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楚玉三人后,威武侯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朝着蒋拓挥舞了下拳头:“虽然你将刘姨娘送走了,但她生的四个小崽子还在,他们要是敢不敬嫡母,我定要你好看。”
蒋拓赶忙道:“舅兄说笑了,这四个小崽子敢对夫人有半点不敬,我第一个弄死他们。”
蒋拓心道他本就指着狐狸精带她飞升,如今看她连老皇帝都拿下了,都当上郡主了,他抱大腿还来不及,怎么还敢跟楚玉作对。
最重要的是,连神棍都奈何不了这狐狸精,他身上还被种了毒,不被打死就不错了,还敢对她不敬?
蒋拓当着威武侯的面,再一次跟楚玉表忠心:“夫人就是我的命,日后夫人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宠妾灭妻(十七)
威武侯冷笑一声, 道:“说得倒是好听,她让你去死,你也去?”
威武侯不信任蒋拓, 蒋拓也防备着威武侯。
毕竟, 狐仙得道飞升,只能带一个随从, 万一楚玉将名额给了便宜大舅哥咋办。
蒋拓回答得斩钉截铁:“只要她有需要, 我随时可以为她去死, 我可以对天发誓!”
蒋拓的大脑袋瓜子他想得十分清楚。
如果真到了楚玉叫他去死的那个地步,他就算不乐意,楚玉也会上手弄死他, 所以反正都是死, 还不如说得好听一些,这样楚玉听着也开心, 自己距离被带飞又近了一步。
威武侯倒是一怔,毕竟蒋拓这模样, 还真不像是在说空话,就连发誓的姿态都摆出来了。
但威武侯还是冷笑一声,说道:“呵呵, 当年是谁在岳父面前信誓旦旦保证绝无二心, 还不是纳了小妾生了四个孩子, 你说的话,我全都不信。”
蒋拓继续表忠心:“我从前犯下诸多蠢事,舅兄难免心生误会, 但我可以用余生来……”
楚玉却觉得烦了, 直接打断蒋拓的屁话,说道:“住嘴, 吵得我头痛。”
蒋拓如今是不是真心,楚玉压根不在乎,反正不听话就打,打不管用就直接弄死,省得碍眼。
楚玉一发话,蒋拓立马闭嘴,不仅看起来极其乖巧温顺,甚至他眼里还有活,知道主动找事做。
眼见着屋里没有婢女,蒋拓自己打了一盆水洗鲜果,洗干净后恭恭敬敬地递给楚玉,心下想着自己这般有眼力见,这不就把威武侯给比下去了吗?
威武侯不知道蒋拓已经卷起来了,他只觉得对方的低姿态怪异极了,脑海中警铃大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但面上却还是一副找茬大舅哥的模样,指着明明温热的茶壶朝着蒋拓道:“这茶都冷了,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妹妹的?还不去换一副热茶来!”
蒋拓摸了摸茶壶,紧接着看了楚玉一眼,一副虽然很委屈,但他却为了楚玉愿意忍辱负重的模样。
“既然舅兄喜欢喝滚烫的热茶,那我就去再拿一壶。”
等蒋拓出去后,威武侯立马压低声音道:“妹妹,你得多防着点这小子,他这么低三下气,还舍得将刘姨娘送走,肯定在图谋什么,你可别被他骗了。”
楚玉知道蒋拓图谋什么,图谋她的麦丽素解药,图谋虚假的飞升。
但狐仙故事是独属于她和蒋家人的py,她并不打算将便宜哥哥牵扯进来,便含糊不清地道:“放心,刘姨娘是我逼他赶走的,就连蒋家人,也都在我的掌控中,他们现在不敢不听我的话。”
威武侯想到先前楚玉的话,想到她说的自己能够独当一面,又看着楚玉不像是被迷惑到的样子,她对蒋拓似乎也很不客气,就像是在支使仆人。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威武侯忽然就悟了。
他想明白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又是搬家,又是将刘姨娘送走,就连蒋家那群人都不当吸血鬼了。
这一切只有一个理由说得通:妹妹握着蒋拓的巨大把柄!
威武侯觉得这个把柄,一定是能够威胁蒋拓全家的大把柄,说不得就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恶事,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暗道没想到蒋拓这狗东西看起来胆小怕事的,私底下居然干了大坏事。
蒋拓此时端着一壶刚沏的茶水走了进来,他丝毫不知大舅哥的脑补,依旧贴心地伺候着楚玉,果子皮厚他削皮,果子酸了他递水,楚玉皱个眉他立马询问,生怕楚玉有一丝不满。
威武侯眼珠子一转,也跟着摆起谱来,道:“我也要吃果子,你把皮削好,最好还要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蒋拓手顿了顿,但没有反驳,而是拿起果子老老实实削皮切块,甚至还细心地在果子上插上牙签。
蒋拓不仅没有不耐烦,甚至还希望威武侯能更作一点,这样楚玉就能知道,到底谁才是最会伺候的人,谁才是值得被带飞的那一个。
威武侯也十分配合蒋拓,不停找茬:
“怎么大小不一样,这我怎么吃?”
“这牙签都劈叉了,你也不怕扎了我的手?”
“茶水太烫了,你咋不知道冷一冷?你就是想烫到我!”
蒋拓一句都不反驳,而是不停用怯生生地眼神看向楚玉,活似一个等她做主的小媳妇。
楚玉不耐烦看男人心机大战,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蒋拓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完全没有半点男人尊严。
楚玉又看向威武侯,问道:“陛下的护卫,绝对安全了吗?”
威武侯明白这是在赶人了,但看蒋拓出去了,乐子也没了,利索地起身告辞。
等人都走了,楚玉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明明只有俩人,却愣是营造去了一千只鸭子的效果,叽叽喳喳让人头痛,趁着离晚宴还早,她补了个觉。
再醒来的时候,婢女们也全都已经准备好给她梳妆。
楚玉任由她们给自己梳妆打扮,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华服,蒋拓和蒋明珠早早就在屋外等着了,一左一右跟两个门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