就是想到时嘴巴碰一下、手跟脚又0又蹭,在他快睡着前李嗣才把他带去沐浴。醒来後又是量t温、喝茶吃饭、看新闻进展,李嗣全天候照护,还把店务交给员工,简直要把人养废了。

不过段豫奇也很沉溺其中,後来李嗣倒是很克制,他也不敢乱撩火。李嗣又开发了一些新菜se,两人关在三楼度过了短暂的甜蜜时光。後来段豫奇在手机发现百来通简讯,整理的时候看见王骞虎传了三十几通都在关心他好点没有,还有一则是孙叔传的,内容短到他暗笑这真是则「简」讯,孙晟来讯问:「还好吗?这几天想跟你见面谈谈。」

适逢中秋佳节,不得团圆的人更显悲凉,由於之前不明原因造成某大楼封闭而引发一连串惨绝人寰的灾难,这一年的中秋蒙上层层y影,各种广告宣传都打着温馨牌,或是趁机推出珍惜身边亲友的形象广告,变相推销。

「旭」这间店本来就因为曾是鬼屋而出名,近来更传出店老板和租住该处的段记者也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许多媒t同行联络不上段豫奇乾脆就跑来等候,一连三、四天竟不见段记者出没,店家也拒绝采访,记者们不得已只好花钱消费,但李嗣和其他员工打着官腔,让他们什麽也问不到。员工们是真的不清楚那些事,艾莉他们不晓得老板有去过大楼,也不敢询问,虽然老板平常看起来温和客气,却有种让人不敢轻易冒犯或探ygsi的气势。

中秋那天段豫奇毫无悬念被关在三楼,李嗣做了加松子、坚果的柚子沙拉,搭配一瓶冰酒吃着烧烤,吃完东西也没特地赏月,李嗣陪段豫奇看了线上的海外综艺节目。

过去几日里段豫奇的状态时好时坏,有次李嗣外出办事情,整天都不在,晚上九点回家看见段豫奇趴在地板上浑身冒白烟,严重盗汗,翻着白眼,头发长过了肩,指甲则变得又长又利。

李嗣虽然没什麽反应,当下心中却被他吓得不轻,割手喂了对方喝自己的血,按了几处x道,慢慢把人调回正常状态,最後替他修剪指甲时才听他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地方很好,很多奇异的动植物,我是其中一只本来快si的动物,有个人跟我说他家借我住,我就睡在地下洞x里。醒来以後大家都走了,我也想回家,可是要si了才能回家。」

段豫奇讲完也觉得这个梦好像在暗示什麽,他观察李嗣的样子,讶异的发现李嗣眼神充满埋怨和不安,李嗣修着他的指缘,垂眼冷声说:「这里就是你家。以後不要乱梦。」

「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段豫奇无奈回话:「不过原来你不在的话,我是真的会很不舒服,好像灵魂快ch0u离身t,感觉快自t爆炸,很想发泄但又使不出力。我差点以为自己快si了。」

李嗣停下手中的事,抬眼与他相视,一字一句讲:「就算你si了,也是我的。」

段豫奇自己也是惊魂未定,他知道李嗣表面上镇定,心中大概也受到惊吓,所以上前抱住人拍背安抚:「嗣嗣不怕,我不会丢下你噢。」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调戏李嗣的心情,故意把声调放得轻软r0u麻,李嗣像是对此有些麻木了,竟也淡定的应了单音。

话说中秋夜,段豫奇和李嗣一起准备大餐,看影片时点心饮料也没少,却谁也提不起劲看一看月亮。因为这天他们这区天候不佳,虽然没下雨,却乌云密布。段豫奇坐在沙发一端,伸长了脚去蹭对面那端李嗣的腿。李嗣一手抓着他的脚玩着脚趾,顺便替人做点脚底按摩,把他按得忍不住痛呼。

段豫奇後来痛到骂人了,李嗣却不放手,他欣赏着青年被自己弄疼的样子,从炸毛的样子放软姿态求饶,心情因此愉悦。只不过段豫奇的情况并不稳定,他只能忍耐,慢慢观察,他对段豫奇坦言道:「虽然我把你带回来,就差没有栓在身边,但只要我离你一远你就会起变化。我0索这些年,这些玄学修炼的事也堪透不少,但并不是万能。其实我不知道该拿你怎麽办……也许别人有办法,可是要把你交给别人,我做不到。如果你有想到谁能帮得上自己,就去找他们吧,趁我不在这里的时候走。」

段豫奇知道李嗣并不是纯粹的占有和控制yu作祟,而是害怕。他坐起来,双手撑着沙发移向李嗣,趴到李嗣身上环身抱住,他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我跟你一样不安。但是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了。」

很多事情细细回想,就会发现细节藏着许多疑点和矛盾,他是记者,因为工作的关系对自己的记忆力也相当自信,不少人事物一经细思就能感觉到不对劲,一旦心中起疑就再也无法放心信赖了。最後,ga0得草木皆兵,是相当糟糕的恶x循环,所以过去他总是放任自己不去深想,不去探究,得过且过。而这令他错过许多挽回或弥补遗憾的机会,至今最大的遗憾就是让自己的母亲无论生前si後都流离颠沛,他庆幸母亲终得解脱,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抹灭。

当晚李嗣抱着他,两人无视电视影音或谁的手机铃响,又亲又抱直到险些擦枪走火才稍微分开来,洗漱完毕早早准备就寝。两人都还没睡着,段豫奇抱着李嗣手臂侧睡,出声问:「你修炼是想修仙吗?」

李嗣哼声,像是笑了。他说:「人都不好做了,谈什麽修仙。」

段豫奇想起了一个人:「所以徐钧磊修了这麽久也还只是个人?」

「他或许有他的障碍跟机缘吧。我的话,就是控制好自己,安份当个人,不要失了平衡,以免出事。」

「以前朋友推荐过我几本修真的,我猜,你的意思是不是指自己不为天所容?」

「差不多。一般自然里异变的都会遭到淘汰,白化的生物或是多了手脚、眼睛,或缺了什麽部位的,自然活不久。只有人会想尽办法保留这些不自然的产物,甚至以各种不自然的方式生产出各种东西。可能单就人类这种族来说,这种发展才是常x,才是自然吧。发现自己有能力以後就开始得意忘形,什麽都想尝试,成功几遍以後就会傲慢了。於是这种不自然也会自灭,几千年的文明归零,一个纪元又一个纪元如此反覆,生生灭灭。在宇宙中也不过是一颗星辰闪烁间的事。」

段豫奇听得津津有味,不想打断他,只是忍不住微启唇打呵欠。

李嗣闭着眼侃侃谈道:「所谓的不自然,用你看的或中二就是逆天。那当然就b较不好过了。顺应自然,较大的机率能长久存在,但还是有差别,一个是你被掌握,随波逐流,如果无yu无求这样也没什麽不好,可是一旦有所yu求,想再反被动为主动就迟了。能吃掉别人,又能达终点造就赢的局面,我也不在乎自己是棋子。可是彻底成为下棋的人,也能免除变成弃子的风险。」

「你,想过跟天斗?」

李嗣好像又笑了声,淡淡然吁气回他话:「我的天,就是自己。我想当棋子就是棋子,想下棋就是棋手。不要被自我局限了,所谓的自然、天道,也是一种迷障而已。你以为有什麽,实际上根本什麽也没有,雾里看花。」

「越说越玄了。」段豫奇又一个呵欠,闭上眼挨近李嗣。

「规律和不规律都有它存在的意义。这是为了分界,与混沌有所分别。举例来说,周期x的讯号称为谐波,所以脉搏、历法、呼x1这些都能观察出谐波,古代五术中就是以此衍生了生数、成数推算出许多理论,心肝脾肺肾各自应该在哪个位置,就像是每个星辰该座落在宇宙哪个位置一样,只要窥知其数就能推衍。」

