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萧翎将匕首递给他,他却不敢接。
“小王爷,小人现在知道了,您最是清风明月之人,外面的那些话全是谣传。是小人多心了,小人罪该万死。”
他的意思是自己是因为听信了外面的有些传言,所以才会在身上备一把匕首,至于是什么传言不言而喻。
若是换成其他人,这样的说辞合情又合理,还真能让人信服。只是很可惜他遇到的是萧翎,在萧翎凌厉的目光中,他被迫接过匕首。
那匕首的尖,正朝着萧翎。
“东西拿好,现在我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
“小王爷,您和小人开玩笑的吧。”月班主声音有些古怪。
谢姝暗道不好。
“月班主,世子爷就是和你开玩笑呢,你快把匕首收好,免得误伤了世子爷。”
月班主拿着匕首,眼神也跟着古怪起来。
突然萧翎一个动作,那匕首便刺入自己的身体。
“如此,我们两清了。”
“你知道我是谁?”月班主惊问。
他目光中全是惊骇,那是一种内心深处苦苦隐藏的秘密被人识破时的震惊,也是被人知道自己最见不得光的一面时的骇然。
“原本不知道的,今日你来王府准备行刺我,又唱了那么一出戏,我便猜到了你的身份。若是我猜得不错,你就是当年月城城守姜尚义之子,姜瑜!”
谢姝:“!”
萧翎对外面喊了一声“进来吧。”
那个侍卫闻声进来,看到他受伤之后脸色大变。
他摆手,“我的伤与月班主无关,你们送他出去。”
侍卫们虽有疑惑,却无异议,一左一右挟制着月班主离开。月班主震惊的脸上还有茫然,似是不信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也是不信萧翎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他离开时用眼神询问谢姝,试图从谢姝这里得到一些信息。谢姝却不看他,他心中越发惊疑不定。
谢姝知道,他应是以为这是自己和萧翎唱的一出戏。
但那又如何呢。
谁的一生不是一出戏,悲欢离合唯有自己知道。
萧翎在看她,她不敢回避。
“世子爷,您伤得重不重,要不要请大夫?”
“你可知你向他通风报信,是在与我为敌?”
“我没有这么想,我真的只是不想事情闹大。世子爷,是我思虑不周,是我一时想岔,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回吧。”
屋子里光线有点暗,透过朝北的窗户,还能看见外面的树影重重,幽静之中带着几分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蓄势而出。
“你我最是清楚彼此,你可知这样的熟悉无异于最锋利的刀。如果说这世上有人能杀我,第一个人就是你,反之亦然。”
“世子爷,……真的没想太多。如果您觉得我方才是故意与您作对的话,那您就骂我吧。我这个人脸皮厚,经得住骂。您大人有大量,切莫因为我而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萧翎想,她看似服软,看似听话,实则主意大的很。而这样的轻易服软,不愿与人交恶,或许是因为不在意,所以她不在意他!
气氛陡然一变,她又莫名又想哭。
这还有完没完了,到底要她怎么样?
这时萧翎慢慢直起身体,然后将插在自己身体里的匕首拨出来。殷红的血涌出来,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衫。
方才太过紧张,谢姝根本没注意看,此时才发现他被匕首刺中的地方,那衣衫之下明显有东西,看着像是瘪了的皮袋子。
所以流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血!
这个心机男!
他神情依旧, 不见丝毫羞愧之色,反倒问她:“你不是能看见吗?为何没发现?”
有没有搞错,这还带倒打一耙的!
她忍着气, 嘟哝着:“我刚才太担心了,所以没注意。”
“你担心他?”
“没……我担心您。”
“你若是担心我, 为何没注意我?”
“……”
还讲不讲理了?
被骗的人是她, 她都没有生气, 也没有说什么,为什么这个骗人的人反倒这里质问她?这人哪里来的脸生气, 简直是不可理喻。