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姬恂挑着眉似笑非笑看他,系好衣带后被牵着手拽去暖阁连榻上坐着。
府医已在等着了。
楚召淮脸上红晕还未褪,瞧见“庸医”又火气上头,蹙眉道:“能让我瞧瞧您的金疮药吗?”
府医犹豫着看向王爷,将一瓶崭新的药瓶拿来。
楚召淮嗅了嗅,还倒出来一点舔了舔,当即呸了几声,眉头紧皱,看向府医的眼神极其警惕。
“这药粉根本不对症,下品药物廉价得很,普通百姓三文钱能买一大堆。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从哪儿来,这药是哪个混帐东西给你让你来暗害王爷的?”
府医:“……”
混帐东西:“……”
府医看向姬恂的眼神简直称得上是幽怨,憋屈地道:“王妃恕罪,许是属下拿错了,这就换……”
“我不信你。”楚召淮瞪他,“重山,查查他。”
殷重山:“……”
殷重山没想到有朝一日要查同僚,但一瞧姬恂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了,似乎因被相护而满足,隻好怜悯看了府医一眼。
“是。”
府医悲愤地被殷重山“押”出去了。
没一会,赵伯跟出去,拍了拍府医的肩膀:“王爷吩咐,奖你半年俸禄。”
府医瞬间欢天喜地,甚至想再回去被王妃冤枉多骂几句,喜笑颜开挎着药箱颠颠跑了。
赵伯又拍了拍殷重山的肩膀。
殷重山期待,殷重山等待。
涨俸禄这等好事终于要轮到自己了。
赵伯拍完,就走了。
殷重山:“……”
属下为王爷流血流泪啊!
楚召淮沉着脸从小矮柜拿出自己研製的创伤药,一圈圈解开姬恂肩上缠着的纱布。
姬恂在京中情况比他想象的凶险,连身边府医都被对手收买。
姬恂盘膝坐在那,闷闷地笑出声:“王妃方才好威风啊。”
“不及王爷威风……”楚召淮就要怼他,可拆开纱布后终于瞧见肩上的伤口,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吓得他手一抖。
这伤比他预料得严重的多。
楚召淮看着都疼,感同身受似的直嘬牙花子,手都不知要往哪儿放了:“怎么伤这么厉害?”
“还好。”姬恂笑看着他,纱布黏着血肉撕开的动静瞧着都疼,他却眉头都没动一下,“小伤而已,还不如战场一点小剐蹭严重。”
楚召淮余光扫向姬恂身上的伤疤,瘪着嘴没吭声。
这人的确受过不少伤,那疤横七竖八,倒不显得丑陋,反而平添野性和压迫感。
……可这具躯壳并非钢铁之躯,总归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