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很暖,空调开得十足,脚垫是软软长长的白绒,她刚坐上位置,就小心翼翼踮起脚尖,心知这脚垫每寸,绝对比她戴在身上的羊绒材料,贵不知多少,又那样纤尘不染,还是他的旧习惯啊!她不要坏了才好。
谁知那人的手掌已经移了过来,轻轻按下她的双膝,些微冰凉,些微暖意,缓缓地,又是坚定地,直到她黑色的长靴,鞋面深深陷入白软的包围里才罢。
“降温了,小心冷到。”他的掌心有意无意在她圆润的玻璃盖上打了个圈,才慢慢挪开,极慢,仿佛不舍般凝在车厢温暖的空间里,直到她有些坐立难安,下意识挪开了些,才惊醒般抽回。
又听低沉笑声响起,似掩盖了刚才的尴尬,而那笑声不是记忆中的,本也不属于他,听起是成熟男性的陌生,昭示着,她身边的,绝对不可能再是曾经依赖她而生的脆弱少年,他,长大了呀!
她抬头,也不知是不是冷热差太大导致眼前蒙了层水雾,却不妨碍接收他传递的温柔信息,她也笑着,对眼前笑容生疏的他,惯常的语气,熟稔得不得了:“还是去梧桐路吃法餐吧!方便。”
边说,边自若地一手按住他掀自己膝上盖毯的动作,另一手又将那张毯子细细掖实了:“你的,更要小心冷到。”
被她按住的那张骨架支楞的男人手掌突然翻了个面,将娇小的压下,压得很紧,任她抽,却怎么都抽不出来,定力满满,气力颇大。
他本就赖着上肢活动,复健做了一年又一年,其它地方姑且不论,对这双手臂,他是绝对有信心的。
于是,虎口收紧,又将软弱无骨的,静悄悄攒入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