李嗣话音停落,取而代之是段豫奇的轻鼾。只开了盏夜灯的幽暗房间里,李嗣不自觉流露出柔情望着身边人,以前他觉得自己什麽都不是,是什麽也都无所谓,现在他想成唯这人心中的唯一,也乐於给予他所能给的。

生而为人曾让他感到麻烦,现在才觉得没枉费他走这一遭。倒不是人类有多伟大,瞧瞧食物链底层都是为数众多的种族,人类宛如蝼蚁,却是变数最大、影响深远。

次日清早,已经没有媒t到店里蹲点,段豫奇跟李嗣打声招呼就下楼吃早午餐,还约了人见面。不是孙叔,而是王骞虎。两人住得很近,巷头巷尾的距离,但王骞虎却难见到段豫奇一面,全是因李嗣把人藏得密实。

王骞虎还没走进店里就一眼看到段豫奇,表情难掩激动,似乎全副jg神都放在学弟身上,连店员过来点餐也恍若未闻。段豫奇叹气,依学长的喜好帮他点完东西,王骞虎回神喝了口开水,润了润过於紧涩的喉咙才关心道:「你当时也在第二大楼吧。亲眼看到你没事我才放心。」

段豫奇歉疚笑了下:「对不起,我这阵子状态不好,也没什麽jg神联络你。」

「越来越见外了。以前你感冒发烧也都不讲,每次被我发现还不是我在照顾你的,越有事就越难联络上,之前严重失恋时还自己跑去外地旅游,一句话都没交代,乾脆人间蒸发。因为你有这种毛病,所以我才更担心你啊。」

段豫奇苦笑,他真没想到王骞虎把自己这种特x都看透了。也是,再不熟悉的人,相处一久也能0索出彼此的习x来。只不过一想到王骞虎曾对自己告白,他就下意识的想回避感情和暧昧的交谈,正因为他很在乎对方这个朋友,所以不希望这个人再为自己耽误。

他半开玩笑的说:「以後你就不必担心我啦。这几天都是阿嗣在照顾我,也是他接我回来的。大楼出事之前我就离开了,节目录得很快,所以我才没出意外。」这是善意的谎言,不管王骞虎会不会相信,都应该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听对方不着痕迹撇清与事件的关联,也顺便和自己保持距离,王骞虎垂眼抿唇,略略点头,一时无言以对。调整心情後,王骞虎像是打定主意一般点了下头,抬眼冲着段豫奇微笑:「那我就放心了。」他忍不住瞄了眼不远处工作中的李嗣,再看着对面的男人,虽然这两人并没有在他眼前做出任何交流,但他确实感受到段豫奇对李嗣的信赖已经远超乎他所料,好像他们原来就是一t的,哪怕不特地交集都能感应彼此存在。

「小豫。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王骞虎没来由冒出这麽一句话,听着像是要告别。

段豫奇挤不出笑容,他知道依学长的x子,大概将来也不会再和从前那样亲近往来了吧。对他们来说并不存在着做不成恋人、当朋友也好这回事,情谊还是有,只是不能恢复如初了。然而他认为这样也好,对他们都好,他宁可如此也不愿意王骞虎被一段感情绊住,飞不了、走不远。王骞虎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b起ai情还有其他能追求的事物,何况对象可以再找。

因此段豫奇点头,恰好这时餐点送来,两人都吃了几口有默契的停下来,王骞虎跟他谈了些事,关於前阵子的灾难以及近日里某些人的动向,包括徐钧磊的。王骞虎把平板电脑的记忆卡换了张,重新开机说:「我查出一些东西,你看看。你应该会很讶异,天灵圣修会的幕後金主,过去十年不明,但是十前之前提供资金和许多援助的都是徐氏集团,而且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多久。徐氏集团两百年产业,历史悠久的程度是少见,再往上挖掘说不定能查到什麽。另外就是我在几十年前的报刊中发现有些猎奇的意外或命案,有一些共通处,所以整理出几个表格,你也看一下。nve童案、孩童离奇溺si、不明原因灭门血案,这些特别被报导的都是因为跟宗教沾上边,有的是家长信了邪教,有的是si亡地点出现疑似宗教仪式的布置,除了溺si也有吊si的,有的是针扎在眉心,有的是屍t散发异香,si因、年份这些我都做成图表,出现了某种规律。」

段豫奇盯着平板萤幕,不经意想起前一晚睡着前响在耳边的话,周期x的讯号就称为谐波,世间有些事没有规律,有的则有规律,这都是有其原因。他莫名头皮发毛,转眼愕视王骞虎说:「怎麽最近你有事找我,都会投下这种震撼弹。」

王骞虎汗颜,抿了下嘴角,挠了挠有些胡渣子的脸颊:「你当我愿意啊?因为前阵子有几件古怪的案子,当事者si法太古怪,让我联想到上次那个影片,所以就一并追踪调查。没想到,呼……越查越觉得我们看到的恐怕是冰山一角。看到的跟没看到的b例恐怕是一b七。够你毛的。」

段豫奇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表情肃然对王骞虎讲:「阿虎,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王骞虎微愣,凭着多年默契立刻晓得这是什麽意思。再深究下去,就算是颇有身家背景的人也可能哪天就不明不白消失了。他垂首叹笑,点了点头无力道:「其实我明白这世上不公不义的事哪里都有,而且会不停发生。记者该做的是挖掘真相,尽力客观的分析报导,我那个同事就可能是因为之前那卷带子才被消失的,我其实也成天提心吊胆,除了孙叔能充当一下我谘询的对象,就是你了。因为我不想把别人卷进来,当然我不是想拖你下水,而是只信得过你,也知道你关心我。这些事如果我不去查,除了加害者跟受害者谁也不会知道的。世界就是这麽运作的,地球这麽一个圆球t,谁能一眼望穿全部,所以记者也好、警察也好,哪里需要我们关注跟解决,我们就会立刻赶去。我做的这些就是为了哪天万一我不在了,有人会知道我是为了什麽而付出的,为了真相。你懂吗?小豫。」

段豫奇好几次都躲开视线交集,他所逃避的,正是王骞虎所追求的,虽然他没有和其他同行一样为了利益或遭到压迫而扭曲报导,反而是为此转换路线,但他始终不如王骞虎这麽有原则并坚持理想,而且强大,他知道自己时常胆怯、脆弱,总是小心翼翼的活着,很早就懂得看人脸se做事,心里对一些事的洁癖和对现实的妥协常b得他喘不过气,所以王骞虎是他的憧憬跟崇拜,是真正的大哥。

「我知道。」段豫奇说:「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出事。发生过的真相等待被挖掘,但不会消失,可是人一消失就没有了。我一直将你当成我大哥,跟亲人一样。这些东西你先搁一搁,不要再查,好吗?」

王骞虎敷衍的抿嘴苦笑,没给承诺,喝了口饮料後告诉他说:「我知道你其实当时是在大楼里的,录节目不可能这麽快,除非你凌晨开始录。可能你有你的顾虑,我尊重你。这回过来主要不是想把你拖下水,给你看这些是想让你提防徐氏集团,还有一些特殊的人事物。」说到这里他迅速瞥了眼料理台内工作的李嗣。

「阿虎,李嗣不会害我。」

「你凭什麽这麽相信他?」

「他救过我不只一次。」

「呵,所以?你能保证将来也是?现在是这样,将来的事谁知道。他不仅是个懂行的,而且是个修炼者,一个没有师承没有谁来指点就能自己懂得修炼的家伙,有这麽恐怖的天赋,可以是天才也可以是祸害。孙叔讲过了,他本来是该胎si腹中的,但居然能避过si劫活下来,根本……所以他也没有人的心x跟感情。你信他,甚至到交付生命的地步?在我看来真的很荒唐。」

