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姑娘,我们不是来调查我们修罗宗的事情吗?怎麽眼下这麽悠哉?」此时窝在客栈客房内的令狐熙月摘下了脸上的面罩,戴上了人面皮後,对於李鱼的举动有些不解的问着。
就在李鱼好不容易忙完了栽种,确定药草真的能够在阎罗门的药园内顺利生长後,她便兑现了她对令狐熙月的承诺,向宗政怀宣告了假,当然也为了之前阎罗山的事情,顺便在他面前真真切切的道了歉後,便带着她重返武德镇,意图看看可否查到些什麽蛛丝马迹,并从中打探到她父亲——修罗宗宗主令狐璟炘的下落。
而她现在之所以敢让令狐熙月如此大辣辣的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她安全,而是因为令狐熙月虽然武功不济,但在伪装术的功力上,可是无人能出其右。只要让她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就没事了吗?
「修罗宗被五重堡柳厉平攻陷,圣器消失、令狐宗主被抓、少主失踪一事,在江湖上可是传得沸沸扬扬,不论是天道还是魔道必定会派人来此调查,如果我们贸然前去调查,岂不是打草惊蛇?你的安全谁顾?到时候不只要找你父亲还要救你,这岂不是折腾si我?」
李鱼冷眼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後继续说道:「再说,我是以找药草的名义离开阎罗门,若我到时候空手回去岂不是会让人感到怀疑?况且,你们修罗宗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调查清楚,有时候调查及打探消息可是需要放慢脚步,去关心一下身边的花花草草,如此一来才能放长线钓大鱼。嗯,看来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走吧?去哪?」令狐熙月金刚丈二0不着脑袋的问着。
「天气这麽好,楼下如此热闹,当然是逛街啊!」李鱼笑着说道。
李鱼说完後便抓着令狐熙月的手,废话不多说的便把她给拉出了客栈,而在武德镇上的市集里面,只见李鱼像只飞入花丛里的蝴蝶般快活,不管看到什麽新鲜的事情,便要去凑一脚,遇到什麽有趣的人,便要去聊一下,令狐熙月跟在她身後一脸狐疑,因为她实在是看不出来她这样作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因为她虽然表现的一脸天真及毫无防备,像是个什麽都不知道,因此什麽都觉得很新鲜的nv孩,但令狐熙月从她与他人交谈的内容中,似乎察觉到她这麽作其实是有目的的,因为不论她一开始的开场白是什麽,最终一定会想办法将话题转回修罗宗,及天道宗门的身上,而只见她用着那副好奇宝宝的可ai模样,似乎问出了不少东西,因为被她像中之人十个里面有八个到九个,会因为受不了她的攻势,而将讯息交付与她。
这样的情况也不经让令狐熙月怀疑起,到底是李鱼拐人情报的功力太强,还是说她其实是暗地向对方下咒才会有此成效?但现在即便令狐熙月是满腹疑惑,她仍旧绝口不提自己的那些疑问。
因为知道即便现在她提出她的疑问,李鱼也不会正面回答她,因为李鱼其实不是个喜欢跟别人解释那麽多的人,应该说不到最後关头,或是不到定局前她是不会透露出半点风声。
然而到了隔天晚上李鱼和她摊牌後,令狐熙月才知道这两天的时间里,李鱼便早已收集到了许多情报,而这些情报的完整度实在是太为惊人,这不经让她感到倘目结舌,因为若是他们修罗宗可能得花上一个月……。不,可能是即便花上三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够打探出相同的东西出来。她第一次真心觉得李鱼不去当江湖上,横行於天魔两道间的包打听,还真的是可惜了她的天赋异禀。
那日,五重堡柳厉平率人前来她们修罗宗踢馆,因为事发突然,不仅她们修罗宗没有准备,就连整个天道的宗门派系也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异状,因此是被柳厉平杀个是措手不及,修罗宗就在那天夜里灭宗,消失在天道的盟派之中。而这件事情可以说是震惊了天魔两道,毕竟圣器消失、令狐宗主被抓、少主失踪一事,在其他结盟的门派眼中,这是让人感到人心惶惶的一件事情。
然而,过不到两天这样的惨事,却只像是过眼云烟般的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甚至是生活中,宛若船过水无痕,一点痕迹都没有。没有人在意柳厉平拿走圣器,及劫走修罗宗的宗主道底所谓何事?
