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试试?”周岑挑眉冷笑,现在正有火呢,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被挑衅几句就失了理智,只是单纯想发泄而已。
两兄弟面对面,战火一触即发。
明明两个人的年纪就差两岁,偏偏像是隔了一辈,倒不是说面相,周凛行也才十八岁的少年,面容虽比不上弟弟的英俊漂亮的张扬,但也冷俊深邃,有种内敛感。
只是气质差距太大,周凛行是冷定沉着,波澜不惊,仿佛给他一串佛珠,都能老僧入定,也似稳坐高堂的执棋人。周岑是桀骜不驯,傲慢张扬,是鲜衣怒马的少年,也是能逮着人咬的野狗。
“干啥呢干啥呢,没事干都包混沌去。”
才进厨房包了两个混沌的陈女士听见争执的声音又钻了出来,一张明艳生辉的面孔,雅致灵韵,哪怕是穿着寻常衣色,戴着围裙儿,也遮不住过盛的颜色,从脸就可以看出谁得了遗传。
陈女士当年出生政治世家,也是那一辈儿难得的女孩儿,长的俊嘴又甜,像个糖罐子,怎会难得院儿里大家喜欢?才七岁呢,都抢着想把人定下来,周家是最后魁首。
京市出名的有两个周家,一个是政权中央的那个周家,一个是以祖上望族名门,底蕴相承的周家。跟中央那位生的儿子叫凛行,跟现任丈夫的儿子叫周岑。
凛行遗传父亲,高深冷峻,很难看出与母亲的相似。小儿子倒是把母亲的模样遗传了个十成十。
岑,陈。岑原是陈女士的族姓,只是岑家当年因政治倾轧顶风下马,牵连一片,为了低调,改了陈姓。
当初也是因为这事儿,陈女士才得以和以前的周先生离婚。毕竟搞政治的嘛,总不好身上沾着污点儿,更何况身份不再匹配的婚姻,总免不得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重重压力。虽然当初的周先生有挽留过,但也没多大阻拦陈女士的选择。
后一个周先生显然爱重妻子,于是给儿子取名岑。
到这些年,岑家重新复出,陈女士得知是前一个周先生也是现在的周首长给岑家平的反,倒也有几分感谢,但多的也没有了。
陈家如今也没有改回岑。
陈女士这些年家庭幸福,婚姻美满,唯一操心的就是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倒不说恶劣吧,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时候小儿子身体不好,长相精雕细琢的可人,身体娇娇弱弱的,饭也不爱吃,天进一次医院,陈女士都是把小儿子当姑娘养。这也是当年能丧心病狂的给儿子穿粉裙子的原因之一。可后来两兄弟见得多了以后,也不知是怎的,或许是挨了身强体壮的哥哥的欺负,一天天的饭也好好吃了,也爱锻炼跑步了,身体也一天天的壮实了,不再爱往医院跑。但每一次和跟哥哥相见都要比试一场,毫无悬念,每次被推在地上的还是小儿子。
倒也不会哭,是个硬气的,只是成了小儿子的执念。这些年受此影响倒是身体长好了,人也高大帅气,比他哥哥还高了几公分,虽然小儿子本念是不服输,但到底激励了他,也算是件好事。
他哥哥的心思随他爸,太过琢磨人心,陈女士很多时候都没感觉到大儿子的心思,往往之后才反应回来。
要说周岑不知道吗?小时候两三岁可能不懂,但随着年龄智商的拔高,他懂肯定是懂的,但也没他妈那样单纯。周凛行小时候欺负他未必没有私人恩怨,要他小时候得知与自己疏远的母亲却对另一个弟弟千娇百宠,他也咽不下这口气。欺负弟弟,弟弟反抗不得,要哭要闹才叫欺负,像他这种咬着牙憋着气不吵不闹的那叫磨砺,那叫哥哥为了弟弟身体娇气的良苦用心,是让大人欣慰的兄友弟恭。
他当然可以揭穿周凛行,就像之前说的哭一哭闹一闹,医院走几回,饭不吃路也不跑,维持个薄弱身子,让周凛行的欺负变得名正言顺,但想想就多么没意思。
私人恩怨,私人解决。找爸爸妈妈那是几儿小的小儿才会做的事情。
他和周凛行总要有一场决斗。
忙了大半天,陈女士“母爱牌”的混沌新鲜出炉,给大儿子舀了一碗,得到一句“谢谢妈”,又给小儿子舀了一碗,周岑看着眼前“满满的爱意”,觉得肚子发鼓,他才从外面吃了回来。
周凛行倒是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一双眼睫垂下,被馄饨汤汁升腾起的热气熏染,有种让人看不透的神秘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