段豫奇面无表情看着他,其实内心很错愕,随意摆在桌上的手指轻颤了下,他说:「你知道自己其实很矛盾吗?」

「矛盾?」

「我一直很欣赏你作为一名记者,或身为前辈的样子。但前一刻你才说为了追求真相不惜涉险,下一刻就给别人贴标签,你甚至都没跟他交谈过几遍,对他的了解就只是源於孙叔的片面言词。你不了解他,所以认为他有威胁x,这我能理解,可是完全无法认同跟接受。」

「那不一样,我、不愿意看你冒险。」

段豫奇冷哼:「孙叔就那麽可靠?你知道吗?孙叔曾经带我去祭拜我生母,还安慰我她应该安息了,让我好好过日子,结果我生母其实是变成滞留人间的厉鬼。当然我也不能把这个赖到他头上,毕竟他也有不知道的事,我想讲的是,最後收留沦为厉鬼的母亲的人,是李嗣。让我妈陪伴在我身边,保护我、完成她遗愿的人,是李嗣。就算他骗我,那就当我还他的,我甘愿。不要再讲任何他的坏话,我不想听。」

说完,段豫奇起身吐了口气,抚额道:「抱歉,我想静一静,今天到此为止吧。我上楼了。」他看也不看王骞虎的表情,把一张纸钞压在旁边帐单下就扭头离席了。

艾莉穿着直排轮鞋溜过来询问:「请问这些餐点要打包还是收掉呢?」

王骞虎沉着脸若有所思,淡漠应了句:「都收走吧。」

「好的。」艾莉连同他的那份也一并收拾,对上王骞虎疑惑的注视,她微笑道:「老板说敝店不欢迎惹段记者不开心的人,所以,所有惹段记者不开始的人都列为拒绝往来户。不好意思,请你马上离开。」她客气的语气和讲的内容呈反b。

王骞虎悻悻然走了,隐约感觉得到段豫奇和李嗣之间有某种强烈的羁绊,在这麽短的时间里已经变得不容他人介入,远远胜过他这个照顾学弟多年的前辈。他不是不愿意放手,可是想到学弟身边的人是李嗣就深深觉得不甘心。

***

李嗣一直忙到打烊时间,关了店送走客人及员工才回三楼。张姗和朋友去逛街看电影不在家,屋里只剩他和段豫奇,上楼时段豫奇正在玩一款恐怖游戏,戴着耳机咬牙c控按键,看到李嗣後才存档休息。

李嗣倒了水过来递给他,他一口喝乾,李嗣问:「还好吗?」

他摆手抿嘴不语,李嗣坐到他一旁拍抚他的背,然後大掌贴在後颈小力捏r0u,害他缩着肩颈失笑,顺势靠到李嗣怀中相拥。李嗣说:「等你状态稳一点,我们就去约会吧。」

段豫奇抬头仰望,没想到李嗣会提出要约会啊。他问:「忽然想到的?」

李嗣只给了他一抹淡笑,跟之前营业模式的笑容相b并不算灿烂,却十分温煦动人,触动他心神,不由自主的0上李嗣的唇角,慎重印上一吻。李嗣呼x1沉而微乱,贴在其背脊的手改而捧起段豫奇的脸回应刚才的吻,思索着该怎样让段豫奇心情平静,他说:「不管别人说我什麽,我都不在意。所以你也别在意了。」

结果好像有点适得其反,段豫奇反而y沉了脸,把b自己高大的李嗣压在沙发椅上重重吻着,啃咬李嗣的唇r0u、脸颊、喉结至x口,两手用力掐着李嗣的腰r0u,最後愤然闷吼着捶打起李嗣的x膛,看起来像发飙的野兽,但力气却因心疼而压抑许多,并没有声势和动作那般凶暴。

李嗣静静仰视青年,坐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撩着对方凌乱的发丝,将浏海和耳鬓的碎发理顺,然後一次又一次抚0那张忍着不哭而憋到涨红的脸,无奈哄道:「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麽?」段豫奇吼起来,李嗣伸臂揽过他的腰,他控制不住情绪继续发泄:「你taade谁也没欠过,我也是,你没对不起谁!不准你道歉,不准你说你不要我在意。就是因为你不在意我才心疼啊!」

他们都明白有许多东西是无法用言语理清的。b如段豫奇关心学长而希望他停止追查那些怪案,学长也担心他而希望他远离李嗣,他关心李嗣所以对学长发脾气,李嗣也关心他而近似软禁的将他留在屋里。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实在是分不清了,藉关心为名的控制,有心或无意,大概只要是出於自己心里认定的人似乎就无所谓吧。

段豫奇说:「我说阿虎矛盾,其实我自己也是。我不想改变你什麽,但我还是想看到你被我影响、对我特别,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我都不清楚自己是藉着关心、喜欢的名义想占有、控制你,还是怎样。以前我喜欢上谁也都没有这种感觉,太失控。他们可以说我白痴,智障,我可以选择要不要反驳,做什麽反应,我也知道你是这样,从小到大没什麽人会帮自己出头,自己要保护自己。」讲到这里也不知是触到哪根筋了,开始掉着眼泪说:「可是我想保护你啊。就算你强到不需要。我也想照顾你啊。虽然平常都是你照顾我。你做菜我偷学,我到底taade在讲什麽,你让我觉得好难过,你掉的感情是不是全都给我了?所以我激动都是激动两人份的?啊?」

李嗣看着男人语无l次的表白,又笑又哭,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其实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麽,但对方总对着自己表现出大受感动的模样,有时小心翼翼,有时又鬼灵jg怪。李嗣怀疑段豫奇悄悄给他安置了一颗新的心,倾注鲜血,予其重生。他对段豫奇的yuwang已经快具现成狂暴的妖兽,表面上只jg简字句说:「我是你的,从今往後,你想对我做什麽都可以。我会一直保护你。其他的留给别人去烦恼,你想着我就好。」

「吭?」段豫奇r0u眼擦掉泪痕,被李嗣一出口就是这麽重的言语给惊得懵住。李嗣拉着他的手把他牵回房间,打开门边柜子拿出一瓶东西,将他按到床缘坐下。他看清楚那东西是润滑ye,疑惑不安的瞅着李嗣歪头喊:「李嗣?」

李嗣松开腰间皮带,解开牛仔k的k头,潇洒俐落的脱了上衫,拿着那瓶润滑ye俯视他道:「你知道吗?有些知道我一些底细的行里人不太喜欢我,他们说我不是人。其实我没什麽感觉,因为我认为那也是事实。我已经不想再忍了。」

段豫奇目光不安的游移,他是很喜欢李嗣,喜欢到想跟李嗣做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无论他们两个x别如何,只不过李嗣有时释放的威压太强烈,让他不禁有点怯怕。他咽了下口水,忽然想逃,却只是僵坐在床边动不了。

「我是不是做错什麽,让你忍很久?」

继方才的淡笑,李嗣脸上竟又浮现一抹堪称明媚的浅笑,夹着几许邪x,他的手按在段豫奇肩上,语调沉柔得令人整副骨架都su软:「等下你就知道了。我现在要对你做一些没人x、禽兽都b不上的事了。」

段豫奇忍不住推他肩膀吐槽:「喂喂、是禽兽不如还是禽兽都b不上啊?你、你冷静一下,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李嗣、李唔嗯嗯……」