虽然修罗宗在天道的宗门里并非什麽名门正派,也非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但即便是其他小宗派被紫衣罗刹给灭门之时,天道这里便会是一片譁然,但修罗宗这样一个大宗门,在被柳厉平给灭了之後,天道这里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李鱼她们这种魔道众生的反应还b较正常。
而李鱼除了这样的情报之外,还打听到了一些十分奇怪的流言,这些流言蜚语是她还在修罗宗里的时候,完全想不到也没有听过的东西,因为有人传言说,修罗宗之所以会被灭门,那是因为有人想要取得修罗宗的圣器还有圣血。
而且更加骇人的是,听闻之前那些被灭的宗派里,亦都有着圣血的存在。圣器她是知道的,那是她们修罗宗的镇宗之宝,也是只有宗主才能够使用的法器,但圣血是什麽她就真的不知道,而且更不清楚圣器或是圣血的用途到底是什麽?
然而她只知道,当她听完李鱼的说法後全身只打冷颤,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从李鱼的推论之中,那个神秘客想要圣血及圣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换血术此禁咒术进而脱胎换骨,好飞昇脱道入界,成为天界的一员。但飞仙不就是慈悲为怀才称得上飞仙吗?使用如此邪招不仅不算登列仙班,更算是坠入魔界吧?
但她的话语刚说出口後便以後悔,因为她现在便是身处魔道,却依然用着天道的思维在看这些事情,而李鱼似乎看出了她的後悔,只是笑笑地对她说以後不要再把那些天道的垃圾,随随便便的往魔道里丢,魔道即便是魔也是有自己的格调,并不是专收垃圾的地方,尤其是收这种只以自己利益为优先,是他人生命为粪土之人。
隔日夜晚,李鱼算准了晚上会是个乌云密布的日子,於是她换上了一身靛蓝se的夜衣,趁着月黑风高之际便想要夜探修罗门,当然令狐熙月这个不会武功,也几乎没有什麽自保能力的宗门nv子,就被她强制留在客栈内,并且要她好好地躲着,不论听见什麽或是发现什麽,都不可以轻易的露面,以免道时候出了什麽乱子她可是救不了她,毕竟她只身夜闯修罗门就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那个晚上只见李鱼用着她那宛如鬼魅般的身手,轻松地越过了天道宗门所派的护卫,肆意的破解了他们所设置的结界,只见她轻笑了一下便翩然的来到了修罗宗的庭院,这些结界及守备或许可以挡住那些等级不高的魔道中人,但对於她而说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若是有用的话,那他们这些天道之人又怎麽会挡不住紫衣罗刹的攻击呢?
而此时修罗宗内部依然是乱成一片,地上血渍斑斑,各种物品在地上摔个了粉碎,即便事情已经过了快要十天半个月,但空气里却似乎仍就弥漫着一gu淡淡地、化不去的血腥味。从眼前的情况来看,确实可以看出当时柳厉平是来的多麽突然,多麽来的让人措手不及。这种走突袭路线的模式,确实是五重堡柳厉平的作风,因为她个人并不喜ai胜之不武的感觉,因此她多半会事先告知,让对方有办法去作准备,如此一来成为她的手下败将才不会感到冤枉不是?
「……修罗宗被灭之事都已经过这麽久了,怎麽还要每日每夜的来此守护啊?该查的该找的尊者不都已经派人踏查清楚了吗?」
就在李鱼原想运用内息力量,来回溯一下那日的情况时,却听见不远处有两个天道宗门人的脚步声迎面而来,她为免节外生枝的替自己制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便将自己隐身在暗处之内,好见机行事。
「我也这麽觉得,但这是尊者所决定之事,应该有他的想法吧?但我猜想尊者宅心仁厚,会派我们日日夜夜来守护於此,应该是不愿意让那些魔道中人前来扰乱此处,打扰到那些亡者的安宁吧?虽然修罗宗并非同我们一样是纯正的天道宗派,但这些年来他与我们天道宗派的关系密切,在他们发生这种惨事之後,自事该帮上一二。」一名身着白衣的宗门人士分析的说道。
「这些年来魔道实在是太嚣张了,不断的对着我们天道宗门侵门踏户,我看天道若不是有我们尊者镇着,让那些魔道之士不敢来犯,眼下此有这种太平之日可过?」
一开始说话的那名白衣宗门人士咬牙切齿的说着:「要不是当年尊者与其他天道宗门围攻阎罗门时,因为宅心仁厚、慈悲为怀的放过了他们,让他们可以苟延残喘的活到今日,他们这些魔道之人,又岂能在那边作威作福的扰乱天下秩序。那些魔道之人就不要让我遇到,如果让我遇到,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砍一双。」
「呵,就凭你?我看以你的功力可能连最低阶的魔道中人都打不过吧?好了,别说废话了,我们是来巡逻而不是在这边破坏修罗宗的。看来这里没有什麽异常,走吧!我们还有其他地方要去照看。」那名白衣的宗门男子打断的同伴的话语,冷哼的说道。
就在那两个人从修罗宗的大殿内离开後,李鱼便从暗处的角落走了出来,然而此时她的神情却宛若寒霜,而她的手掌早已因指甲的钳入而出现了一丝丝的血痕。到底什麽叫做要不是当年尊者与其他天道宗门围攻阎罗门时,因为宅心仁厚、慈悲为怀的放过了他们,让他们可以苟延残喘的活到今日,他们这些魔道之人,又岂能在那边作威作福的扰乱天下秩序?
