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绿斋未曾收到过李知昼的信,她们算着时日今天也要回了,果不其然,日头还挂在西山上昏昏然,李知昼同青章回了快绿斋。
珊瑚最先跑出院子,她看上去开心极了,三下两下到李知昼面前,“女郎,你们终于回来了。”
“你们在府里这几日过得好吗?”
她有点纠结似的道:“还成吧……”
这几天李知昼不在,她们三人除了为院中花草修枝、除草,没做过其他事,闲适是闲适,无趣也是真无趣。
见李知昼拎着一个石青锦布包的包裹,珊瑚道:“女郎,这是什么?我来拿吧。”
李知昼手里拿的是赵玞替她备的曲水杪芸香,锦布里包着木盒子,盒子里是一粒粒香丸,没什么重量,所以李知昼道:“不用了,很轻的。”
虽然李知昼人不在,屋子还是照常打扰的,里面干干净净,和她走之前一样,桌上还有新采的“杏花春雨”,花瓣丝丝缕缕伸展开,宛若翩然起舞的神女。
李知昼拆开锦布,拿出木盒,曲水杪芸香被安放在妆奁台上。
青章要收拾她的衣衫簪钗,李知昼连忙道:“放在榻上就是,我自己收拾,你先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
李知昼将衣衫首饰重新归置好,她心不在焉地想,该筹谋起离开晏府的事了,要越快越好,拖不得了,那么好的契机在哪里呢……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珊瑚:“皇后寿辰是不是快到了?”
“是,估摸着也就这些日子了。”
她又问:“皇后寿辰郎君要进宫祝寿吗?”
珊瑚道:“要去的,且今年是皇后娘娘二十岁寿辰,按理来说整十寿辰礼仪要比往年繁琐。”
去年皇后生日晏照夜进宫贺寿,日出时出门,过了晌午才回来。
李知昼知道,机会来了。
晚上绿枝亲手下厨,做了她新学的菜式,说是一定要李知昼尝尝。
绿枝手艺很好,做的菜不逊色于厨房,她研究了李知昼的口味,尽量把菜做得不那么清淡。
李知昼吃得心满意足,饭后和她们闲聊了一会儿又泡了热水澡,只觉浑身通畅,天下再没有比这舒服的了。
晏照夜迟迟未来,想是也不来了,李知昼安然会了周公。
第一声鸡鸣响起,李知昼的房门被推开,恍恍惚惚间她听见有人叫她。
李知昼强撑睡意道:“郎君,这一大早叫醒我做什么?”
晏照夜收拾地妥当,他立在床边,提醒她:“你说要我教你习武。”
当初李知昼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晏照夜真放在心上了,她不好推辞这一番好意,只能爬起来,更何况习武也没什么坏处。
两人相对而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晏照夜道:“习武要先练心法,心法习好,武方能练好。”
他儿时跟着柴歧习武,柴歧就是这么的教他的。
李知昼不耻下问,“那心法要如何习呢?”
“你且静坐半个时辰,要气沉丹田,心无杂念。”
李知昼听他的话,坐着一动不动,她放空脑海里所有的念头,尽量做到眼前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