不久後段豫奇才知道,至少有一点孙叔他们没讲错,李嗣某方面残暴起来简直非人。

***

翌日,张姗工作的空档看到段豫奇上线,赶紧关心他近况,她飞快敲了一串字送出:「奇奇你没si啊?」

段豫奇趴在床上靠着大抱枕使用笔电,见弹出来的聊天视窗撇嘴笑了下:「活着,怎样?失望啦?之前租屋的事解决没有?」

「解决啦。但我决定继续租这里二楼。你没事就好,李嗣说你在三楼我本来有点怀疑,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昨天半夜回家才听惨叫,听了半天认出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豫奇眯丢出一个愤怒的表符,骂道:「你笑点不但低还很扭曲,有什麽好笑的!」

「李嗣今早跟我说你们在一起哟哟哟,叫我不要想东想西的,还跟我讨红包,超不要脸的这家伙哈哈哈哈哈。明天我要出国,到时再帮你买酸痛贴布哦。」张姗连丢好几个冒ai心的符号逗人,知道段豫奇没事就放心的开对方玩笑。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之後,张姗重新关心问他:「对了,你现在还会不会有什麽y影或是做恶梦?」她指的是之前灾难劫後余生的情况。

段豫奇丢了串问号回应,她接着传讯:「这阵子不少人都去徐氏集团底下的医疗中心做谘询跟治疗,一律免费。你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这则资讯让他产生好奇,他想知道徐钧磊是当成做公益还是另有目的。之後他趁着心情平稳给孙叔回传讯息,内容大意是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希望孙叔也保重,至於其他事双方意见不同,各有定见,也不必再谈,多说无益。孙晟便只回传了几个字:「随你高兴。各自保重。」两人之间的交情大概也到此为止。

段豫奇盯着孙晟的回讯良久,直到萤幕都黑了,叹了口气翻身躺着,闭目养神。其实活得越久,渐渐会觉得人生也是一个在追求平衡的过程,邂逅和错过的差不多,获得与失去也差不多,有些人要好了许多年,最终还是可能分道扬镳。

李嗣的店公休那日,徐钧磊来了通电话,一听接电话的人是李嗣,态度温和有礼打了招呼,然後切入正题:「我打到你住处而不是打他手机,是因为我希望能一并约到你见一面。」

徐钧磊等不到李嗣回应,接着说:「或是我过去见你们也可以。」

李嗣听完才淡漠回应:「今日公休。网站一查就知道了。有话过来再讲。」

他很习惯这种情况,一般到他店里不是吃东西就只剩两类人,一种是付出代价找他解决麻烦,一种是来找麻烦然後被他解决的。他知道段豫奇对徐钧磊很有好感,虽然想将徐钧磊归类成来找麻烦然後被他解决的那类,碍於不要坏了段豫奇对自己的观感,勉为其难就当徐钧磊是来吃东西的。

双方约了时间,李嗣准备三人的晚餐,段豫奇帮忙料理时咋舌道:「高级香槟、松露酱什麽的、鸭肝噢,你这顿会不会办得太奢侈?你真的不是看上那个高富帅?」

李嗣淡扫他一眼,立刻被他逮到机会调戏:「哈,我知道了,你不是看上人家,你是吃醋对吧。吃醋就花钱发泄这样不行啦,啧啧。」

「……」

段豫奇转身咯咯怪笑,虽然李嗣这人很有神秘的气质,但是在谈恋ai这方面的心思意外单纯,他觉得李嗣好可ai、好可ai啊,怎麽办!

李嗣忽然倒了杯水给段豫奇说:「喝吧。嗓子都哑了。」

段豫奇红着耳根瞪他:「不都你害的?」

李嗣被说中心思或被骂也没什麽反应,继续做菜,一顿晚饭莫名变成奢华创意料理。等到徐钧磊出现,看到早午餐店里出现一桌丰盛的菜肴也是愣住,然後失笑:「没想到段记者这麽热烈欢迎我,有点受宠若惊。」

段豫奇单手在身前轻摆:「噫、没啦,这些是我们一起准备的……」他余光瞄向李嗣,李嗣眉宇微蹙,目光y沉,明显被激怒了。糟糕,他还是觉得李嗣好可ai,吃醋的模样好萌!

徐钧磊仍说:「谢谢你们一起为我准备这顿晚餐。没想到李老板、呵,我以为李老板其实不喜欢我,真是意外。」

「快坐下吃吧。吃完再谈。啊哈哈。」段豫奇慌忙带位,他再不有所动作,李嗣可能会把菜撤走倒去厨余桶。

李嗣不冷不热跟客人讲:「你还真有胆量敢一个人走进我店里。」

徐钧磊喝了口餐酒回说:「我知道有李老板坐镇,太平里是真的太平。」

三人共进晚餐,李嗣负责开瓶酒,三人举杯,徐钧磊找了个庆祝的理由说:「这杯纪念我们都能活着走出那栋大楼。」

用餐後,轮到段豫奇开了另一瓶餐後酒,徐钧磊浅抿了一口称赞完,忽地收歛笑意严肃起来,他说:「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告诉你们。是关於徐氏集团和天灵圣修会,以及我本身的事。在此之前,我猜想你们可能或多或少自己查到一些什麽,或是从其他管道得知了片段的资讯,那些都是真实的,但并不完整,也不是完全能代表真相,反而容易落入有心人设的局里。」

段豫奇联想到王骞虎给他看过的资料,还有他自己暗中留意过的资讯,狐疑道:「听起来你什麽都知道?」

徐钧磊眯眼抿嘴,温雅有礼的笑容泛着浓浓苦涩:「至少与我相关的部分,知之甚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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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里会被盗文,h番外请见《给popo读者的话》的连结。

放在网志及bbs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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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休日早餐店里坐着三个男人,习惯穿白衬衫的李嗣、套着宽松t桖的段豫奇,还有总是西装笔挺的徐钧磊。徐钧磊是来爆自己的料的,只是李嗣似乎对什麽都漠不关心,於是餐後就主动起身收拾。

段豫奇顾虑到之前他跟徐钧磊也算共患难过,还在斟酌从何问起、怎麽问才不失礼,毕竟他还不是完全信赖这人。徐钧磊喝过餐後酒,看段豫奇yu言又止的样子,主动提出:「那麽,我就自己开始讲了。」

「好,你请。我可以录音吗?」段豫奇看他做出随意的手势才按下录音键。

「或许你们已经有所察觉,徐氏集团名下的博物馆、古物收藏,不少东西都跟我有某些联结。特别是段记者你似乎能看到有别於一般人或通灵者看见的东西,应该也发现我不是普通人。」讲到这里他看了眼在洗餐具的李嗣,接着道:「如李老板先前讲的,我算是个修炼者,但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过程太复杂,我尽量简略。这得从大约一千两百多年前讲起。」

「一千两百多年!」段豫奇捕捉关键字,徐钧磊和他相视颔首道:「不错。之前你看过那古墓也是我的。那时的我穷凶极恶,不是什麽好人,表面是富甲一方的商贾,跟现在差不多,私底下养着一批人做逆天改命、杀生夺魂之类的生意。这批人jg通五术,也有擅长剑道、丹道、秘术,只要谁给得起报酬就有机会从那时的我底下求得转机。就是皇亲贵胄也是我们的客人,为了稳固皇权、延长国运、抹煞威胁,也曾经去捣毁远方的龙脉,暗杀所有可能取代当世天子的人。由於我们根柢藏得极深,也不担心那些客人将来忧惧而反咬我们。

会开始进行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是因为曾祖那辈不知道得罪了谁,或招惹了什麽,导致全族受到诅咒,但凡男丁皆活不过二十岁,为了找寻解咒之法,才开始四处拢络或培养能人异士,搜罗各类神秘典籍研究,并且找人做实验。」