什麽又叫作那些魔道之人就不要让我遇到,如果让我遇到,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砍一双?他们阎罗门虽身为魔道的门派,却从未主动找过天道宗门的麻烦。而他们这些依附在阎罗门下的魔道之人,所求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然而这些曾经的美好在被破坏掉之後,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们说声抱歉,反而认为这是活该?就因为他们生而为魔,所以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他们天道宗门人士的命便是命,而他们这些魔道者的命便不是命?还是说他们这些天道宗人口中的正义是正义,而他们这些魔道之人的正义却不适正义?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她的心中有着一gu怒火在翻滚着,打从那年阎罗门被攻陷的那个晚上後,她从来没有这麽愤怒过,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除了对於宗政怀瑄以外的事情,仍就是会有情绪的。
不……应该说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也还是与宗政怀瑄有关,所以她才会如此生气吧?因为若是宗政怀瑄知道当年他的师父及家人,是在什麽样的情况下si於非命,他又会作何感想?该si,都什麽时候了,她为什麽还要去c心宗政怀瑄在知道这件事情後,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只知道最後是被j鸣的声音给唤回了神智,才猛然想起自己夜闯这里的目的,於是乎她藉由东方露出白肚的光线,简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其实已经被人给搜了个彻底,因此这里已全然没有任何值得逗留、恋栈的价值,於是她再次展现出她那如入无人之境的身手,悄然的离开了修罗宗的大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李鱼姑娘,还好你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吓si了。」就在李鱼带着满身怒意回到客栈,才刚打开她与令狐熙月的厢房大门,说时迟那时快的只见令狐熙月哭丧着脸,让自己一头撞进李鱼的怀中。
「令狐姑娘,你怎麽啦?」而因为被令狐熙月撞个满怀,因抵挡不住作用力而跌作在地的李鱼,看着怀中那张充满着害怕、惊恐及慌张神情的面容,不由得将声音放轻,温柔的询问着。
说真的,她其实很不喜欢被人这样拥抱或是依靠,唯独眼前的令狐熙月除外,毕竟一个长像yan丽气质也是宛如冰山美人,而且家世背景还是游走在的天魔两道间的她,居然会是个只长个子、脑子但是不长胆子的闺中少nv,她其实还蛮吃这套反差感,自然也就由着她去依赖自己了。
就在令狐熙月边ch0uch0u搭搭的边语带惊恐的说明着昨天晚上,当她离开客栈後这里发生了什麽事情,她才知道为什麽昨日镇守在修罗宗外围的天道宗门人士会如此之少,原来都被调来这里支援,因为昨天晚上那个灭了修罗宗的大魔头——五重堡柳厉平居然带着自己的随从也来到了这里。
而那些誓与魔道之人誓不两立的天门人士,自然是不会轻易的让柳厉平离开,因此双方便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中,展开了这个一触即发的正邪之战,果然夜黑风高的夜晚最适合杀人了。
这场正邪之战才兵戎相见不过经过几个时辰,便已轻松的分出高下,被称为魔道新兴魔头的五重堡柳厉平,果然不负重望,轻而易举的从这场与宗门人士相争的正邪之战中胜出,什麽也没说且头也不回的便消失在漆黑的夜se之中,这里只留下满地的残骸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人家都说好奇心会杀si一只猫,而时候因为她的命令躲在客栈厢房之中,不敢乱动的令狐熙月就这样轻易的目睹了这一切,而柳厉平与他的随从们那对付宗门人士的凶狠模样,及楼下街道上那宛如地狱般的场景,自然也是唤醒了她那被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