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姬翊从黑暗中走出来, 疑惑道, “什么?”
楚召淮愣了下。
少年站在烛火下,和姬恂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纯澈潇洒。
楚召淮的心缓缓落了下来, 砸得他五脏六腑闷闷的。
“怎么这副表情?”姬翊撇嘴。
楚召淮说不出什么感觉,隻觉得不开心:“你怎么来了?”
“怕你晚上再做噩梦。”姬翊将禅床上的小案搬下去,懒洋洋地往上面一躺,“睡吧,我在此处,有事喊我。”
楚召淮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你……不必如此。”
姬翊闭着眼含糊道:“来时我爹把我叫过去单独训了一顿,让我少怎怎呼呼免得惊到你,还说你要出事定会扒了我一层皮。”
楚召淮手指又是一蜷缩。
无法让姬翊离开,楚召淮隻好脱衣上了榻。
姬翊睡的禅床往往是僧人坐禅的,并不算宽敞,他年纪比楚召淮小一两岁,却像竹竿似的噌噌长。
如今犬子躺在狭窄禅床上,委屈巴巴地蜷缩着腿,一不小心蹬腿就能探出床外,凉飕飕的。
姬翊拥着被子翻了个身,小声嘟囔着又睡了。
楚召淮躺在床上,隔着床幔远远瞧着姬翊的背影,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之前做的极其离谱的梦境。
五大三粗躺在摇篮里的儿子……
楚召淮将被子往上一掀,掩住半张脸险些笑出来。
前两次做这种梦,楚召淮吓得不轻,恨不得将手伸到脑子里把那段诡异可怕的记忆拽出来扔到九霄云外去。
不知为何如今突然记起,楚召淮却觉得好玩。
入睡后,那梦轻柔地卷土重来。
从一开始那“夫人”的面容便是姬恂的,甚至还穿了身袒胸露乳的裙子,大马金刀坐在那衝他笑。
楚召淮身为夫君,被“衣不蔽体”的夫人勾得不行,赶紧红着脸衝上前帮他将几乎露出大腿的裙摆撸下去。
姬恂涂着唇脂笑起来,伸手一拽将楚召淮抱在坚实有力的大腿上坐着,含着他的耳垂喊道:“夫君不喜欢我这样穿?”
楚召淮臊得不行,胸口几乎怼到他跟前,急忙闭着眼给他拢衣襟:“好、好好穿衣服。”
姬恂哈哈一笑,扶着他的下巴细细啄着紧闭的唇,将唇脂亲得满脸都是:“穿什么,反正都要脱。”
楚召淮一愣。
视线颠倒,眼前倏地一转。
烛火在眼前倒映,晃晃悠悠像是拎着灯笼,懵了好一会楚召淮才意识到不是烛火在动,而是自己被撞得来回摇晃。
姬恂居高临下注视着他,面容沁着薄汗,粉色衣裙胡乱堆在蜂腰间,乌发披散带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男色。
楚召淮喘息着呆呆看他。
姬恂扣着他的小腿轻轻在那道狰狞的伤疤上落下一吻,随后又带着笑轻轻阖齿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