徐钧磊话停在这里观察他们的反应,段豫奇有所联想而确认道:「是为了验证解咒的法子,所以找人来实验,那就是最初的天灵圣修会?」

徐钧磊轻点头:「就是这样。不过在当时没有这种组织,我们有一套联络方式,这些人可能是贩夫走卒,戏子、乞丐、平民百姓,也可能是g0ng里的人。

虽然人一出生就是奔着去si的,但那一世的我可不这麽豁达。而且当时修道派系之间斗得厉害,我曾身在其中不得轻易摆脱。此外,我生来就命格罕有,所以更是自命不凡,不甘心自己因诅咒早si。」

李嗣擦乾手走回来,轻哼一声:「命格?帝王命?」

徐钧磊听出他揶揄的语气,大方的挑眉浅笑:「稍微通晓命理的人就知道世间并没有什麽真正的帝王命。就算有,也不是轻易能推衍出来的。藏木於林,真正的帝王也不见得是坐在王位上的人,浩瀚星海里也只有这麽一颗紫微星,无可取代。」

李嗣给自己倒水喝,抬眼睐向徐钧磊肯定道:「而你,就是在当时对应着帝星而生的家伙。」

徐钧磊并不否认,淡然略过这点,他说:「当时有一位jg通道术的人,在我有记忆以来就在族中替我们做事。据传他与我曾祖是生si之交,从那辈开始就一直在找解咒的方法。因此我对他也极为信任,这个人明明跟我曾祖岁数差不多,却看起来跟二、三十出头的人差不多模样,而且生得极为英俊挺拔,很深藏不露的一个人,我喊他赵爷。因为他的庇护,我躲过许多次劫难,越来越依赖他。在他辅佐之下,我持续做着前一辈人都在做的事,暗中找人实验解咒之法,不惜牺牲他人。

他说我当时的躯壳命格奇特,若不能解咒活下来,也要设法保存,或许有朝一日能还魂重生再当人间帝王。只是随着年纪渐长,看了太多腥风血雨、尔虞我诈的事,这种人生我也开始厌倦,甚至不想留後。

全族遭到诅咒必是有其远因,我看淡了,并不觉得留下後代是多重要的事。要是能就此消停,我跟其他人都不必再造业。我开始後悔自己所作所为,但赵爷以为我是担心报应,他告诉我说天生帝王命的人本来就跟寻常人不同,不必顾虑那些果报。那时我就觉得他对解咒的事未免太执着,也许是不忍心我们一族的下场吧。

人都是会变的,只有yuwang与人x永远并存。我变了,就觉得赵爷好像也变了。後来发生一些事,导致我不经意的发现赵爷的秘密──打从我还在娘胎时,就有人设法窃取我的龙气,除此之外更准备好了一处隐密场所,等我日後身si就能夺舍炼魂,躯壳占为己用,炼魂当做修炼的补品。这个人就是赵爷。赵爷为我族设想的话全是虚言,不仅如此,我们一族所中的恶咒也是他设计的……」

段豫奇抖了下眉,安慰x质的替徐钧磊倒酒,他除了讶然也接不上话,虽然是很久的事了,但他看徐钧磊神情黯然,似乎还有心理创伤。

徐钧磊谢过他,继续用沉润的嗓音讲古:「b起将si或si後的遭遇,那时更憎恨的是赵爷的背叛。说是曾祖父的生si之交,说不定也是那次之後对si亡产生了恐惧,有了邪念,於是蛊惑我们一族做伤天害理的事。这全是为了他想修仙,想长生不老。」

段豫奇立刻举手提问:「可是他不是确实没老吗?难道他还没成功?」

李嗣将餐具放去烘碗机,冷不防cha话:「长生不老也不表示杀不si。又不是不si身。」

「噢……」段豫奇想想也有道理,而且说不定只是老得慢,还没研究或修炼成功。

徐钧磊调整了一个轻松的坐姿,重心倾着一侧椅臂接着讲:「因为不甘心,所以我隐而不发,将他钻研的成果窃来,也设过局想他si得万劫不复。但他老谋深算又十分多疑,居然已经暗中将之前收的人马尽数编为己用,并另迁他处。那年我十八岁,此後找了两年没得到半点踪迹。再看见他的时候,我也已经魂归y曹。说是y曹也不太准确,因为那不算是si者真正的归处。」

段豫奇喝完一口酒抹嘴发问:「那人si後到底灵魂去哪里?」

徐钧磊闻言反sx往李嗣瞥,李嗣也与他对上视线,後者道:「只有暂时沉寂的地方,没有一定的归处。y要讲的话,就当作人si後是回归宇宙吧。」这说法其实很狡猾。

然而段豫奇却好像能懂李嗣想表达什麽,歪着头若有所思。他看向对面的西装男人问:「接着又发生什麽事?你说你si後看到赵爷,然後?」

徐钧磊应了声:「然後我才知道我也是他实验的成果。」

「你?呃,真是……」真物尽其用,从人家还没出生就ai布局,这赵爷太可怕了。段豫奇觉得这些话太失礼,转了转眼珠把话吞下。李嗣则坐回他身边,静静垂眸看着桌面,一手轻松握着玻璃杯,另一手垂在桌下捞着段豫奇的手细细摩挲。段豫奇的视线因心虚往上飘,拿起饮料喝,以掩饰此刻被撩拨的心情。

徐钧磊沉溺於往事,故而看见段豫奇的锁骨和颈子泛起cha0红也没多想,他说:「真正应帝星而生的只有当时我的躯壳,而不是我的魂魄。那副躯壳其实另有主人,只是我并不晓得祂在哪里、下场怎样了。这都是si後知道的,好像一种烙在魂魄里的直觉跟记忆。那具躯壳是炼魂最佳的容器,赵爷想把我染有帝气的魂魄当做修炼的补品。」

段豫奇花了几秒消化这段话,忽地诧异注视徐钧磊叫道:「他是要吃你的魂魄?对你们家族的人下诅咒,男丁最多活到二十岁,该不会不只是你,连你的父亲、祖父、曾祖父他们也都……」

徐钧磊偏头涩然轻哼:「可能吧。谁知道。我si後耗尽家产修建了堪b帝王陵寝的墓室,棺椁也像g0ng殿一样,里外每一处都暗藏玄机,主要是护住魂魄而不是保存r0u身。但赵爷事先对我做过手脚,我si後依然被他强行引取魂魄,千钧一发的时候有个人的出现坏了赵爷的大事,我也托祂的福得救逃走。

实际上那个人八成就是我那具躯壳真正的主人。大概是被赵爷害了之後躲藏在哪里修炼,所以有点道行能跟赵爷斗。他们打起来,我就逃了。忠於我的私人军队守着墓室,许久之後他们娶妻生子成了某个小村落,用流传的民间故事掩饰我和那墓室的存在,只有几个人深知这秘密并传承下来。我则在久远的时空里藉着x1取的帝气累世修炼,并前去那村里跟熟知秘密的人相认,把每一世修炼的成果和打击妖道们的事情纪录下来,接走村里的一个人留在我身边纪录这些,以便我来世继续弥补过去犯下的错。

这些记忆很鲜明,因为每当我二十岁时它就会在梦境重演。过去的恶业轮回不休,我发现有群人反覆做着那些下流g当,他们在今时今日有个明面上的团t组织,以宗教实验和灵修为主题,就叫天灵圣修会。我所轮回的这一世,徐氏集团也曾是他们的金主之一。所以我想,会不会赵爷和我一样带着记忆转世,甚至他从未si过。

只不过他跟我的情况不同,他是怕si,我是不想再背负所有记忆被禁锢在修炼之路上。哪怕我已经不想修仙了,可是停止不了,就像滚雪球一样,但我这颗雪球最後会因为没有坚实的外壳而撞到树或山壁,最後粉碎。我接受这样的命运,毕竟我也算窃用了人家的躯壳。但是,其他修炼者可不会这麽想,否则也不需要抢别人更好的身t炼得更契合来用,也不必炼魂取魄x1收了。」

