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棠拥着一头浓密的栗色卷发，眉目秀丽，镶嵌般精致的杏眼，水汪汪，黑白分明，不带一丝中年人的浑浊，鼻梁高挺，凝肤瓷白。她身边的副驾坐着一位极年轻的外国男人，俊朗潇洒。

温锦棠见到柳芽站在车旁，立刻收回视线，看向车前方。

“你怎么来了？给你的生活费不够？”

冷淡的声音扔过来。

柳芽摇摇头，叫了声妈，上前把礼物盒子递过去：“你生日快到了，生日快乐。”

没有收下或者拒绝，空气中凝结着长久的缄默。久到温锦棠身侧的外国男人来来回回看向她和柳芽，终是忍不住用英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车窗上扬，阖闭前，柳芽听到那一句恨透心扉的：“我生命里的所有不快乐，都拜你父亲所赐。”

汽车飞快驶离，柳芽差点被撞倒，手上的礼物盒砰一声落在地上。她为妈妈做的diy田园小屋，摔得四分五裂。

红色的车尾灯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视野。

柳芽弯下腰，蹲在地上，迷你桌椅、橘黄台灯、妈妈喜欢的蕾丝窗帘，挂在墙上爸爸的飞行地图……那些她一针一线熬了整整好几周通宵，拼命努力完成的家庭小屋散落一地，成了雨水打湿的令人厌恶的泥泞。

一点一点地把那些零碎的部件捡回掌心，再放回盒子中。

再抱起盒子站起来时，柳芽看见不远处，霞光摇落，男人静静立在雨幕中，黑色风衣被风扬起，身边跟着一只柠檬黄雨衣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