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流去报警,刘小雪留下来安抚楚玉的情绪。
“你说张家小子要强奸你,他现在人呢?”发问的人是与张父关系很好的王副厂长的夫人李婷绣。
王副厂长是排位第一的副厂长,也是张父的重点上供对象,张父在他身上下了重注,就盼望着这次靠他提副厂长。
“我把他打晕了。”楚玉哭着说道:“刘科长,我真的好害怕。”
刘小雪赶忙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楚玉用力点头,满心依赖地说道:“刘科长,有你陪着我就不怕了。”
刘小雪闻言,声音更轻了,害怕吓到了楚玉。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受抚受到惊吓的楚玉,只有李婷绣,此时还在追问:“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打得过张锐利一个大男人?”
楚玉忽然伸手,按在豁口的门板上,用力一扯,门板立马被扯下来一大块。
这样的力气……众人纷纷咋舌。
但李婷绣还在挑刺:“现在招进来的小姑娘,胆子都大着咧,一个人就敢跑到男人家里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里面的内情谁说得清楚呢。”
“张锐利这孩子,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看起来可不是这样糊涂的人呀。”
言下之意,竟然是在怀疑楚玉不检点。
刘小雪眉头紧蹙,她觉得李婷绣说话太刻薄了,况且张锐利打死老婆的事这个楼里都传遍了,也不是什么好人呀。
但李婷绣这番话,确实影响到了部分人,此时已经开始拿怀疑的眼光看着楚玉。
楚玉看了她一眼,问道:“阿姨,你和张家人很熟吗?你愿意为他们的人品做保?”
李婷绣没有防备,说道:“我和他们家人楼上楼下住了这么多年,当然了解他们家的人品,绝对不是像你说的这样,小姑娘,我劝你说话之前多动动脑子,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别误了自己的前程。”
楚玉点点头,说道:“我在里面找到一本密码本,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数字,我不知道是什么,阿姨,你和他们家关系亲近,密码本一定也看得懂吧。”
李婷绣尚且一头雾水呢。
人群中有识货的人,已经喊了出来:“间谍、张家人是间谍!”
听到这话,李婷绣周围立马空了一圈,所有人都离她老远,生怕跟她沾上了关系。
李婷绣顿时百口莫辩,说道:“我、我不是,我没有,我压根就不知情!”
楚玉在一旁默默补刀:“阿姨,你刚刚还说要为他们的人品做保呢。”
李婷绣川剧变脸:“张锐利打死他老婆,这事整栋楼都知道,张家就是一家子畜生!小姑娘,你放心,这事你受了委屈了,厂子里一定会给你做主!”
其他人啧啧称奇,但还是不敢离她太近,生怕被打成间谍同伙。
在一片闹闹哄哄中,警察来得很快。
他们本来只当这是一起普通的□□未遂案,但在发现密码本和绿钞后,案件性质立马变了。
楚玉在房间里进行的是破坏性的翻找,所有东西,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都被翻来出来。
三万块钱,散落一地,远远围观的人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张湘湘从单位顺回家的信纸、铅笔散落一地。
张湘湘只是小打小闹,张父身为财务科长就不一样了,什么机械零件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张锐利藏在房间里的小黄书,也被扔在门口。
邻居们感慨:“张锐利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居然还藏了这么多禁书!难怪会走上违法乱纪的道路!张科长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张科长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看他从单位顺了多少东西,连信纸、铅笔都不放过!难怪我们每次找他领东西都要不到,原来全都被他搂回家了!”
“周末我们都在家睡觉,张家怎么就只有张锐利在,张科长夫妻呢?是跟人接头去了,还是故意不在家,给儿子实施犯罪创造条件?”
“你这么一说,原来还是一大家子一起犯罪!”
其中李婷绣骂得最大声,生怕和张家人扯上联系。
警察押着五花大绑的张锐利出来时,李婷绣还狠狠地啐了一口。
但这番表演终究是白费了,因为张科长在警局交代犯罪事实的时候,行贿也是其中一项,甚至张科长还从李婷绣丈夫王副厂长手里拿到了许多设械设计图,这已经构成泄露国家机密。
张家落网,牵连出一大串人,张科长从前的许多怪异行为,也都有了解释。比如他放着好好的边户不住,非要住中间户,为的就是和陈工做邻居,甚至他还在陈工家里装了窃听器,离得近方便窃听。
楚玉也跟着警察们回警局做笔录。
她今天没有背挎包,所以就算张家人想要反咬她诬陷都不行。
她和张湘湘在国营饭店吃饭时,围观的客人很多,因为楚玉长得漂亮饭量和嗓门都大,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和客人对她印象深刻,他们都能为楚玉作证,楚玉是被张湘湘骗回家的,楚玉事先也完全不知道张湘湘兄妹的谋划,是干净无暇的受害者。
楚玉在做笔录的时候,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次给她做笔录的还是熟人张大路,立马说道:“楚同志,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犯罪分子都已经落网,你不必害怕。”
楚玉纠结片刻,神情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张锐利在实施犯罪时,说了一句话,说他杀过三个人,我要是不听话的话,他也能弄死我。”
张大路神情立马严肃起来,说道:“楚同志,谢谢你的配合,这条消息对我们很重要。”
这条消息,立马被送到了隔壁审讯室。
张锐利坐在椅子上,咬死不肯承认自己打算实施强奸,只说自己是想交朋友。
但刑讯的警察接到这条消息后,审讯的方向立马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