话说到这里,场面陷入长久的沉默,段豫奇ch0u手走去找纸笔,把从徐钧磊那里听到的东西列出几个关键字来,顺便画了简易的关系图。李嗣看了眼挂钟的时间,一手搭到段豫奇肩上关心问:「累不累?」

段豫奇莫名其妙看他,摇头答:「不累啊,我只是听而已。」

「是吗?肩膀yy的。」李嗣的手暗暗施力掐r0u段豫奇的肩颈。段豫奇立刻反应过来这人八成是在不耐烦或吃醋,抿了下嘴拨开李嗣的手说:「不会啦。你累就去楼上休息。」

李嗣撑颊瞟着别处发呆,既没意思加入讨论也不打算离开,赖在这儿不肯走。段豫奇暗自想笑,重整心情握着笔边写边向徐钧磊提问:「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徐先生。」

「叫我钧磊就好。」

段豫奇含蓄微笑:「我主要想问的是,你说那具身t是属於王者的,可是赵爷却特地弄si胎儿或排除那个本来该投胎的灵魂,填进你的魂魄去炼,为什麽不乾脆接收本来的魂魄?」

徐钧磊食指轻击桌面沉y,无奈叹息:「我知道如果这问题都回答不了,你们就更不可能相信我。但很抱歉,这点我还真不知道。

大约十年前我停止资助天灵圣修会,将集团里可能是他们的人都踢开,那时我也已经握有不少他们的把柄,可是还是太早打草惊蛇,後来想再挖掘都无从下手。这次没想到会在电视公司大楼里困在劫阵中,可能他们是想我si,损耗我灵魂的力量影响我转世。

我感觉得出你们都不是普通人,但也是少数让我难以看穿原貌的。我不知道赵爷现在变成谁,最起码不是你们,而且确定你们都是赵爷的目标,所以才希望跟你们联合阵线。」

段豫奇汗颜,为难笑道:「确实是这样,现在这种状态是草木皆兵,感觉谁都不能轻易相信。我除了李嗣之外谁也不敢信。至於信不信你,我都听李嗣的。」说完他睇向李嗣。

一直沉默寡言的李嗣开口了:「信。」

徐钧磊讶异而疑惑眯眼,噙笑试探:「我感觉李老板才是什麽都知道的人?」

李嗣昂首,抬高下巴睇着他说:「因为我知道赵爷为什麽不对生而为王的魂魄下手,或者说下不了手。」

段豫奇跟徐钧磊异口同声问:「为什麽?」段豫奇更补了句荒唐又狗血的猜测句:「因为那是赵爷的儿子?」

李嗣斜眼睨人,忍着没翻白眼:「因为他消受不起。」

他嘴角微g,神情高傲凛然,宛如崇上的神只一般。他语气浅淡表示:「就是任何一个现世的灵物也不是普通修士消受得起的。道理就跟晒太yan一样。适当的yan光能滋养万物,一旦太过也能毁灭万众生,想想神话里九只金乌的故事。」

徐钧磊一脸会意,段豫奇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忽然明白李嗣讲的不就是他嘛,投胎前他是乘h啊。

李嗣喝了口水,再次攒紧段豫奇的手,面se木然讲话:「赵爷大概用了某些手段培养以及控制一帮人替自己做事,一个是不停验证秘术,另一个就是杀人,为了夺舍炼魂。」

段豫奇又一次ch0u手,提笔匆匆纪录,他接话:「前者的目的不清楚,後者是为了让自己得到长生不老,还有修炼。修炼到最後都会变得这麽麻烦?」他忧心看向李嗣。

李嗣淡然回应:「就跟人活着一样,活久了自然会遇到各种麻烦。修炼也是,不过遇到的劫数因法门而异。但也是大同小异。有形之物终将毁灭,这是自然的事。」

徐钧磊想到了什麽,轻敲桌面x1引他们注意:「我知道他们最主要在实验的道法秘术是什麽目的。杀鬼对他们而言不难,甚至有人降了妖物养着,可是他们最後想弑神。」

李嗣盯着徐钧磊严肃的脸,兴味低道:「逆天弑神,夺天造化,取而代之。呵,那个赵爷原来是想自己当神明啊。」

段豫奇难得看李嗣私下这麽愉快的笑出来,茫然懵懂的望着他,相较之下他觉得自己还是b较正常的人,但他并不害怕李嗣,只是忧心李嗣会离他越来越遥远,感觉好像随时会不见。他知道李嗣有多特别,特别到必须刻意掩饰才能在人类社会生活。同样生而为人,他就算知道自己前生是乘h也没实感,过着人类生活,可是李嗣则是无所谓的态度,如果人的日子过不下去,就换个身份去其他地方过也无所谓,因此他很怕李嗣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自己当神……」徐钧磊被李嗣的话吓住了。不过李嗣的反应更吓人,好像这很有趣似的。

李嗣又不住蔑笑了声:「太愚昧了。这世上没有神。」

另外两人朝他投以疑问的眼神,李嗣说:「多数的神灵,就是高等灵。再神x崇圣,那都是灵,是越炼越纯粹的能量。真正的主宰是无形、无处不存在的大自然,那些西方教之所以不拜具有形象之物也是因为真正的神可以说不被任何形象拘束,而且无所不在,因为祂是大自然、是宇宙的意志,是运转一切的力量,是全部也是唯一。」

段豫奇忍不住吐嘈:「你是偷某炼金术士卡通的概念吧。还讲得那麽中二,什麽宇宙的意志。不要害我出戏啊笨蛋!」

李嗣面无表情喝水,徐钧磊居然认真同意刚才那番被吐嘈狗血又中二的道:「我懂了。」

段豫奇震惊看向徐钧磊:「你懂?」其实他也不是不明白李嗣讲的,但日常生活任谁听到都会噗嗤笑骂一句「你白痴哦。」才是正常反应吧。他忍不住揪结起来,是他们太不正常还是他自己太正常,脑海闪过一个疑问,他抓着李嗣的手问:「没有神的话,为什麽我看我妈变天使?」

李嗣想都不想回答:「因为那是人们心中投s的样子。」

「那是真实的吗?我妈她现在究竟好不好?」

李嗣在想该怎麽回答,就听徐钧磊接话回应:「我认为令堂应该已经解脱了。我们看到的虽然是心中投映的样子,但也是真实的,因为人们的希望和心情是真实的。这就类似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别人看觉得没什麽,可是情人看来是美好的,是千真万确的。」

「你母亲确实解脱了。而她在你心中不再是厉鬼,是天使。」李嗣00段豫奇的头,语调不经意流露温柔。

徐钧磊看时间不早了,他说:「既然你们信我,那麽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赵爷。他们行事越来越张狂、不计後果了。为了不要再发生之前那种事,我们必须赶紧想出对策。首先是揪出赵爷是谁,然後收拾他,不择手段……擒贼先擒王,讲得很简单,可是实在无从下手。」

李嗣拿过段豫奇的笔,在纸上轻点两下,然後写道:「赵爷的目标是我的躯壳,段豫奇的魂魄。引他下手造成大楼灾难的原因,或说是成因,依我看来是这样──」

他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在旁边列出日期、地点,将那串数字加减运算出其他的数字,然後对应出日期,再画出简略地形图。徐钧磊往前坐,凑近看,一双眼瞪大,惊奇的看着李嗣和纸上写的东西。段豫奇也看了,但他完全看不懂这在g什麽,所以他是纳闷的来回看他们的表情,清了下嗓音问:「呃,有人能说明一下这是g嘛吗?」

