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
璟王殿下已成新皇,不该留在宫中面见百官,操办先帝下葬之事吗?
这匆匆忙忙是要去何处?
莫不是这煞神真是鬼魂来索命,一到天亮就要赶紧回去,否则被太阳一晒会魂飞魄散?
几个老臣身子不好,这一晚上被一通吓,浮想联翩后险些晕厥过去。
难不成新皇,真是一位煞鬼?
梁枋将轻甲卸下,正要坐进璟王准备好的马车里回王府见姬翊,就见一个人影策马而去,转瞬没了踪影。
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梁枋疑惑地撩开帘子朝外看去。
那位夺储成功的新皇并没有留在宫中,反而快马加鞭朝宫外而去。
殷重山挥着鞭子追上前去,担忧道:“王爷,听说世子、王妃这段时日悲痛欲绝,您……您就这样突然出现,不怕他们受了惊,把您认成厉鬼吗?”
姬恂懒得回头看他,淡淡道:“我起死回生,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何谈惊吓?”
殷重山犹豫了下,幽幽道:“属下看未必。”
姬恂:“……”
姬抄秋临死前的话,又重新回荡在耳畔。
皇叔如此算计枕边人……
无法挽回王妃……
无法挽回。
姬恂一挥马鞭,冷笑一声。
不过是惨败后强行挽回尊严的胡言乱语罢了。
若不是姬抄秋,楚召淮本不该知晓此番假死夺位之事,按照计划,此时他已前去护国寺接楚召淮回来的路上。
楚召淮不必为他的死伤心欲绝……
伤心欲绝。
姬恂忽然没来由地对殷重山道:“王妃……果真伤心吗?”
殷重山道:“方才我细细问了守在璟王府的暗卫,王妃情绪波动似乎并不大,只是整日蜷在寝房榻上拥着您的披风睡觉,前几日未下葬前接连不休跪灵三日。”
姬恂眉头蹙起。
楚召淮的身子怎能经得了雪夜跪灵?
不过情绪波动不大……
或许楚召淮对他之死并不过分伤心。
想想也是,楚召淮去护国寺时明明已知晓自己的心意,却总是下意识躲避,应是用情并不深。
这没关系。
姬恂深深呼出一口气。
往后障碍已清除,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楚召淮性子软,只要再哄一哄待他好,不多时便能彻底打动他。
不着急。
丧钟还在接连不停敲着。
路边无数铺子已将丧幡挂上,天子驾崩,万民同悲。
璟王府中,姬翊脸色越来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