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不诊脉不吃药,反正难受得也不是自己。
死去吧他。
今年的春日来得格外晚,即将三月,夜晚的风也彻骨的寒冷。
姬恂又在府外为自己找了一堆闲活,忙到深夜回府。
赵伯拎着灯为他照亮脚下的路,小声道:“王妃今日精神好了不少,就是一直问您何时回来。”
姬恂神色冷淡端坐轮椅上,他脸上还带着血,只有在听到“王妃”二字时眼神有一刹那的不自然。
“嗯。”
脖子上的伤痕已结痂,一圈雪白纱布缠在脖颈,外物缠住命门的触感让姬恂这两日都不舒坦。
完全不像那晚被楚召淮勒住时的感觉。
周患推着轮椅,见姬恂如此冷淡,和赵伯面面相觑。
白日看楚召淮眼巴巴地等王爷回府的样子,赵伯实在是不忍心,壮着胆子试探着问:“王爷……就打算一直不见王妃吗?”
姬恂没回答,反而问道:“他有说想回临安吗?”
赵伯一愣,不明白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未曾。”
姬恂“嗯”了声。
看来是在隐忍着怒气,等着见他时再爆发。
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寝房的方向,昏暗一片,四下已灭了灯,姬恂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他已睡了?”
“是。”赵伯道,“王妃这几日精神不济,白日睡、晚上睡,都怕他睡出毛病来。”
姬恂眉头轻皱。
赵伯又问:“王爷……要去瞧瞧吗?”
姬恂下意识就要拒绝,犹豫半晌,终于无声吐了口气,起身去了寝房。
烛火都已熄灭,只有暖阁炭盆的暖光倒映在西洋钟上,隐约瞧见是子时。
楚召淮蜷缩在床榻上睡得正熟。
姬恂本是想站在歪头看上几眼,可视线一落在那素白的面容,心中那股还未彻底消除的“瘾”瞬间附骨之疽似的泛了上来。
脑海中意识在争吵,厮杀。
“看看他而已。他睡得正熟,药还未上,你只是在弥补过失罢了,不算荒唐淫邪。”
“混帐!将他害成这样还嫌不够?他急切想要见你,定是找你算帐,与你恩断义绝头也不回回临安。”
姬恂头疼地按住额间。
从小到大,姬恂从不知自己竟然如此胆怯心虚之人,竟然为了不想面对楚召淮或愤怒的指责、或悲伤的哭嚎而硬生生躲了两日。
怯懦到让他自己都觉得厌恶。
许久,姬恂轻吐一口带着热意的呼吸,缓步走上前去。
楚召淮眉眼温和,呼吸均匀,脖颈处的淤青已消去不少。
姬恂动作轻缓至极坐在床沿,强忍住抚摸他面颊的衝动,将药膏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