徐钧磊指着李嗣推衍的东西解释:「这是在推算最适合开鼎炉炼化丹药的时间地点,还有炼材内容。这原理近似河图洛书,是一种数术推衍,派系很多,可是大同小异。过去这是帝王术的内容之一,後来发生变故才流传到民间形成五数,再没有人能完整而且有系统的把它们统合归纳起来。这里用的方式大抵是简化过的,但都挑出了重点。其中五这个数就是藏起来的玄机,也是核心之一,是意味帝王、中庸这类意思的。那次的阵就是照这串数据在运作的。」

段豫奇沉y了声,认真点头,几秒後抬眼看着他们两个人,用si掉的眼神表示:「我不懂你们次元的这些东西。麻烦把我当成白痴再解释一遍拜偷!」

李嗣放下纸笔,手轻掐他下巴对他呆然的脸道出极简略的解释:「就是天时地利人合。」

「……」段豫奇感觉自己真被当成白痴了。

徐钧磊替段记者略感尴尬的讪笑了下,然後和李嗣讨论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因为段记者那天跟平常不同,特地去了平常不去的第二大楼录节目,而我也有行程安排在那里,以及日期时间都恰好配合上,虽然你不在那里,但你早晚也会因此段记者的关系进到大楼,所以他们算出这些条件来才会不惜牺牲那麽多人设阵。李老板列出这些的意思是不是打算利用他们的目的,再引诱他们一遍?」

李嗣:「对。而且还要让赵爷成功。」他语尾轻得令人毛骨悚然,成功去当那个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神吗?

李嗣视线飘远落在虚空,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不知道赵爷现在变成谁也没关系,为他设的局,一旦他入局就中了。别人踩进来也不会有事。不过这次轮到我们主动布局,可能要劳烦徐先生帮忙。」

徐钧磊点头应允:「如果能终止这些恶缘和恶业,不管要我帮什麽忙我都义不容辞。李老板你尽管提出。就算把徐氏都败掉,我也不会犹豫。」

李嗣正眼看他,语气带着赞赏道:「有魄力跟决心,果然挑对盟友了。」

「李老板请给我你的私人手机号码或是联络方式。我也给你我私人的联络方式,二十四小时都能找我。」

「好。」

段豫奇看他们两个互换联络方式,两人边聊边走远,面瘫李嗣还开启营业模式的笑容送客,他就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吃醋了。不过他才不会示弱,屋里看了一会儿也跑去门口跟徐钧磊挥别,徐钧磊上车之前跟他讲:「原先我来还有另一件事,就是担心段记者你的情况。因为你并不像我或李嗣一样修炼,被唤醒的元神可能会造成你躯壳的变异或不适,需要有人替你护法、调合yyan。所以我是来探望你,要是李老板应付不来的话,就接你到我这里照料。」

「照照照、照料?」段豫奇结巴,想到前一晚李嗣狠狠照料他,他不由得想歪,红着脸默默缩到李嗣身旁。

徐钧磊应说:「是啊。我收集不少宝物跟法器,能镇住你动荡的元神。」

李嗣维持他无懈可击的笑颜回说:「有我在,徐先生的宝物们就派不上用场了。」

徐钧磊微笑聊道:「是啊,幸好是我白担心一场,段记者看起来气se不错。李老板深藏不露,这样棘手的情况都能谈笑之间解决,那次大楼的杀阵也是。对了,之前看过段记者腕上的固魂链也是出自李老板手笔吧?」

「对。」

场面再度陷入徐钧磊恭维李嗣、李嗣回敬徐钧磊这种你来我往的循环,终於把人送走之後,段豫奇进门就问李嗣说:「可能是我想多了,你抢着跟他讲话是不是很不想让我跟他接触啊?」

李嗣扭动颈子松一下筋骨,一派悠闲回应:「轮回千年的老人jg,我担心你被吃乾抹净。」

「才不会,他刚才也是大方说要帮忙,也不像对我有那种意图。」

「他那样的人jg对你也应该是无关情ai,只是累世修行久了想找个伴双修什麽的,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巧你已经有我了,他也对你没执着,加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他不会设法诱惑你吗?」

段豫奇愣住,他小跑几步跟上李嗣,对着李嗣收杯子的侧影问:「你对我……也无关情ai、没有执着,只是找个双修的伴吗?还是觉得有点喜欢,也不讨厌,加上我也喜欢你,所以就接受了?」

李嗣定定看着人,微眯起眼,彷佛在说「这是什麽蠢问题」,却明白段豫奇心中不安,毕竟他是这样的人。但他还没想好该怎麽回应,段豫奇又赶紧接着讲:「没关系啦。不对,也不是都没关系,但是我还是想要这样跟你保持关系。你没有感情,但我有啊,你给不了我,那我可以给你,只要你不拒绝我就好。」

说完,段豫奇低头挠颊,害臊低笑:「天啊,都几岁了还ga0这种纯情表白,哈。我自己都快笑si了。但我是认真的,你──」他被迎来的怀抱拥住,李嗣拿着遥控把店面铁门和窗帘都放下,将人抱到最近的桌面上亲吻。

深吻许久,纠缠绵密的声响让段豫奇耳根都红了,直到彼此都需要喘口气,李嗣才一面调息一面跟他说:「以前的我不会有ai或恨,不会有恐惧,所向无敌。我从来都没有在追求幸福快乐,因为它们都是种毒瘾,容易沉溺,唯恐失去。但现在我知道那也是种迷障,只有面对忧惧才能有机会突破,成为真正的所向无敌。是我在过人生,不是人生在玩我。是我想要你,不是我将就接受你。」赵爷的事让他想了许多,赵爷就像是从前的他,但有所恐惧,才有机会跨越界限、变得强大。

段豫奇被吻得神情迷蒙,为什麽李嗣总是能说出憾动他内心的言语,大概是因为他太喜欢这个人了。他弯腰环颈抱住李嗣,闭眸感动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过温馨之後,李嗣还是觉得不够,於是就在桌上对他做了些颇温腥的互动……完全儿少不宜的场面。

自从徐钧磊来访後又过了几个月,天气渐凉,李嗣照常开店营业,徐氏集团一样运作,至於段豫奇则是递了辞呈被公司挽留,改成留职停薪,因为继之前第二大楼出事之後,人手一直都很缺,不过段豫奇还是想暂时休息一阵子。还没缴清的车款,李嗣借钱帮他缴清,所以债权人变成李老板,段豫奇开始在早午餐店里打工。

该缴的房租缴,该还的钱用打工费还,偶尔写稿子投回公司刊,倒像是自由记者了。段豫奇觉得这种日子还不错,他是个懒人,一直以来都是单身,没有养家的压力,就算没有什麽存款,一个人过日子都还行,何况现在他有李嗣照料,吃住方面完全不必发愁。

李嗣跟徐钧磊都说过布局需要时机,他们推测最利於赵爷再次发难的时间是来年春节期间,在此之前就和平常一样生活就行了。

段豫奇开始留意各种社会案件,虽然他叫王骞虎不要再追查,但自己反倒陷进去。近几周来上吊、溺水而si的人变多,而且情况都不太寻常。虽然古怪的案子本就不少,可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一些令人不太舒服的共通点。b如si者通常是半大不小的青少年,皆是男x,透过里网某些搜罗亡者si相的网站浏览照片,能看出他们长得都颇清秀,而且看不出脸上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衣服皆是红se系,或疑似被换装过的迹象,身上有针孔或t内埋有来路不明的针,脚心都被朱砂写画过不明符文,溺水的则是看不出有无被画过,但t内外都有藏针。

发现这些共通点的不仅王骞虎或段豫奇,有些网民也开始讨论起来,说这些一定是同一个或同一群变态犯的案子,还推敲出其他案发时间、地点。段豫奇拿着归纳的资料跟李嗣讨论,李嗣看着电脑萤幕不发一语,段豫奇歪头对着人眨眼等回应,李嗣看着他的脸说:「应该都是同一群人做的。麻烦细节我就不多讲,这些布局是为了杀生引魂,目的不是炼鬼遣用,是为了炼魂延寿。」

「取魂魄来延寿?」段豫奇把它理解成x1收别人的生机、能量,挑眉提问。

「只引魂,不取魄。魂之yu其生,魄之yu其si,要延寿就只取魂而已。这就像做马卡龙的时候只要蛋白不要蛋h的意思。」

段豫奇的表情古怪ch0u了下,窘道:「怎麽拿食物b喻。」

「因为对方引魂也是炼来吃的。这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赵爷的情况越来越不稳,大限将至,另一个可是想延寿的人变多了。」李嗣顿了下,他说:「这虽然是我自己的猜测,但跟现实应该差不远,自古就有帝王追求长生不老,现在也一样,没有什麽人心不古这种事,一直以来人心、yuwang都是差不多的。哪来这麽多政商大老活到十几还保养得宜的,有些低调的是退居幕後,更厉害的可能直接换个躯壳继续过,这都是有可能的。」

段豫奇沉默聆听李嗣的话语,经历了不少怪事,加上他本身就看得见一些东西,所以并不是很怀疑他说的事。只是李嗣又冒出一句话让他愣住:「其实我也差不多,为了活着,有时也得不择手段。」

「噫?」

李嗣一手环住他肩膀,眼神柔和说:「我的躯壳是我设法弄的。之前也讲过,本来的我应该是要胎si腹中,可是胎里偏偏形成了双生子。其实也是有鬼魂要来抢胎,被我吞了,胎里的魂只剩我一个。」

段豫奇想起以前看过一篇介绍,说到鲨鱼在母t内的时候就已经会自相残杀了。感觉就像那样?但他认为自己对这世界、对李嗣和许多事物的认知都太肤浅,所以他选择不说,静静的听。他舒服的靠在李嗣身侧,李嗣说:「不过我不是夺舍。别人的,我用不了。」

段豫奇也环臂去报李嗣的腰身,听李嗣接着讲:「如果是赵爷自己吃,那就是他上次那个阵被破,元气大伤吧。他想再弄一次这麽大动静的,起码得熬到明年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养jg蓄锐。」

段豫奇想起了什麽,问他说:「那次看你背後跟了那麽多的妖魔鬼怪,你怎麽不派祂们上场打,自己上阵?耍帅啊?」

李嗣冷不防捏了下他的鼻子回答:「没你想得那麽无聊。我是能差遣祂们,但不是以我正常的状态,那样的话我会变得……更没人的气味。」

「就像我前阵子那样吗?」

李嗣并不否认,想着怎麽解释,他说:「起因差不多,都是变。不过你的麻烦在於你并没有走上修炼这条路,你修的是人这条道。我的话,灵r0u契合,没你这麽棘手。」

段豫奇看他说得保留,却自己脑补出一些原因,放软声调问:「你认为我会不喜欢?我会怕那样的你?所以你宁可自己上阵也不跟那些妖怪为伍?」

李嗣没讲什麽,只轻轻在他脸颊轻啄一口,目光温和。段豫奇抿紧唇,把脸埋到他x口,将人紧紧拥住,他无法不心疼李嗣,无法不气李嗣,他说:「你放心吧。不管你怎麽变,都是李嗣啊。我一定能认出你,要是你迷失,我会去把你找回来。你不要怕。」

段豫奇说完抬头亲李嗣的喉结,然後轻t1an他下巴,温柔捧着李嗣的脸细细凝视、亲吻,每抚0一处就仔细的吻着那里,ai怜不已:「李嗣,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男人这麽着迷,这不是一时情迷意乱,也不是热恋期的甜言蜜语。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我很想多知道你的事,想跟你相处久一点。第一次知道你吃鬼、那时候我暗地里有点高兴,总觉得离你的世界又靠近一些。」

段豫奇垂眸低语,把过去埋在心里的话讲出来,因而害羞得无法直视李嗣的眼。他知道李嗣安静聆听并注视自己,李嗣永远是这样的人,刚开始不会知道这个人内心想什麽,但相处後慢慢会知道李嗣这人意外的简单,对自己人的包容度极大,却不是单纯外显於言语、脸se那种。

「李嗣,我ai你。」

在平淡无奇的某个日常里,段豫奇亲着自己生命里最看重的人,慎重倾诉心意。他终於鼓起勇气看着李嗣的眼,烫红着脸,不稳的呼x1,有点颤的声音,他说:「也许对你来说,情ai不是那麽重要的东西,不过,嗯,其实我本来也不觉得那是人生里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也不会si。可是你对我来讲很重要。李嗣,你要记得,不要忘记我。」

他再次垂眼盯着李嗣的唇瓣,贪恋的凑上去亲,含吮,李嗣在他的亲吻里模糊应了好,这个男人沉稳如山的任他亲近,他觉得李嗣是大山,自己是山里的风、云、雾,是山林、溪流、湖泊,离开了这座山或许不会si,却再也不是那个最美好的自己。

然後他好像听见李嗣咽口水的声音,接着深呼x1,他瞥了眼李嗣的k裆,温柔朝李嗣微笑:「你今天好像跟平常不一样?」

李嗣的耳朵有点红,段豫奇欣喜问:「是不是我刚才讲的话让你不好意思?」

李嗣望着他淡笑,替他把浏海撩顺,捞起他的手指亲了亲指节说:「我想像过,当你si掉或消失的时候,我大概不会哭,不会有什麽改变,日子怎麽过就怎麽过。就像我家人都离开的时候那样……虽然是这样,如果我有感情的话,b起其他人来说也是很淡的,可是也尽可能都给你。」

段豫奇听了觉得x口闷疼,李嗣还是想努力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向往人吗?偏偏他有一种近似自nve的自知之明。

「李嗣,你也很傻你知道吗?你不必向我证明什麽,我也感觉得到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这样就够了。就算你不会因为我掉眼泪,那也不是因为你不在乎我。」不是有句话这麽说吗?幸福有很多不同的样子,所以表达感情的方式、感受的方式也都不同。

李嗣拉着他的手在自己k裆磨蹭,语气仍平静道:「我在想,感情丰富的你喜欢上这样的我好像很吃亏。」

段豫奇哭笑不得,ch0u了手一面褪去自己的衣服k子一面说:「那很好,我们互补。我来ai你,你只要接受就好啦。」

李嗣点头:「好。只要你给的,我都想要。」这个人生气蓬b0的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成了他唯一的念想和yuwang,他对人世间毫无留恋,但是对段豫奇特别挂念,所以他无法控制的只想给这个人看自认为最好的一面,却不是白日开店时那种虚无的温柔和笑容。不搀一丝杂质,宁可瘫着脸用最本来的样子去面对段豫奇,但不让自己表现得太凶残冷酷,他对自己挑挑拣拣,蓦然回神,这样的自己是喜欢上段豫奇吧,就算不清楚这份感情是不是和对方同等深切,但这是他第一次动心。

这一晚他压抑自己很久,享受段豫奇努力取悦自己的模样,直到无法再控制自我,近似挞伐的将段豫奇惹哭,无数次占有、贯穿,然後深深埋入其t内倾注,他喜欢看这个人因自己而露出脆弱可怜的一面,哭着求饶,又忍不住缠着自己求欢,像染上瘾,解放一切後是什麽痴狂狰狞的样态已经顾不了。

「豫奇……」李嗣和人唇瓣相抵,段豫奇已经昏睡,他意犹未尽,难得冒出一些不安的感觉,他想当普通人,跟段豫奇过日子,有着一般人有的烦恼,也会为了日常琐事争吵,在这个和平的国度里奢侈消磨一辈子。「等解决赵爷之後,我们,找些好友来吃顿饭吧。跟他们说说,我们在一起会很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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